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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闯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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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俩说话之间,房外忽然有些躁动。脚步声匆急而散乱,还有叫喊声:“有人闯教!”
孤星立马从床上站起,轻浮调笑的神情一扫而光,她蹙紧了眉毛,道:“居然有人敢闯教,这是多久都没遇到的事儿了呢?”
一风忽然一惊,道:“难道是则笑?我要去看看!”
孤星忽然抓住一风将她往床上一推,邪邪地笑道:“你是我们教主的人,还想着别人做什么?给我乖乖待在这儿!”
说罢,孤星如风一般冲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风想要起来,全身却动弹不得。该死的孤星,居然点了她的麻穴!
孤星和天煞带着一群手下冲出了洞门,正见外面空旷处的一群教众都拿着武器充满敌意地看着前方。
来人穿着鲜红的大氅,手持一柄银剑,如高傲的红梅一般立在那里。狂风吹乱了他的长发,大雪飞舞在他的周围,那满眼纯白的一抹鲜红,竟是那么的显眼与华美。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天煞孤星一众,眼中的冷然竟似与这天山白雪都融在了一起。
这等美丽的画面,任谁看见都会一生难忘。
孤星愕然地看着来人,竟是忘了问话。她没有感到来人的杀气,却心知他将杀意都掩藏了起来,可能随时都会爆发。
天煞此刻倒是最先回了神,道:“原来是‘碎影红莲’的焉公子,公子为何擅闯本教?”
“一风在哪儿?”焉则笑冷然问道,声音竟没有一丝感情。
“我们不知您口中的一风是何人,焉公子莫不是找错了地方?”孤星反问道。一风是他们教主的人,可不能再被他带走。
然而,就在孤星话音刚落的那一刻,薄长而冰冷的剑尖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距离刚刚好,再向前一分便会刺破她的皮肉。
“守门的那两人骗我,你们也还想骗我?”焉则笑眯起眼睛,满身都是危险的意味。
孤星紧咬着牙不敢乱动,其他的人见孤星性命握在他手上,也都不敢出招。
这个人,竟是比教主还要恐怖。
“为何你们要说谎?难道说,她已被你们囚禁?”焉则笑目光逼人地看着孤星,他不想再听到谎话。
孤星忽然冷静了下来,低眼看着脖子前的寒剑,又看向焉则笑,道:“风姑娘是自愿上门,她是我们未来的教主夫人,我们自当好好招待她。”
焉则笑对这回答十分不满,眼中的冰冷渐渐化为了燃烧的火。“她会是我的夫人,不需要你们招待!”
“都退下!”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教众立马退到了一边,道:“教主!”
玄夜缓缓走了出来,紧锁眉头看着焉则笑。雪打在了他的黑衣上,黑白的对比尤为显眼。他未束的头发散乱地飞扬着,一瞬间,飞雪下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焉少侠若来找人,让人通报一声便是,为何对我教众如此敌意?”
玄夜的身后忽然跑出一个娇小而熟悉的身影,她见到焉则笑,喊道:“则笑!”
焉则笑忽然一怔,喃喃道:“风儿?”他放下了抵在孤星喉咙上的剑,脸上的冰霜全部破开,惊喜道:“你没事!”
玄夜看着一风跑了过去,眼底闪过一丝五人察觉的无奈。
焉则笑搭住一风的肩膀,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刘海,道:“你为何不等我回去,为何一人离开?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一风看着焉则笑担忧的模样,心中的内疚越来越深。他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她却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
方才她被玄夜从房中救了出来,还未踏出洞门,便听到了焉则笑的那句话——“她会是我的夫人,不需要你们招待!”
她好想紧紧地回抱住他,然后说:“我会嫁给你!”可是她不能。她总归要伤了他,伤了自己。
“教主……”孤星唤了玄夜一声,玄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焉则笑松开了一风,却见到了一风脸上那带着淡淡忧伤的笑,忽然间内心微微一颤。“风儿……你怎么了,受委屈了么?”
一风摇了摇头,道:“我在这儿过得很好。”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道:“玄教主也将蠡蝉给我了。”
焉则笑松了口气,轻抚着一风的脸颊,道:“风儿,我们回去吧。”
一风点了点头。
焉则笑收了剑,对玄夜抱拳一礼,道:“玄教主,在下多有得罪。多谢教主肯借出蠡蝉相助,在下这便带风儿下山去。”
一风看向玄夜,玄夜也静静看着一风,没有一丝表情。
孤星见玄夜不做声,急道:“教主!您真的要让他将风姑娘带走么?”
