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朝斗》忘忧果

21、第 21 章

　　按下晏龙不提，单说千里之外的豫州，有一家娼馆，叫做牡丹园，乃至云州境内一等一的娼门，这园中有个教娘，名字叫做温春娇，这春娇十二岁入牡丹园，如今二十五岁，乃是牡丹园最好的教娘，其人巧舌如簧，善蛊人心，凭你什么样的贞洁烈女，给她一番开导，也自生出无边动荡春.心。这春娇十五岁上，恋上一个外地来的男子，生下一女，跟了春娇姓，唤作珠子，就养在牡丹园里。
　　这一日正是六月间，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只把街巷淹的一塌糊涂，但是挨到晚上，牡丹园灯笼高悬，门前依旧人来人往，端的是个笙歌燕舞的好去处。到了夜幕十分，来了一个少年公子，这人生得眉清目秀，看人微微低着头，却又悄悄抬起的模样，当真是勾人，其人在牡丹园外堪堪才露了面，一干姑娘已经被他勾去了魂，纷纷上来要拽了去做入幕郎君。这少年公子也是个风流种子，被这许多姑娘包围住，竟也是来者不拒的表态，由着众红粉将他连拉带拽的送进了包房。引路的小厮得了这公子的赏钱，一看竟是硕大无比一块金元宝，登时喜的眉开眼笑，众姑娘见他出手竟是如此大方，越发激动得没了形状，只恨不得当场就将其按到颠倒乾坤一番，既顺遂了自家心意，又赚到大笔的银子。一时间这公子所在的包房各种香艳，个个衣衫半露媚眼横飞的姑娘，宛如下饺子一般挤在巴掌大的包房里，更还有闻讯赶来意图分上一杯羹汤的姐妹，前仆后继的涌进这汤锅。
　　这方的动静如此之大，以至于惊动了牡丹园的大老鸨，唤作秋娘的。该时秋娘正同温春娇在对账，温珠子在旁边数豆子。
　　秋娘道：“这个月的流水又少了好几千两银子，真正是没法过日子了。”温春娇道：“自打对门开了那个狗.日的海棠花馆，我们的生意就一泻千里。”秋娘掩嘴笑，道：“春娇，真不是你自哪里这些怪里怪气的言语，不过说着可真是解恨。”温春娇道：“诅咒那狗.日的富大海夜夜尿床一百遍，所有小倌都得肛肠病，菊花不开，雄风不展。”秋娘道：“良心说，那富大海长得还挺周正，可惜是个做男人生意的，便不然，配春娇你，也是不错。”
　　温春娇道：“凭他那只癞蛤蟆，也想吃我这天鹅肉，啊呸！滚他的蛋！”秋娘道：“真正是要笑死我！你一个老白菜，还拖着个女儿，也好意思自称天鹅肉，我说，春娇啊，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啊？自去岁你失足从楼梯上滚下来，伤了脑子，整个人就怪里怪气的，讲些古怪言语，亏的我日日跟在你面前，勉强听懂你的意思，换了其他人，简直云里雾里。”温春娇道：“老秋，你也不用管我，我自告诉我，我本也不是你们这地头的人，我自有我的来处和去处，在我那来处，我就是那天上地下超凡脱俗的天鹅一只，我的意中人他必须是个盖世英雄，会踩着五彩祥云来接我，肯定的！”
　　这时就有小厮连滚带爬来报，道：“老板，大事了！大事了！”秋娘道：“何事惊慌？”小厮道：“我们那十二金钗，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公子一举拿下了！”秋娘道：“不会吧，那十二头妹子个个脾气比天还倔，如何能委曲求全共侍一夫？”温春娇也道：“当真是蹊跷，回想那日州牧大人来消费，想点云里风和雾里雨，两人不都咬紧牙关誓死不从嘛，今天倒好了，居然肯放下身段儿跟其他十头人一起伺候同一个公子，我倒是奇怪了，这个少年公子什么来头，有这么大魅力。”
　　小厮正待要把情况细细道来，却被秋娘拦住，道：“老温，我们来赌一把。”温春娇道：“赌什么？”秋娘道：“我那不还欠你三十万两银子嘛，我们就爱赌一把，我赌这少年公子第一俏，第二荷包鼓，第三，心怀不轨。这三样我若是都猜对了，就少还你一万两银子，但凡猜错一样，我就再多给你一万两银子。”温春娇呸了一声，道：“我何须跟你赌，那少年公子必定就是这个情状。”秋娘道：“好，那我再同你赌一把，我赌这少年公子年不过十八。”温春娇道：“哈哈，你他妈也小看老娘了，以为我没脑袋么，云里风从来不跟十八岁以上公子爷互通有无。”秋娘道：“靠，好，老娘再同你赌一回，我赌这少年公子是你的小叔子。”温春娇气得一脚踹过去，道：“去你妈的，我老公都不知道是谁呢，哪儿来的小叔子。”
　　秋娘哈哈大笑，丢了手上的账本，道：“闲话少说，玩笑不开，看看热闹去。”
　　温春娇就带着温珠子跟着秋娘去看那少年公子。
　　秋娘挤开众人，走到那少年公子跟前，那少年公子身上外衣此刻已然被众姬娘们脱掉，露着里边白色的中衣。秋娘道：“请问公子乡贯何处？”那少年公子道：“你猜？”众姑娘们纷纷掩嘴笑，那十二钗里脾气最娇的云里风道：“妈妈，不瞒你说，我们姐妹几个已经和这公子来来往往半个时辰了，至今也没问出任何情况来。”秋娘道：“那是你们不得力，且看老娘的。”
　　云里风就道：“好，看妈妈出马。”秋娘就把手一招，道：“温珠子。”那十岁的温珠子就机灵的从众姑娘细腿的缝隙里钻进去，道：“在呢。”秋娘道：“公子，你可有胆，与我这小侄女对赌一把？”那少年公子道：“有何不敢。”秋娘道：“哈哈，好，我来定个规矩，你和温珠子，各自来猜对方身世背景，若是猜中了，对方就得回答一个问题，可好？”那少年公子道；“且试试看。”秋娘道：“公子远道而来，是客人，你先。”那少年公子道：“客随主便，还是温珠子姑娘先。”
　　温珠子就睁着一双好像万年也没睡醒的眼睛，道：“你是个阉人，没有唧唧。”众姑娘大惊，云里风道：“温珠子你不要乱讲话，这个少年公子，他，那里硬得很哪。”那少年公子面色不变，道：“温珠子姑娘，你也听到了，你家姐妹头先已经来丈量过了。”温珠子道：“你肯定是个阉人，不信你就脱下衣衫来我们看个究竟。”众姑娘顿时眼冒绿光，说起来这少年公子自进门至今，衣衫都还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春光都还没露出来，真正是馋死人了。
　　那少年公子道：“罢了，我认了。”众姑娘跌倒。
　　秋娘成趁机：“好了，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那少年公子道：“我姓赵。”秋娘道：“名字呢？”那公子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且不答。”秋娘道：“小气，不过算了，且让你这一回。”那少年公子道：“眼下轮到我来猜了。”秋娘道：“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