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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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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回头，声音飘忽：“我在青之梅酿的酒，年份应该够了。希望她有留一坛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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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神乐伸着懒腰走出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中泽哉就在他房间的不远处等着她。
“神威的妹妹，早上好。”中泽哉谦逊地说。
神乐打着没打完的呵欠：“你们怎么总是叫我神威的妹妹，听着真是不爽，我也是有名字的好不好。都怪阿伏兔那个大叔的阿鲁，叫我神乐叫我神乐。”
中泽哉呵呵地乐了起来，有点不意思。“骷髅号”里的部下一般都喊神乐“神威的妹妹”，也不晓得是谁起的头，叫惯了一时不好改。
“你这么积极地来找我，”神乐换掉倦怠的面孔，双瞳变得有光有神：“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中泽哉微微皱眉：“我们要怎么回去？”
“所以你倒是想好了要不要回大江户？”
“我……”
“恩————？”她那两道秀眉细得似刚从枝干里抽拔出来的柳叶，有点拧扭地弯曲着。
“当然要回……要回的。”
神乐左顾右盼，怕有人偷听，于是靠近中泽哉，小声对他说，“你原来不是驾驶员吗？到时我们弄一架小型的飞船偷偷离开不就好了？而且趁早，要赶在我笨蛋哥哥没回来之前就走的阿鲁。”
中泽哉听得也鼓起眼睛：“‘骷髅号’上面的确有很多出行用的小型飞船，但那都有很多人看守的。我们要是被发现了，会引起很大的骚动。”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优柔寡断的。”神乐的眉抬得更高了，她觉得中泽哉身为一个大男人，总该敢作敢当吧，她为了让中泽哉放心，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担着的。有我挡在你前面，笨蛋哥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眼下也只有信任这个姑娘的份了，说实话，他也想赶快回家，现在他染上了转生乡，更是觉得生活越发无望。但若是回到大江户，看看自己的妻子，多少还是欣慰温暖。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英梨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整天为他们的店而辛劳着，想着，心中的勇气也增加了些。他又看了看神乐，她的嘴边沾着自信的笑，这跟她初来“骷髅号”的表情不太一样。她刚来的时候，神威有在全体员工面前郑重介绍过神乐，虽然中泽哉记不太清，但她的脸总是有种淡淡的低落和伪装出来的洒脱。
中泽哉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比较好？我不知道我的毒瘾什么时候再发作，但是我知道过了十二点后，小型飞船仓库的守卫会放松许多。”
神乐对他说的话很满意，斩钉截铁：“那就今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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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风吹草动
大江户夏天的清晨，六点多，街上早有声响。大约在夏天，人们的心比冬天要活份得多，都愿意早起做事。蝉的叫唱有点轻松爽快，好像它们也觉得这样的季节，苦恼可以变成甜蜜的负担，大叫八十日之后，再静默地消失在夏风里。歌舞伎町的一处，是一栋二层木楼，一楼是在夜里才营业的“登势酒吧”，楼上的那家“万事屋”，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日子。不过最近，歌舞伎町的人们貌似又看到了那个白衣天然卷，骑着电动车在大街上晃，和原来无太大区别，还是一脸无所作为。偶尔能看见戴眼镜的男子坐在他的电动车上，但总是不见骑着大狗的红衣姑娘。也不知道他消失了多久，又是从哪里蹦出来。时间一晃而过，真是叫人无从埋怨。
万事屋的一切都没有变，客厅里的匾悬着，宣告着主人的嗜好未改。那张木制方桌，大概是这间屋子里唯一值点钱的东西，常年落着一层从后方窗户吹进来的薄薄灰尘。电视，沙发，茶几，杂物柜，仿佛还是依照前几年的位置摆放着。若不打开衣橱，新八会以为是神乐现在就睡在里面，四脚朝天，打着鼻涕泡呼噜。
新八合上万事屋的门，凝视着衣橱几秒，然后喊了一句：“银桑，起床了。”呼啦一下，新八拉开银时房间的门，他的睡相与神乐真是不分上下。年复一年，新八早就熟知银时的睡容。不过好还是此时此刻的他更鲜活生动，在医院躺着的银时，新八虽然每天见，却不认得。
银时早就听见新八的动静，挠挠头发，睁开一只眼瞧着他：“这么早。再睡一会。啊，睡得一身汗，好热。”
“你睡了那么久还没睡够么？更何况，你在医院里睡得觉都足够你精力充沛一辈子了！”新八去厨房开始泡茶，又走回银时的房间：“再说了，今天不是约了跟桂先生见面吗？你难道都不想知道他会带回来什么消息？”
本是侧躺的银时翻了个身，脸朝天花板。他发呆，觉得天花板离他越来越近。他从医院醒来已经快一年了。那天下午，银时第一个见到的熟人是土方，接着是新八，还有闻讯而来的阿妙和登势婆婆一行人。土方走了之后，新八又带银时见了桂。桂躺在床上抬起没打石膏的胳膊指着银时，大笑几声：“啊哈哈哈，银时！真是择日不如撞日，我刚刚回来你就醒了，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幸运星！”