“别多事,孤星。”
孤星一怔,将头偏在一边不再说话。
玄夜对一风轻轻点了点头。他会记得一风的话,这是他和一风的约定。“一风,若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你。”
一风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
玄夜看向焉则笑,眼神带了一分煞气。“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焉则笑牵过一风的手,回身冷然看着玄夜。
风雪飘扬,四处都弥漫着肃杀之气。
两名同样出色的绝世男子,都在这飞雪之中冷冷看着对方,一个如凌雪傲霜之红梅,一个似漠视天际之孤鹰,仿佛这天气的寒冷并不能影响他们分毫。
“我等着那一天。”冷冷留下这几字,焉则笑牵着一风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就在以前,这两个男子都在敬佩着对方,而此刻,为了一个丫头,竟都在心中生出了一股恨意,堵在胸口,实在不令人好受。
焉则笑的手心仍是那么温暖,那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分毫未变。然而,一风的心中却是多了一分酸楚与内疚。
手中的这只温暖光滑的手,她还能握多久呢?
“风儿,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总觉得你有些低落。”焉则笑道,“杜音绝呢?”
“……死了。”
焉则笑停下了脚步,讶异地看着一风的脸。一风微微低着头,心底的阴郁一直蔓延到了脸上。
“你走的那一天,白勺宫的人来了。他死了。”一风缓缓说着,明明是谎话,她却说得这般自然,仿佛只是叙述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然而,正是因为一风这幅表情,焉则笑才更认为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竟是连哭都不愿了。他紧紧抱住一风,拍着她的背,道:“原来是遇到了危险,难怪你没等我……风儿,别伤心……”
“嗯。”一风淡然地态度让焉则笑更加心疼,也让他倍感愧疚。若是当日他没有耽搁那么久,而是早些回去,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一风不会伤心,而他也不用和她分别这些天了。
焉则笑一味地以为一风只是为杜音绝的死而伤心,却不知一风真正抑郁是为何。
一风为了尽量撇开焉则笑和杜音绝的关系,撒了谎。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所在,撒了谎。
面对这样悲伤的一风,焉则笑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毕竟,刚刚遇到的如亲人般的师弟的逝去,是无法用言语来填补创痛的吧。他只有紧紧贴近一风,给她属于他的温暖。“我们回去,去找双月,去找付云烟,去找烛影摇红。”
“好。”一风轻轻推开了焉则笑的怀抱,牵住了他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们去找他们。”
焉则笑愣了愣,轻抚着一风的脸颊,也温柔地笑了起来。
穿越了沙漠,又是一趟辛苦的跋山涉水。终是在那约定好的一天,风焉二人到达了热闹而繁华的青州城。
一风虽在青州待的时间不多,却仍有一种强烈的熟悉之感。毕竟,此处生活的都是汉人,满街热闹,虽景致比起夏天略有不同,但那活跃的气氛却是从未改变。
马上就该见到分别好几个月的双月他们,一风心中高兴的紧。回来的这一路上,一风虽然时时心中抑郁,却已经再次习惯了焉则笑在身边的感觉。既然她选择的路已定,何不在路途结束之前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日子?
风焉二人来到数月前与双月一行人分别的那家客栈,问了老板,方知双月他们还未到此。一风正想着在双月到来之前先到街上玩耍一番,却忽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哟,我这可来得巧了!”
只见来人一身红衣轻倚在门口,发髻上的金蝶步摇微微颤动,另一侧的山茶花头饰依然妖艳万分。粉面上画着淡妆,朱唇莹润光泽,眉间一点菱花妆熠熠生光。她轻眯着一双凤眼,含笑道:“焉公子,风丫头,可总是又见着你们了!”
“烛姐姐!”一风立马笑得灿烂如花,上去扑到了烛影摇红怀中。“我好想你啊!”
烛影摇红宠溺地摸了摸一风的脑袋,道:“姐姐也想你。”
焉则笑见一风总算是变回了曾经欢乐的样子,也欣慰地翘起了唇角。他走上前,道:“烛姑娘,近来可好?”
“好的很好的很,清韵楼又给妾身挣了大把银子。”
焉则笑见烛影摇红身后并无他人,问道:“月姑娘和付公子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