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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血残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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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浸染一片殷红。
“鞺——鞳——”天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策马扬鞭,向南疾驰而去。一身白衣青衫,腰上佩一柄玉佩古朴的长剑。风拂起他的纶巾青丝。他面目清秀,却冷若冰霜,目光如水,透着丝丝寒意。
他快马加鞭,因为他要赶在夜幕降临前进入扬州城。天色在逐渐变暗,城门就快要关了。好在他赶在了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城中扬州城中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样子。街头巷末都挂满的大红灯笼。
“看来欧阳氏一定有什么喜事。”
他牵着马在城中转了一下,然后找了一家客栈。
“客官是要住店吧?”掌柜的笑着招呼道。
“要间上房,把马喂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冷峻的目光中透露出阵阵寒气。拿起剑,向店外走去。他一脚刚要跨出门时,突然一愣。“掌柜,城中可有大事?”
“正是,这可是扬州城十年也难得的盛事耶!这城中的大家,九剑宫宫主,江湖武林盟主——欧阳乾要传位给他的世子欧阳鸿。并在九剑宫门前摆下擂台,广结天下英豪。并且扬州城中客店全部免费。公子,我见你这身打扮也是一个武林中人,你竟不知此事?……”掌柜的还不断地说着。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这人还真怪,面无表情,仿佛藐视天下一切英豪一般。目空一切,一看就又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掌柜的说。
他朝城中的九重宝塔走去。扬州城,自古风花雪月地。城中河畔,弱柳扶风。亭台连廊,人来人往;河水如带,彩船穿行。商女歌声凄婉,玉树□□花。数不尽的武林人士也在此作乐。
“把酒当歌,欣赏着歌舞,一生亦无憾矣。这红尘之妙,又岂是归隐山林练剑修身可比拟的?”对岸一道士模样之人笑道。
“是啊,今日若非欧阳盟主慷慨招待我们这些武林中人,你我又怎能闻这天籁之音,观此霓裳之舞!”另一道士笑答。
“哼,不过亡国之音罢了,竟还天籁。”他瞥了一眼那两人,冷笑着。
“且慢!你既懂这琴曲,不妨教教我们二位如何?”二人纵身一跃,踏水而来,便要与他进行一番打斗。人已过,水无波。一看便是轻功中的好手。
二人正要拔剑之际,忽然一老道出现,喝退二人,说:“少侠,在下管教无方,还望海涵。”又训斥二人:“我教你两功夫,岂是要你在人前卖弄,与人斗狠!此次前来扬州,就是应欧阳盟主之邀,参加比剑大会。你二人又怎可多生枝节!还不快走!”语罢,三人一跃,腾空而去。
他回到客栈,就径直上楼歇息去了。
“这还真是个怪人,我还第一次见着这种剑客。酒菜都不要。”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用剑之人吧,你看其他人都显得十分壮实,或者仙风道骨。就他一副穷酸相。我看他就是一穷秀才,挎把老剑来扬州混口饭吃。”店小二嘲笑着。
他只是听着这话,也并不向他人一样怒发冲冠,只是若无其事的向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后院的马厩中牵了马,向城中的九重宝塔走去。他到时,比剑虽还未开始,但这里早已充满了各种武林之人。昨日的那老道领着他的徒儿与其他一些武林大派一同坐在席上。不过欧阳氏还未到。擂台下各种武林人等嚷着,就要上台一决雌雄。
不就欧阳氏到了,比试正式开始。欧阳氏派了一人立于台上守擂,原本喧闹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无人敢上台比试。那两道士正欲上前,被那老道叫住。呵斥道:“别逞能,当心丢了性命。”
“没事儿,师傅我们俩打他一个,岂会打不赢,况且我们的轻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打不赢,也不会丢了性命。”
“住口!若是就你两也能胜了他。台下众多英雄豪杰,又怎会不上台?那台上之人正是欧阳家的管家,五行使之火云使,号称‘胜阎君’的欧阳燚。他使剑如烈火般飘忽不定,稍不注意,对方就会因烈火焚心而亡。他手中那把通体血红,缀满红莲花纹无锋长剑就是‘焚寂’。剑虽无锋,却炙热无比,足以置人于死地!”
