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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师徒情渐行渐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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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下不了手。”廖清悠使劲地摇着头,忧伤地看着刚才还跟她讲“江湖”如今躺在地上逐渐冰冷的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只相信人命至关重要,只执拗地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她怕痛也怕见血,自认为武功高强,不会让自己受伤,也有能力不让别人受伤。毕竟,穿越女主一向有用不完的狗屎运。但没想到,当她处在江湖之中,才真的体会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叶如烽已经不耐烦了,他迅速欺身至两兄弟眼前,一剑封喉。
廖清悠像见了鬼般看他,“你居然……”她在自欺欺人,还在想着怎么化解这两个兄弟的怨恨。却不料叶如烽能自己解开穴道,自行杀人。更何况看他的身手,她有些疑惑为何他要去求师,亦或者鸣枫山庄不是她想的这么单纯……
叶如烽舒展了下筋骨,凉凉地泼她冷水:“就这点能耐,你还不足以当我的师傅。”
廖清悠垂下脑袋,冷风瑟瑟,扬起如墨般青丝,使那表情变得晦涩难名。
叶如烽暗叹一声,正准备安慰时,身前一阵凉风袭过,只见她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这是惩罚你不听师傅的话乱杀人。”
此刻,叶如烽才发现自己浑身的真气像被压在最深处,暗骂了一声自己假好心,刚才那一刻居然想着去安慰她。
廖清悠默默地安置这三个人的尸体,她再怕见到血也只能忍着泪水帮他们挖坑,立下墓碑。她也许不该立下豪言要找徒弟,不该擅自离开那个快乐无忧的地方,江湖,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气自己,也气那个不开窍不叫她师傅的徒弟动不动就杀人,他这样的年纪如果放在现代,还只是一个无忧天真的初中生啊……
此刻,叶如烽并不知道廖清悠在感叹什么,他只是抱着双臂冷冷地看她毫不费劲地将一个大男人扛起来,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么扛他的,这种联想的滋味真不好受。于是他坐回原地,就着温暖的火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藕绿色身影。
目光猛地一凝,叶如烽敏锐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正慢慢接近,他浑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最危险,只是下意识地提醒廖清悠:“有人!”
廖清悠抬头的速度不及隐在黑暗中的人快,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朝叶如烽洒了一堆白色粉末,叶如烽功体受限只能定在原地等死,剑光中,廖清悠已经欺身靠近黑衣人,一手抓住黑衣人的剑,一手还抓着刚才陆乙自杀的大刀,黑衣人毫不惧怕,哈哈大笑:“叶如烽要死了!”
“交出解药!”
“‘蚀眼毒’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廖清悠愤怒中还存有一丝理智,她劈晕了黑衣人,往黑衣人身上搜查解药,无果,下一刻竟发现黑衣人嘴角涓涓流出黑色血迹,她紧紧皱眉,忙回头望去,生生愣住。
火光的照映下,叶如烽脸色苍白,双手捂着双眼,眼边尽是黑血。
这一次,廖清悠绝望地发现:不到十天里,她开始怀疑自己不该冲动进这个江湖。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为她而付出血的代价了。
月华倾泻,柔光如注,廖清悠颤着手慢慢地帮他擦拭眼角的血迹,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并狠狠甩开。
“别碰我!”第一次听到他嘶哑的吼叫,廖清悠讪讪地说:“抱歉,我会负责……”
“你有何用?!”叶如烽忍着眼睛传来的剧痛,情绪有些崩溃,他是叶家灭门案中唯一存活的,他负有血仇大恨,他本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去报仇,如今已经目不能视,如同废人的他有何用?
像是看穿叶如烽心中所想,廖清悠再次点了他的穴道,阻止他的自杀行为。
“怕我寻死?哈!瞎了又如何?”他不可能轻易寻死也不能死,因为他要报仇。
廖清悠很头疼,渐渐觉得这个“钱袋子”很麻烦,现在甩也甩不掉了,“徒儿,师父带你去治眼睛。然后……帮你报仇……好吗?”
