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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烟雨楼,你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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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并不难走,一路上,没碰见几颗碎石,就是拐弯太多,真的是山路十八弯,弯又弯。
路太黑,阿浅不得不紧跟在尉迟背后,踉踉跄跄地追随着他的脚步。也不知走了多久,阿浅感觉自己抱着药箱,石头的手麻得几乎废掉,双股战战,抬头望天,天边似乎有点泛白的迹象。
“师傅,阿浅快撑不住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阿浅把水汪汪的睡眼睁得大大的,讨好地看向前面似乎不知累为何物的白袍,又走了一刻钟后,白衣男子才停了下来,优雅地转过身来,似乎刚刚听到浅青色衣服女子的问话。
“璃儿,刚才你是在跟为师说话吗?”
阿浅用力地点了点头,泪眼汪汪,满是期许地看向尉迟。师傅,难道阿浅的存在感真的那么低么?虽然阿浅没您的倾国倾城,但好歹您养得也算清秀可人,只是左边眼角那一颗小小的……红痣,真的经得起众眼的洗礼的,对得起群众的眼睛。
“为师刚才正在想一些事情,没听见你说什么。”阿浅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再期盼地看向尉迟。
“师傅,徒儿累了。”
尉迟看向阿浅微微发青的眼睑,几乎要跟着石头,药箱贴到地上的双臂,开口道:“璃儿,石头可以放下了。”阿浅喜出望外地放下了石头,刚站直身,手上的药箱被尉迟接了过去。
“药箱,为师可暂且替你拿着,等到了前面的小镇,你再拿好。”
师傅还是心疼我的,一句‘谢谢师傅’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尉迟已经走出了两三里外。身上的负担轻了,而师傅的脚步也更快了。怜香惜玉,究竟还是没有人懂的呢?阿浅忍泪地赶着发颤的双腿,追在尉迟的后面。
落离镇。
晨曦,街道上行人稀少,但不少的店铺已经打开大门为迎接客人做好了准备,新一天的谋生角逐已然开始。
“糖葫芦喂,酸甜爽口的糖葫芦唉,过来看看哟~~~”
“师傅师傅,糖葫芦唉!”
“包子哦,新鲜出炉,热乎乎的肉包子咯~~~”
“师傅师傅,包子唉!”
“泥人,俏生生的泥人唉,买一个回去玩玩咯喂~~”
“师傅师傅,泥人唉!!”
………………
饶是尉迟没脾气,也忍不住提醒一句:“徒儿,是为师的疏忽,你是该出来走走。还有,徒儿,你可以放下为师的衣袖了,该皱的地方皱了,该地方脱线的脱了,只是你也知虽然现在街上人还不多,但为师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光着膀子走,有伤风化。”
阿浅收回目光,低头,爪子下师傅的衣服留下一个手型的小小黑印,经过蹂躏,银白的丝线部分脱落。抬眼,师傅精致盈白的锁骨若隐若现,樱唇凤眼,真的是活脱脱的大美人。
“呵呵。”阿浅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讨好地用爪子顺了顺尉迟的衣袖,再看看四周,街上的人确实还不多,但回头率不只是挺高,而是接近百分百了,师傅果然是男女老少通杀,让无数行人望折腰,特别是见识不多的山城小镇人。
一些趁着人少少时出来闲逛的小姐丫鬟,不近不远地跟着,想看不敢看,小脸羞红,用小手帕掩脸的样子看得阿浅都不好意思。
左边一股歪力一扯,阿浅撞到尉迟的右臂上,滚进了一间客栈———烟雨楼。但见尉迟用中指间间续续敲了五下,店小二就把他们引到了四楼的天字一号阁,并且利落地送上了热茶。
“公子,这是烟雨楼最顶尖的白毫银针。”但见小二指掌下,“满盏浮茶乳”,冲泡时,银针挺立,上下交错,非常美观,且汤色黄亮清澈。温热的茶水在齿颊流过,清香甜爽,余韵不尽。
“师傅,出来行走,分文不带,还敢要求如此待遇,你也是我朝第一人了。”热茶暖过,舒坦后,阿浅口不择言的痞性开始败露。果不其然,阿浅的臀部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刚才座下的小木凳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呆着。
“徒儿的意思可是担心为师耍流氓,凭着相貌和一身武功在江湖横着走?”尉迟低头,敛眉,轻抿一口热茶,不温不淡地问道。
“呵呵,师傅,徒儿怎会这么想呢,徒儿是崇拜之情溢流而出。”阿浅很是狗腿地哈哈干笑两声,尴尬地揉着后面,撇撇嘴,口中喃喃道:“可你明明没带钱,我一路上扯了你那么多遍,硬是没摸到半分银子的味道,师祖的顺手牵羊手我可是学得顶好的,你不出卖色相,难道要卖了我?”阿浅瞬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对面正在品茗之人。
腾空而出的纸扇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一个响亮的爆栗在阿浅的额头完美地绽放了。
“痛,师傅。”阿浅抱头,幽怨的眼神防备地盯着尉迟的手。
“想太多了,把你卖了,也不够我付这茶钱。”
“谁说的,上次师祖还说我可以卖到十两银子。”
尉迟白了她一眼,从袖中抖出一拇指大的黑曜石,递到阿浅面前。
“师傅,这颗大黑豆有什么用处?”
