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朝斗》忘忧果

19、第 19 章

　　晏龙拔出那匕首，去探那小和尚鼻息，果然尚有气在，却原来他故意将那匕首射歪了三分，并不曾要小和尚性命。晏龙就将身上道袍褪下，覆在那小和尚身上，手心暗捏了个口诀，催动灵符，用那分体之术，霎时替那小和尚生出个分体，却把小和尚的本尊，用道袍裹了，行了个障眼法，送去了别处。
　　晏龙对那精兵统领汉子道：“这小和尚已然死了，烦请你替我传话与州牧大人并神匠大人知道。”那精兵统领汉子自去回禀不提，却留了三百精卫与晏龙，明着说是护卫晏龙周全，实则是那穆天生大人对晏龙使了五鬼搬运之法夺走他兵器库器具仍有不满，想要擒住他将兵器所要回来。晏龙对此了然于胸，却也并不戳破，直点头称是，半点不违抗，倒让那汉子汗颜不已。
　　这日夜间，晏龙就宿在寺院之中，门外有十五名精卫轮番守值，端的是铜墙铁壁一般。晏龙也不与他们计较，只闭门打坐到二更天，便起身来，在卧房四下贴了几张黄符，又催动咒法，行了他天罗地网阵，做的妥当，这才行坛，将那小和尚的本尊移来。
　　那小和尚心口遭了重创，正自昏迷，晏龙就咬破食指，滴了几滴鲜血入他口中，俄而，小和尚悠悠醒来。晏龙道：“你细看我是谁？”小和尚就道：“我今日落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与我啰嗦。”晏龙道：“我只问你一件，设若你答了我，自然送你回去来处，你若是不肯定答我，便将这寺院若干僧人悉数杀死。你待如何？”小和尚道：“你不是与那十殿阎罗交好，只需去他那处，查那生死簿，自然知道我是谁。”晏龙默然。
　　小和尚哈哈大笑，“原来你亦非全能，却也有难为之事。”晏龙道：“那十殿阎罗，若非是人王，仙人，兽王，万难见到，我不过有些术法的小子，得不来这方便，然则，你乃是何方人士，我却是非知道不可的，今日就与你做个真章吧。”小和尚道：“且看你有无那本事。”晏龙道：“你从白鹿山逃出，别处不去，单来这处，可见这寺院你渊源甚厚。
　　小和尚道：“是又如何？”晏龙道：“这寺庙中诸多僧人，对你来说，想不也不是什么金贵人，，全数都死了，也没什么相干。”小和尚默然。晏龙又道：“甚而我一把火烧光这寺院，应也不妨害你丝毫。”小和尚沉默良久。
　　晏龙道：“便是如此，我自然要想些其他的招数。”小和尚道：“那是必须的。”晏龙道：“虽然是这样，这寺庙却还是必烧的，至于庙中僧人，当然也是必死的。”小和尚道：“既是无益之事，又何必为之？”晏龙道：“虽则是无益之事，对我来说，终究也没什么损失，何妨行之？”小和尚默然。
　　晏龙就冷眼旁观他，又道：“你是如何上得白鹿山的，我也是一清二楚。”小和尚道：“你待如何？”晏龙道：“那白玉泉，当真是可怜，引狼入室，惹火烧身，可不正是专专用来说与他的？”小和尚道：“原是我对他不起。”晏龙道：“你却不必揪心，设若仅仅为这少许事端，你就揪心做一团，稍后我将他杀了，你岂不是要心痛死？”小和尚道：“你小人也！”晏龙道：“那白玉泉还在其次，我听闻你此次来白鹿山，乃是受了白玉泉他父之托，特特来与他消灾？那小小把总能说得你不辞千里自珞珈山来，想必对你有些分量。”小和尚悚然，道：“你莫不是想要对那老儿行凶？”晏龙道：“你如不说出你自己来历，我杀了他又何妨？不仅是那老儿，白玉泉家中一百三十口，我悉数都杀了，也不是什么紧要事。”
　　小和尚此际方始惊慌，“你也是修道之人，如何能行者不义之事？”晏龙道：“我习的是禁术，那是个何种术法，莫非你不知？”小和尚道：“话虽是不错，终究你若是心慈，禁术仙术，终归是一样的用处。”晏龙道：“你这番话却是实情，也是关键所在。”小和尚道：“是何道理？”晏道：“我这道理即是，我此人，恰恰，心不慈。”小和尚道：“你不心慈，必不能证果。”晏龙道：“我原也不曾想过要证果。”小和尚道：“也不能长生。”晏龙道：“我禁术一门，有三重大灾，熬过三重大灾，自可长生。”小和尚道：“自古而今，熬过三重大灾的凡人，少之又少。”晏龙道：“不错，小可不才，将是其一。”小和尚默然。
　　晏龙道：“你自权衡清楚，我只不过要你讲出来历，姓甚名谁，我也不要你金银财帛，我也不要你术法密门，这有何难？”小和尚道：“你为何非要知我姓甚名谁？”晏龙默然。小和尚道：“你知我姓氏，意欲何为？”晏龙道：“你只需话我知你姓氏，其他诸事，却并不需要理会。”小和尚道：“我安知你是何居心？”晏龙道：“我会有何种居心？”小和尚道：“焉知不是想要将我一门老少斩尽杀绝？”晏龙道：“你是出家人，如何不知四大皆空的道理？”小和尚道：“谬误！小爷只不过是剃了个光头，如何就成了出家人。”晏龙道：“竟不是？”
　　小和尚道：“自然不是！”晏龙道：“这样说来，你是有家小的了？”小和尚登时闭口不言。
　　晏龙也不催逼，只把他细细看住，小和尚心中发毛，不敢做声。又过了片刻，晏龙道：“说是不说？”小和尚道：“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