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满目山河空念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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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宁三年九月，定远大将军赵鸿渐反。是为始乱。
十月，破雁门。雁门守将黄凯冰自裁殉国。
十一月，拔十城，烧洛丰仓。围乔国重镇伦州。城困，不得援，人易子而食。老弱病残争食者众。
十二月，兵临帝都。
皇宫，乾元殿。灯明。琴声泠泠。悠扬的琴声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扰乱。
“皇…皇上……不好啦…叛军，他…他围城了！”衣带起的风搅动烛火不安的躁动。
琴声一滞，崩断的琴弦啁喳，刺破乔羽纤细的指尖。这么快，就来了…
“知道了。”乔羽平静的声音透着一丝清冷，“刘才，泠月可安全出宫？”
“回皇上，泠月公主已经被安全送出宫了。”刘才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
八角玲珑宫灯柔和的灯光漫散在乔羽冠玉般白皙的脸，明黄色的龙袍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殿外，人影幢幢，跫音凌乱，夹杂着宫娥慌乱无奈的哭喊尖叫。
逃吧。都逃吧。朕保不住这江山，自然也保不住你们。
尚流血的手指拂过龙椅冰凉的扶手。这一把一丈见方的椅子，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可真正坐上去的人，才懂得这有多冷。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一举一动，牵扯的是整个国家的命脉。史官的笔，百姓的嘴，都会给龙椅上的人做下定位。
耳畔传来隐隐的杀伐之声，混着妇孺的哭喊与战士的呻[和]吟。
“皇上，快逃吧皇上。老奴求您啦皇上。”冰凉的地板，刘才无助的恳求与磕头声显得空旷刺耳。
“刘才，你说，如果琛哥哥还活着，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色。”乔羽打开盛放玉玺的紫檀木函，盘龙吐珠的汉白玉玺泛着幽冷威严的光芒。
前太子乔琛，文韬武略，是先皇最喜欢的儿子。可惜，天妒英才，乔琛病逝。皇位传给了生性温良的乔羽。乔羽工诗词，善书画，精音律，通歌舞。最适合的做的，是江南水乡温润如玉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最不适合的，便是帝王。
可是，乔羽偏偏就做了这帝王。
一只羽箭破窗而入。刘才看着一束冷光贴着乔羽精致的脸庞划过，死死钉入乔羽身后的照壁，差点吓晕过去。几缕细碎的青丝悠然飘下。
羽箭上附带的纸条在乔羽纤长白皙的手上被火光吞噬。乔羽推开乾元殿雕花镂刻檀木门，鼓鼓的冷风涌进沉闷的大殿。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
湿冷的雪洒在乔羽素白的脸上，几缕碎发安静的贴在额前。冷月如钩，凄清的月光更显得乔羽的脸苍白。宽大的龙袍被风卷起，衣袂飘飞。
目光及处，萧条颓废。花草枯败，灯火黯淡。了无人烟的皇宫仿佛成了可怕的坟墓。远处，叛军旌旗猎猎，边角呜咽。
北风厉兮肃泠泠，胡笳动兮边马鸣。
“刘才，通知下去，明日卯时，开城请降。”
光与影勾勒着乔羽挺拔瘦削的身影。刘才恍惚中有种错觉，仿佛下一刻那无尽的黑暗就要吞噬乔羽。
满目山河，流离颠沛，江山破碎，空念远。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