“但逢有云纹标志的客栈,你凭借这个可弄到钱。”闻言,阿浅的眼睛一亮。
“萱雨庄的名下产业?”
尉迟点头,阿浅的眼睛更亮了一点。
“我的移动钱袋?”
看着她,尉迟但笑不语,阿浅更高兴了。
“徒儿,你该是有多穷啊?”
阿浅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道:“跟在师傅身边,没什么缺的,可以算不穷?”
“那就好,你那块门识背后有水蓝色的云纹,为师已经吩咐下去了,凭此每月你可以去一所客栈领到一两银子,除馒头免费外,其他的……”
“师傅,太少了吧?”阿浅顿时泪眼朦胧地看向尉迟。
“不少了,你一路上吃了为师那么多豆腐,为师忍得身心受创,还是你嫌为师还是太慷慨了?”尉迟心情很好,含笑地看向阿浅,可阿浅被他这皮笑肉不笑看得心里发毛。识时务者为俊杰,嘴脸一变,狗腿十足,高声大呼:“谢师傅。”
尉迟满意地看了一眼,点点头道:“为师有事要办,徒儿可自由活动十天,为师即速速回来找你。”
“好……”没问题三字还没说出口,尉迟又补了一句:“为师已付了一天的房租,徒儿就好好休息吧。”尔后,影去无踪。高手就是高手,一句话都不让人说完。等等,一天的房租而不是十天?阿浅哭丧着脸看向那壶上好的白毫银针:我能不能把它卖了赚一点米饭钱?
想象都是趋于美满的,事实都是趋于残酷的。刚想把罪恶之手伸向纯洁之茶,熟悉的小二哥就及时地赶到收起了茶具,朝阿浅回眸一笑,真是扎眼。生活就是这样,我们都是山人,一山放过一山拦。
“姑娘,这是您的一两银子。”转身,小二哥也走了。只剩下一两银子闪亮闪亮,还有风中凌乱的阿浅。
你不疼我了,师傅。
抱着药箱,阿浅在大街小巷游离,寻思着如何挥霍这十天美好时光,还有以后的九天该睡哪里。
“嘭”阿浅很不小心,很不道德地撞到了一个···盲人?出于阿浅仅存的良知,她道德地把地上那个家伙拽了起来。肤若凝脂,胭脂红唇,双眼空洞却灵气,眉毛浓且密,很稚气漂亮的小男孩啊,还有那愤愤的表情,告诉我们,这厮还会是个很傲气的主。等男孩站直腰身,他整整高出阿浅一个头有余,只比尉迟矮上那么一小段,阿浅就愤然了---我其实真的没那么矮,都是对比的错。
转身,阿浅想一走了之,但那睁不开眼的男孩却及时地把她拽住了,“你把我撞瞎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
结局的结果就是,弱女子果然真的敌不过不要脸,说瞎话的无赖的!!!
回到客栈,阿浅的后面不情愿的多了一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