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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弥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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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烟朝他点了点头,那人便从窗口飞出去消失了。正在此刻,门外传来敲门声:“付公子,妾身买了糕点来给付公子尝尝。”
付云烟走过去开了门,接过烛影摇红递来的糕点,向她道了谢。
烛影摇红向房中一望,道:“付公子,方才妾身听你房中有人说话,是谁来过了么?”
付云烟面露苦笑,道:“是我想起家人,自言自语罢了。”
烛影摇红也淡淡一笑,道:“付公子总是心牵家人,果然是个孝子。日后多回去陪陪二老。”
“烛姑娘说的是。”
“方才我劝了月丫头,她也吃了东西,估计过两天气色便会好起来的。”烛影摇红道。
“当真?”付云烟突然惊喜起来,苦笑也变成了喜笑。
烛影摇红挑眉道:“那是。妾身告退。”任谁都看得出付公子对月丫头的喜爱,可月丫头整天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也不知何时能开窍。
夜色如幕,星斗璀璨,倒映在弥河之中,给平静的水面上撒了点点晶亮。弥河两岸灯火辉煌,人们坐在岸旁乘凉喝茶,公子们领着娇美的女子在桥上吟诗赏月,一片诗意而热闹的景象。
一风一行三人也坐在岸旁茶摊上品茶赏夜,一个灵动可人,如精致的瓷娃娃,一个美绝妖娆,抬眼垂眸都风情万千。如此郎才女貌,和着月色便是一方美景。再加上一旁那矮小枯瘦的老头儿,更是惹得旁人注目。
焉则笑轻将茶杯抬在唇边,看着一风双手捧茶目视四方的模样只觉好笑。“夜是用来欣赏和消遣的,不是用来伤感的,多跟本公子学着点。”
“嘿嘿,知道啦!”一风一口将茶饮尽,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焉则笑。夜色中的他尤其美,红的妖娆带着夜的魅惑,让人移不开眼。他总逗她,笑她,却在关心着她,不让她感伤。明明认识不久,他却让她心中有了温暖。
“怎么,被本公子迷住了?”焉则笑调侃道。
“哪有。”一风给自己倒满一杯茶,嘴角带了一分苦涩,在端起茶杯时又掩了去。而那细微的变化却尽收他眼底。
千手不漏耐不住坐,目露精光地看着四周,双手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搓来搓去。一风打量他片刻,道:“此种反应我颇为熟悉,是手痒了。”
千手不漏在木椅上坐得实在难受,道:“这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在晚上,小老儿在原地一刻也呆不住,手都要飞出去了……不行我得去练练手……”说罢便离了位子混到人群之中去盯人家的钱袋了。
“焉则笑。”一风放下茶杯,双手撑起脑袋。
“嗯?”焉则笑绵长地回应一声。
“你这么厉害,你师父定然更厉害,是谁教的你武功?”一风问道。
焉则笑捏揉着手中的茶杯,道:“我的师父太多了。最主要的还是我父亲,不过,其他的师父都被他杀了……”
一风吃了一惊,感叹道:“你父亲为何如此残忍?”
“利用完的人便杀掉,他就是这么一个冷血的魔头。”说这话时,焉则笑的面色微冷,眼眸中闪过一道捉摸不透的光。“我讨厌生长的那个地方,才离了家,飘荡江湖。”
一风微微苦笑,她的过去幸福而完美,如今却无家可归;他的过去残忍而阴冷,如今才远离家乡。她和他那么不同,却又有那么一点相像……或许他和她一样,外表无所事事、不羁洒脱,心底却如这茶水一般苦涩吧……
河面上飘着几只小船,将水面荡得更加波光粼粼。忽然,河的那方传来“扑通”一声响,接着是女子竭力的喊叫:“救命——!”
