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ause I love you》司洛瑜

3、等来的答案

　　“对不起，我…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乔瑜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欧项城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一点一滴的走着，他在等乔瑜皖的答案吗？可他这么逃避想换来一个怎样的答案呢？他不知道。在墙上的挂钟刚刚划过一个半圆，桌上一个浅蓝色的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那是乔瑜皖的手机。欧项城略有迟疑的看了看房门，没有丝毫被推开的迹象，也没有渐近的脚步声。
　　她还没回来。欧项城从乔瑜皖的提包里拿出手机，来电者的姓名只被乔瑜皖打上了一个神秘字母“X”，他正犹豫要不要接，但急促的铃声一阵一阵，逼着他按下了接听键。
　　欧项城还没来得及说“喂”，对方就已经抢先开了口，“喂阿皖，不是约好了十点半吗？你到了吗？”
　　欧项城一句话也没说出口，那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又开口，“喂阿皖，你在听吗？阿皖？”
　　听到这个声音，欧项城久久没能回国神来，任那个声音在那头“喂喂喂”的喊，最后对方挂断。
　　挂钟的秒针优雅的描完了剩下的半圆，欧项城把手机放回乔瑜皖的包里，静静的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人的话，那个人的声音。久违了的声音，他又怎会不记得，当初和他一样阳光的少年，虽比不上现在的自己如此的耀眼，但却要比那时的自己好上许多许多，否则…否则又怎会……
　　正这样想着，房门忽然被打开，乔瑜皖安静的走了进来，缓缓坐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欧项城听来是突兀的，他抬头看着乔瑜皖，见她拿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在五秒之后优雅的按下了拒接，抬头正对上欧项城的目光。
　　“不接吗？”欧项城开口问她。
　　乔瑜皖笑得优雅，“不用了。对了阿城，我今天还约了朋友，赶时间，先走了，我们以后再谈吧。”说着，乔瑜皖便站起身。
　　欧项城没有站起身，只坐在原位上，在乔瑜皖背后轻轻问了一句，“他回来了，对不对？”
　　乔瑜皖的背影僵在了原地，没有回头，“谁？”
　　欧项城站起身，看着乔瑜皖的背面，反问，“还能有谁？”
　　乔瑜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仿佛是心照不宣的默认了一般。
　　欧项城在心底自嘲，为什么默契会体现在这样的事情上？不算是讽刺吗？
　　“现在看来，你昨天早上为什么迟到也是情有可原了。”欧项城自嘲道。
　　乔瑜皖默默转身，对上欧项城的目光，问得别有深意，“那你呢？我昨晚打给你的时候，你真的是一个人吗？”
　　欧项城苦笑，“这些年无论我和哪个女生玩得多好，你从没有问过一句，可我呢？我多希望你会因为这些和我赌气、发脾气，哪怕是小打小闹也没关系，可是你呢，你在乎过吗？”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乔瑜皖说道，“爱情是需要信任的，我信任你有什么不好吗？”
　　欧项城听罢，冷笑，“信任？你应该好好问问你自己，到底是太信任还是太不在乎，”
　　乔瑜皖用手背抹掉脸上的一滴泪水，显得坚忍，“我想得很清楚，但你不信任我。”说罢，便打开房门，转身离去。
　　欧项城看着半掩的房门，没有挪动脚步，一向沉稳的欧项城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找不到救赎的方向。谁能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副样子？他在心底自嘲。
　　过了好久，欧希惠走了进来，看到欧项城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明白，沉默之下开了口，“其实我看见了，哥。”
　　欧项城抬头看了一欧希惠，装作若无其事般扯扯嘴角，“看见什么？”
　　“昨晚…我看见乔姐和夏介铭在一起了。”
　　欧项城的苦笑定格在脸上，看着欧希惠的脸庞，心中仿佛有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轰然倒塌，隆隆的声音震到了他的耳膜。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自己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心中一直所坚信的信念是一个谬误，那该如何收复自己受伤的心？答案是没有。
　　而乔瑜皖在欧项城心中恰好是这样的一种存在。最危险却又不能轻易磨灭的存在。
　　周末整整两天，除了吃饭之外欧项城几乎没有出过房间，厚重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屋子里显得昏暗，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铃声不间断的响着，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默默的循环着，却迟迟等不来主人的一丝丝眷顾。
　　欧项城躲在被单里，空调被他调到了十六度，夜以继日的开着，足以把这样阳光的一个少年冻得发抖，遥控就在手边，他不愿意触碰，就像不愿意触碰自己和乔瑜皖之间那岌岌可危的感情一般。宁愿冷得狠些，他这样告诉自己，只要身体冷了，心就不会觉得太冷了。在这三十多个小时里，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初一下学期末，当温瑾冉第一次考到了全级第十六名拿了奖状散会之后，她问自己了一个当时自己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可如今的欧项城却回忆得十分清晰，他记得温瑾冉说，“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遇见乔瑜皖吗？”当时的他只无所谓的摊摊手，“不知道啊。”可如今经历了这些，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脑海中的存在愈发清晰。
　　可他依旧清晰记得，那时他背后冒着冷汗，他盘算着，如果她开口问“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遇见我吗？”这样的问题时，自己应该给的答案，可思维远比自己所想象得灵活许多，他的大脑向他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一定会。”
　　连当时的欧项城也被自己的思维所吓到，但她只问了那一个问题，再无其他，后来他也常常在发呆时感叹，“如果那时她问了就好了。”为什么好呢？他从未深究。想到这里，欧项城从被单里探出头，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仿佛带着些温热，一如那时的温瑾冉，总能在自己最寒冷的时候给自己带来些许阳光。
　　32个未接来电。
　　欧项城本想潇洒的跳过，但是他心中的执念没能放过他。他的手因寒冷而轻轻颤抖着，点开了32个未接来电的页面，略过一个一个的名字，终于看见了那一个“瑜皖”的字样，后面只是冷冰冰的附了一个“1”，那一点点的温热也被寒冷所替代，她只打了一个电话。欧项城闭上眼睛平息自己的心情，寒冷终究没能使他学会平静。他深吸了口气，再次点开页面，拨通了温瑾冉的号码。
　　几个滴声后那头有人接了电话，“喂？”
　　欧项城握紧了手心，几次张口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带着谨慎，害怕那头的温瑾冉察觉。
　　那头似乎也很应景的寂然，过了一会儿，温瑾冉温柔的声音传来，“是…是你吗？Max。”
　　事实上，欧项城的电话号码一直都被温瑾冉存在手机里，但是却从来没有联络过，哪怕是发过去一条简讯也从来没有过，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生，包裹着她那深藏的、见不得光的脆弱和恐惧。
　　“我和瑜皖分手了。”
　　欧项城略带沙哑的声音通过看不见的电磁波成功的传到另一头温瑾冉的耳中，沙哑中透着坚定。
　　温瑾冉心中猛的松了一口气，一丝连她都未曾察觉过的笑容渐渐爬上了她的脸庞，压低了声音深深的叹息，仿佛都带着欣慰。当她察觉到欧项城不再开口时，她才真正体会到那种坚定中暗藏的被伤害的痛楚，她的心随即紧缩，仿佛喉咙被卡住，呼吸都觉得困难，安慰的话她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哪怕是虚情假意也不能，因为这是她一直在等的一句话，等了两年半的一个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