她从月俟口中有听说过“蚀眼毒”,那是一种致命而又折磨人的毒药,从眼部开始慢慢侵蚀至五脏六腑,会压制真气,一旦动怒就会吐血,一年后必会七窍流血而死。纵观江湖,只有月俟的师傅神医暮烟能治,而她常年居住在塞外的往生林。
廖清悠实在没力气继续耐心对付那些不知好歹、利益所趋的江湖人,所以她准备如此这般。
“徒儿,为师为你包扎。”眼睛被蒙上一团黑布,叶如烽很不习惯地皱眉。
“好徒儿,为师为你找来一件衣服,帮你换上。”叶如烽的脸很窘很红,奈何现在行事不方便,只能任人摆布,要不是一根报仇的弦绷着,他早就一头撞死。
当然,廖清悠是绝对闭上眼睛为他更衣的,随后满意地拍拍手,看着已经被整成少女模样可怜兮兮又美得惊人的叶如烽,一脸的坏笑。
“徒儿,为了求医路上不被发现行踪,之后你不能发出声音。”廖清悠试探地建议。
叶如烽冷哼一声:“叶如烽不是胆小之徒。”
“……”廖清悠终于发现这徒儿缺点很多,好面子,所以她不能说现在带着行动不便的他是无法灵活应变那些层出不穷的夺书者,他又不懂得变通……还好没被他发现自己已经穿上“可耻”的女装。
“……你若怕了,我一人去便是。”说罢,摸索着准备起身,碍于长裙羁绊,他狼狈地往后倒,却被两只温暖的手紧紧扶住。
廖清悠在他耳边叹道:“好徒儿,为师要对你负责。”说罢,顺手点了他的哑穴,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我们去塞外往生林。”
但是她一个深居鸣枫山庄的人,哪会知道这地方在哪?
一路上,竹竿一头牵着她,另一头牵着失明的叶如烽,慢慢地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路过栈道时,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看着他们,不过有叶如烽这个“美人”在,更衬得她这个清秀佳人更加平凡了。廖清悠摸摸鼻子,假装无视,在特殊时候不能惹事生非。只是她没想到,把一块肥羊变了样,也只是换成不同口味,那肥羊还是肥羊,没有了利益熏心者,走来了一群色狼。
她带着叶如烽住进客栈,两个人共处一室,叶如烽有些尴尬,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廖清悠解穴,然后咳了咳嗓子,严肃道:“男女授受不亲……”话没说完,却被一句调侃截了。
“好徒弟,你全身还有什么为师没看过的?这般害羞可真像小孩子。”
深知叶如烽讨厌“小孩子”的评价,廖清悠眼中闪着“果不其然”的光芒,扬眉看着叶如烽沉默地端坐在床沿上,脸上有一丝丝红。
赶路有些沉闷,廖清悠唯一的爱好就是以调戏叶如烽为乐。此时,叶如烽还是姑娘打扮,其实聪颖如他,早就知道他的“好师傅”给他换成了自己以前为耻的女装,但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服从命运的安排。毕竟,时间久了,自己总要去适应种种不愿意。
一句话打断了叶如烽的冥想:“好徒儿,这床刚刚够我们师徒俩躺,不然我们凑合着睡一夜吧?”
叶如烽沉声喝道:“不知羞耻!”
廖清悠不以为然,“那行,为师睡地板,你睡床。”
身为一个男子汉,叶如烽怎会允许自己这么对待一个姑娘?他呐呐道:“还是你睡床,我……”还没表达自己要
睡地板的豪迈想法,某人已经把自己推到床里面了。
叶如烽浑身僵硬一般一动也不敢动,无法推开这个软而暖的身躯,耳边有阵阵暖气传来,言语温柔:“好徒儿,为师就知道你心疼,呵呵,为师睡在外面可以保护你的。”
“……”叶如烽抿了抿唇,心里不是没感动,这几天的生活,总有一个人为他准备食物为他摆脱各种麻烦,这一切的温存多于他在家里享受到的温暖。叶家崇尚武学之道,不会轻易允许叶家儿女有丝毫软弱之态,所以他从不轻易哭泣,即使在他面临家族灭绝之时,他也没哭过。而今,在忍受这些之后,感受到这位女子带来的关爱之后,他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但是不等他感动完,却觉得浑身燥热起来,额头不住地流汗。正在他怀疑是否有人在作祟时,耳边的声音轻轻传来,使他禁不住打了个颤,好似有一个欲望要喷涌而出。
“屏住呼吸,这是‘十里香’,一种春药……”
廖清悠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具强有力的躯体压在下面,二人面对面,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她瞪着满脸通红的叶如烽,“如烽!”
叶如烽骤然清醒,忙摸索着跌落下地,忍住浑身的不适,不忘道歉:“对不……住,请你,出去!”
廖清悠迅速整理完装束,担忧地对叶如烽说:“这种药有一种方法……”
“出去!”叶如烽连忙打断她的话,边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边嘶哑地喊出了一声,“滚!”
廖清悠动容,用力抱住他,暗暗使力,使他不能对她这具有诱惑力的身子动手动脚,她叹道:“这个时候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