岸上的人望去,见一女子落入河中,而载她的那只小船却越划越远,丝毫不理女子的喊叫。
“离岸这么远,若是游过去她肯定就沉下去了!焉则笑,你快去救她!”一风道。
焉则笑双眉微蹙,似乎很不想理这麻烦事。“你轻功过人,你去救便是。”
“可……我不会游水……”
一风面露难色,乞求地看着焉则笑。焉则笑心中一动,无奈道:“真是麻烦。”说罢飞身跃向水面,足尖轻点,瞬间便到达那女子落水之处,赶在其他游水救人的男子之前下水抱住那女子,向河对岸游去。
上岸之后,岸边的人都围过来观看。焉则笑对那女子将道了声“得罪”,便将她腹部放在他屈膝的大腿上,按压她背部,女子吐出不少水,咳嗽了一阵,缓缓醒了过来。她一见到焉则笑容貌,惊得屏住了呼吸,差点又昏了过去。
焉则笑微微蹙眉,道:“姑娘,没事吧。”
女子娇羞地摇了摇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焉则笑眼眸中闪过难以察觉的厌恶,他本就不爱理这麻烦事,如今这女子醒了来,却露出了最令他厌恶的眼神和表情。
忽听得弥河那边的岸上人群躁动,焉则笑转头望去,却见一风正舞着鞭子和五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周围的人们惊慌地向远处逃去,千手不漏也在冲出的人群中吃力地赶往一风那里。
焉则笑大惊,正要往岸那边飞去,手臂却突然被人紧紧抓住。身后那女子忽然没了那病态的模样,嘴角邪魅地扬起,上前便要贴上焉则笑的后背。“公子,你想去哪儿呀……”声音酥软魅惑,处处带着妖气。
焉则笑心知上当,反身便要给那女子一掌,谁知那女子身若无骨,扭身便缠上了焉则笑的胳膊。
媚术么……“本公子没工夫和你绕时间。”焉则笑沉声说道,双眸中隐隐燃着火光。
逼人的气势瞬间压得那女子喘不过气来,焉则笑的内力在周身大放,围观的人群立马散去,那女子的五脏受到震动,嘴角竟流下血来,胳膊从焉则笑手臂上收了回来,焉则笑立马在她胸口拍了一掌,女子被震飞了几丈撞在墙上,不省人事。
那方,一风和千手不漏已经打倒一人,焉则笑飞近才看清那是九幽宫的服饰,拔出腰间佩剑飞入其中,长剑一挥,似银光万丈,瞬间三人跌落水底,剩下一人见来人太厉害急忙撤去,焉则笑追了他几十丈,将其按倒在地,冷声问道:“你所属哪个分坛?”
黑衣人忽然圆目外瞪,咬舌自尽。一风和千手不漏赶来时,那人已经一命呜呼。焉则笑静静看着那人,蹙眉思索着什么,一风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抬起胳膊道:“一风,都怪你让我去救人,自己陷了难不说,居然还让本公子全身湿透,还被那个无良女非礼了,你说怎么办?”
一风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好心,你是不小心,干嘛都怪我!”
“师父,还是去找家客栈住下吧!”千手不漏道。
如此,焉则笑便身着湿衣同他二人去找客栈,路上,焉则笑问一风:“那些九幽宫人是来夺你秘籍的?”
一风点头。
“他们如何知道你便是荻谷弟子?”
一风摇头,也是一脸不解。“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当日我和双月回谷,谷中已空无一人,只有素商令牌。”
“原来,竞宝大会上的事儿是你们做的。”焉则笑笑了几声,两个女娃娃,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暴露而设计素商令牌事件,恐怕连她们也不知会搅得江湖如此警觉吧!“可能,当时有人在暗中盯着你们。”
“不乏这个可能,”一风道,“可为什么当时他没拿下我们?还是想不通……”
焉则笑将手往一风脑袋上一按,甩了一风一头顶的水。“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烛影摇红与付云烟带着双月在夜中街市里闲逛,走着正听到一些路人谈话。一个说:“方才在弥河岸旁真是险,差点就被误伤了!”
另一个说:“是啊,也不知那个女娃娃能不能打过那些个黑衣人。”
“那个女子看起来那么弱,恐怕已惨遭不幸。”
“哎,话别这么说,方才我逃时看见那个救人的红衣男子正赶过来,说不定已经将她救了。”
……
烛影摇红拦住了那谈话的几人,问道:“请问你们说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十五六岁模样,头发梳着双尾?”
那几人看到烛影摇红与双月、付云烟绝世的样貌都愣了片刻,道:“是啊!”
“一风有危险……”双月喃喃说道,无力的面颊忽然回了神。“在何处?”
那几人向南边一指,道:“在那边的弥河旁。”
双月忙向那边快步跑去,烛影摇红道了声“多谢”跟了上去,付云烟也忙跑在后面,等到了弥河旁时,付云烟已是气喘吁吁,脸色惨白,不住的咳嗽。
弥河岸旁,灯火仍亮,行人已然稀疏。一些人围在一处,三人走近一看,是一具黑衣人的尸体。烛影摇红走进旁边一家茶馆,问那主人:“老板,你方才见了与这黑衣人打斗的女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