新八则哭得乱七八糟，弄得阿妙也忍不住掉泪。银时看着他们，觉得那哭泣并不是仅仅因为高兴自己醒来。他巡视着这几个人，都不见那个叼着醋昆布的丫头和大白狗，心中又不好的预感。是出于一个武士的直觉，也是一个长辈的多心，于是缓缓问：“神乐酱呢？”
新八和阿妙都愣住了。
银时把留海拨上去，踢开薄被单，起了床。新八看他楞乎乎地走出来，又倒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成为植物人的经过听新八讲了，银时也记得。神乐说超市有草莓牛奶在促销，他们就一同去了。银时本以为自己的脑袋是钢铁，无坚不摧的，没想到竟是那么脆弱。神乐陷入危险的时候，他是下意识地去保护。他甚至不觉得被砸的那一下有痛感，因为保护重要的人，疼痛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银时不知道，那一砸，砸上了他的光阴。他并不为自己流逝的青春年华而感到惋惜，本来他就是个大叔，年龄大一些兴许更吃的开。不过，两年可以发生事太多。神乐的事，他也听了新八和阿妙的讲述，可是连新八和阿妙自己都清楚，他们所能够道给银时的，只是皮毛。在她身上发生的莫微细节，也只有她本人，或许再加上那个一番队队长最为明了。
“银时，开门。”
新八听见是桂的声音，前去开门了：“桂先生，早上好，进来吧。银桑刚刚起。”
桂甩甩衣袖，带着伊丽莎白风尘仆仆地走进屋。住院半年后他身子骨痊愈，接着就和高杉离开大江户。这次他来，是要带给银时一些他在宇宙调查的消息。桂用了半年的时间，在宇宙里跟着高杉，顺便帮银时打探。桂回来的比较匆忙，高杉虽不情愿桂独自回大江户，但见桂帮助老朋友心切，自己又暂时脱不开身，也不好多说，便独自留在飞船上。
“银时，我来了。”桂坐到沙发上，面对着银时，伊丽莎白没有意思要坐下，在屋里闲晃起来。新八端来茶水和点心，还有刚刚切好的水果。桂喝口茶，又瞄向银时，他不动声色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仿佛还是睡着的。
桂也不多说什么，他心中有分寸，银时的行为作态，他看得太透彻。于是暗自扬扬嘴角，说道，“你们家的那个丫头现在和他哥哥神威住在飞船‘骷髅号’上。神威是现为春雨提督，在大宇宙间穿行，涉及各种生意来往。说到春雨，我想这个名字你大概不陌生吧。”
银时慢吞吞坐起来，半睁开眼，他看见桂小太郎坐得笔直，眉宇间尽是武士的止高气昂。小时候一起长大，银时觉得，桂是没有太多改变的，从他的眼神里就能得知。他的心其实透明的像水洼，几乎没有涟漪。想事情很直白自信，又单纯。若不是生在乱世，也许可以成为大富大贵之人。桂住院的半年，银时自然经常探望，两个人永远喜欢拆对方的台，说话也总是不着调，让陪同的新八常常心想：真正的武士一定不是这样的。可真正的武士的确就是这样。平时吊儿郎当，在危机时刻便充分展现出他们值得信赖的一面。银时和桂之间的互相信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建立在武士的信条之上的。
银时咂咂嘴，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不陌生。你们家那位不也和春雨有来往么？之前还搞得那么大动静。”
“你啊。”桂的双手插在衣袖里，摇摇头：“不要装得这么不在乎。那个时候是你很郑重地拜托我，要我查明你们家那个中国姑娘的下落。我现在带消息来了，你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早就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们对视。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意思。桂的眼睛紧紧盯着银时，乌密的直发仿佛也跟着一起凝视他。银时仍旧有些睡眼惺忪，不过头脑是非常清醒的，他被桂看得有点接不上话，眉心之间打了结，想着下一句说辞。
良久，他嘲弄地笑笑说，“我可能是真的老了，或者是在医院里睡糊涂了，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没用。”
“你要是没用，又怎么会有‘白夜叉’的称号？”
“那是另一回事。白夜叉不过是个杀人狂，却不是个能够守护的人。”银时看着新八也坐了过来，稍微挪点地方给他，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胳膊抵在膝盖上，说道：“你离开后发生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思考。我其实是在气自己，怎么不早点醒来。早点醒来，是不是那个丫头就不必经历这些。毕竟受委屈也是为了我，怎么能让我心里不愧疚？你说你有她的消息，但要是找到她，哼……我未必都有脸见她了。”
被银时拨到脑门上的留海又一点点耷拉下来，衬得他有点落寞。
“银时，保不齐这一生你还是会见到她，难道你就用这副死样子去面对她吗？这好像有点对不起她当年对你的关心。”桂闭着眼睛，低低地说。
“是啊银桑，况且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要怪都要怪那个一番队队长……”新八插话进来，每次银时一怪罪自己，他就要为他打抱不平。这根本就跟银桑没什么关系！“到了这个节骨眼我还叫他什么一番队队长，那个冲田总悟，才是罪魁祸首！我真是不明白神乐酱为什么会跟他够搭在一起，迟迟不肯告诉我们。她……她是没有把我们当作她自己人啊。”
银时示意新八不要再说下去了，因为多说无用，并不能改变什么。
“是不是那个丫头过得还不错？她的那个哥哥听上去还挺威风，跟他混至少饿不到她吧？你只要告诉我这点就好了。”
桂突然警觉起来，瞥向门口：“外面有人！”
果然，新八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叹了一口气：“刚说曹操曹操就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