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规则》Icaria

6、第 6 章

　　高一的情人节对于跡部和忍足来说就像战场。高二的情人节对于跡部来说像战场。

　　忍足那时候找到女朋友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对方是别校的女生，无论从相貌脾气成绩各个角度来说都和忍足很相配，个性娴静温柔。喜欢忍足的女生们虽然很难过，但是都觉得这两人是一对天生的情侣。所以到了高二情人节的时候女生们就认命地放弃了成为死会的忍足，将目标转向另一位美人身上。其直接结果是情人节那天跡部差点没直接被巧克力山给活埋。

　　跡部晚上一脸怒火地让自己家的车子过来把那一堆巧克力运走，原来是预备自己也一并回去的，但是上了车看到那成堆的巧克力、闻到那甜腻的味道就觉得有些烦。对司机留下句“本大爷现在不想回去”，跡部甩上车门自己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街道上成双成对的人满眼皆是，跡部这么一个花季大好青年带着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在路上走，就有人抱着一大束玫瑰跑上来做推销，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跡部扫了一眼玫瑰气势万千地说本大爷不需要！

　　跡部找了一家小小的电影院预备打磨时间，可是看了半天播映表，除了爱情片还是爱情片。跡部不喜欢爱情片，总以为那不过是由荷尔蒙维持的东西，只在那短暂的时间内才维持得住。跡部这么想着，又从电影院里走了出来。

　　街道上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跡部突然想到初二夏天那次庆功宴完了之后和忍足一起走在街道上的场景。从初□□部之后就经常在放了学之后和忍足一起出去，那时候从没觉得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是这么一件无聊的事。

　　跡部拿出手机，调出某个号码后，手指在通话键上停顿了许久，轻轻放着没有距离，不过也再没有用一分力气。最后跡部笑了一下，大拇指还是轻轻抬起，然后拨通了家里司机的电话。

　　回到家里，以没食欲为由没有吃晚餐。跡部一个人手脚大张成一个“大”字倒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其实很轻松，就好像再也和这个喧嚣的世界没什么关系。只有自己，或者也许连自己都已经不复存在。

　　当手机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跡部转头看了看手边的手机，手动了动却没有接，管他是谁，只是不想而已。过了一会儿手机不再响了，跡部于是又将头转向天花板继续发呆。没过了多久手机又开始响，跡部拿起手机坐起身看了来电显示。

　　跡部用大拇指按下通话键后，说喂。忍足说刚刚干啥呢，打电话给你居然不接。跡部说啥事情都没干，手机也就在手边只不过本大爷懒得动。忍足说算你狠……跡部问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啊？忍足嘿嘿一笑说，就是在这大好的情人节慰问一下还没家的孤独兄弟呗。跡部说既然你已经慰问到了那本大爷就挂了。忍足说你等等！怎么了，跡部大少爷心情不好啊，谁惹了你了？我帮你教训他去。跡部说你有病啊？本大爷就是不想说话呗。忍足说哦，我知道了，你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倦怠期？跡部说你给本大爷去死。

　　忍足的声音就开始委屈起来，忍足用委屈的声音说你这不还是心情不好么。你大少爷心情不好也不用拿我泄愤啊。跡部说那是你自找的。停了一会儿跡部又问你现在没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啊？有空打电话过来骚扰本大爷。忍足说刚刚才送她回家呢，这不我就打电话给你了，看我多想着你啊。跡部说你少在那油嘴滑舌，这一套对本大爷无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忍足云淡风轻的声音再次传来：“今天我跟她分手了。”

　　因为忍足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跡部过了一会儿才消化了话中的内容，跡部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疯啦，情人节别人都相亲相爱怎么你就那么特立独行，偏偏选这么个日子分手。”

　　忍足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安慰我一下呢，你怎么一张口就说这个啊？跡部说安慰什么啊，反正想想也知道提出分手的肯定是你。忍足嘿嘿一笑说这回你可猜错了，我可是被甩了的那一个。跡部说怎么可能？忍足说我也想不通啊！跡部说肯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忍足说像我这么个绅士怎么会做对不起淑女的事情。跡部不客气地说你要是再耍嘴皮子本大爷就挂了你的电话！忍足赶忙说别，我不说了还不成么。你看看兄弟我失恋了，你出来陪陪我吧。跡部说得，你在哪？忍足说我就在你家大门外面。

　　跡部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从二楼看下去，跡部家的大门口果然站着个人。若果不是反射了那一点点橘色的灯光，深色的头发恐怕就会这样与夜色融为一体。看到跡部出现在窗边，那人抬起手冲跡部挥了挥。

　　跡部对着手机说了句“八嘎”，就按下了通话结束键，然后也没找件外套套上就直接往楼下走。

　　出了大门，跡部抓住忍足有些凉的手就往里走。被拖住了的忍足问你这是要把我往哪带呢。跡部回头看了忍足一眼说你看本大爷连件外套都没穿怎么出去啊？你就直接到本大爷房间去吧。忍足笑得很猥琐地说哦，跡部的房间啊，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呢～

　　跡部狠狠白了忍足一眼，说看在你今天被甩了的份上本大爷不跟你计较！

　　刚回到房子里，就有佣人围上来说请问少爷需不需要招待客人。跡部说不需要。然后就拖着忍足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跡部看也不看东张西望的忍足就往自己的床上一倒。忍足看着倒下去的跡部苦笑着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迹部撑起上半身用一只手臂斜斜支着脸颊，对忍足抬了抬下巴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大爷听着呢。忍足说你看现在我面前有个美人摆出这么诱人的姿势，我还能说什么啊。

　　跡部的眼神顿时就凌厉起来，慢慢地牵起带着点冷冽的笑容，跡部说忍足侑士，当心本大爷下逐客令。忍足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继续笑着说你不会。说着忍足也坐到床边横着躺下来，头正好和跡部平齐。

　　忍足没有看跡部，就那样傻傻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跡部手撑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累了，就索性也躺了下来。两个人静静地躺着，只是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

　　“跡部。”忍足突然开口，“如果说人生只是一出戏剧的话，那只活在这出戏剧里面的我们究竟算什么？”

　　听到忍足的这句话，跡部猛地把头转了过去，正好忍足也在看他，蓝色的流光对上暗色的沉静。跡部在忍足暗色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甚至是自己的倒影。

　　跡部又将头转向了天花板，湛蓝的眼眸并没有焦点，只是在空气中流转着，追逐着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光的微粒。跡部说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幻觉。

　　又停了一会儿跡部问你很喜欢她？忍足摇摇头说谈不上，只是她最后的一句话让我闷得慌。跡部问她说了什么？忍足的嘴角扯出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容，说她对我说，跟你在一起其实很开心，可是这只能算是舞台，永远不会是恋爱。跡部说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忍足说我也这么觉得。

　　跡部拍了拍忍足的肩膀说别想那些了，一点都不像你了。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只是你偏偏得等到那个时候而已，不会迟一秒也不会早一秒。忍足立刻换上调笑的口气说看不出来你相信命运啊。跡部摇摇头说本大爷才不信什么命运。只不过有时候这样想就会觉得很轻松而已。

　　忍足突然翻过身来将手臂搭在跡部胸前。跡部说拿开你的手，重死了。忍足嘿嘿地笑着说还是跡部好啊。跡部说你没头没脑说些什么哪？忍足说你永远不会对我说不着边际的谎话，我们两个的世界里永远只会有现实。

　　跡部点了点头说毕竟我们是活在现实里的，况且，既然咱俩之间说谎也无法掩盖真话，那又何必去费那份心思经营谎言。

　　忍足说对啊，还是这样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