“真人,既然二位高徒想试一试,不妨就让他们打一场吧。也好让台下众多英豪见识一下你紫云观的轻功秘籍呀!”欧阳乾笑着说。
“盟主,不是在下不愿比试,实在是二徒才疏学浅,不是欧阳管家的对手呀。”
“不妨事,今日只是比试。定不会伤及你爱徒的性命。真人不必担忧。”
“是啊,师傅! 就让我们比一下吧。”
“这,好吧。当心点!”
二人来到台上,立于欧阳燚前方。与他成犄角之势。两人拔剑就准备要开打。而欧阳毅却不慌也不忙。也并未用剑,只瞪着二人。嘴角微微上翘,露出阴险的笑容。两人并不畏惧。一跃,跳到空中,用剑向欧阳燚刺去。欧阳燚轻轻一闪就躲开了。两人又将欧阳燚围在中间。如旋风一般,一般人绝对是无路可逃,只能受死。忽然旋风停了下来。他们两人早已倒在了台上。
“欧阳盟主!不是说不伤我两徒儿性命的吗?!”
“真人!你不必担心!你爱徒并没有事。他们只是被我焚寂的剑气所震昏了而已。”欧阳燚站在台上大笑道。
过了一会儿,两人果然醒了。见自己倒在台上,不禁狼狈的跑回了席上。台下众人大笑。
“哈哈!原来这就是紫云观主的徒弟呀!如此不堪一击!”一彪形大汉一阵狂笑,走上台去。
那两徒弟咬牙切齿,却也毫无办法。
“你有本事,那你把他打赢呀!”那两人叫道。
“不可多嘴,”老道笑着说,“敢问英雄是哪门哪派的呀?”
“无门无派!”
大汉拔刀向欧阳燚狠狠砍去。欧阳燚用剑挡住。大汉又顺手用刀想砍他腰部。欧阳燚就趁这间隙用剑直刺他喉部,大汉当场就殒命。
“还自以为自己好了不得,不过就是一莽夫么!”
“还有谁敢挑战!啊!”欧阳燚吼道。众人皆不敢答话。
他拿着他的古剑走上台去。也不言语,也不拔剑,只是默默的在那儿站着。
“师傅,他不就是昨天那人吗?”其中一个小道士说。
“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比武呀!连绣花枕头也不例外!”另外一个道士轻蔑的笑着,“我倒要看看这人有啥本事。”
台下众人都未曾将他放在眼中:“又来了一个找死的!”
“我看他就是一个才练武没几天的毛小子,就这都敢来。我看啊,欧阳燚两招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是!”
“对!”
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们说的说,笑的笑。他就站在擂台上,脸上毫无怒色。
“这人不简单。”老道低声说。
“师傅,你又高看这人了吧。我觉得他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昨天要不是你拦着,我两定要了他的命!”
比武开始了。欧阳燚说:“小子,让你先拔剑。”
他毫不理会。拿着剑,插手站在台上。
“好小子,竟敢轻视我,我定要取你性命!”欧阳燚拔出“焚寂”。是时虽还是严冬腊月,但剑一出鞘 ,顿时炎气逼人。欧阳燚用剑向他刺去,用剑鞘一挡。然后用力一挑,就将剑从欧阳仪手中挑落。
“好!”欧阳燚欲用手去掐他脖子,他用剑鞘一击,剑鞘刺中了欧阳燚的脖子。霎时间,鲜血将那古剑的剑鞘染得血红。
他将剑鞘一拔,欧阳燚倒在台上,心中颇有些不甘。
“啊——”众人皆是一惊,原来台下的喧嚣与嘲笑声顿时无影无踪。
“让我来会会你!”欧阳鸿用轻功来到台上。
“将管家抬下去厚葬了吧!”他对家仆说。
“你竟敢在我九剑宫门前杀我家的人!”
欧阳鸿一拔剑,众人又是一惊:“天罡!九剑宫九大神剑之三——天罡!”
“那剑粗短,上面正有龟纹,背面则刻有三十六天罡星。带有巨大的罡气,剑不近敌身,敌已被剑之罡气所伤。”老道说。
“师傅,这剑真有如此神力?”
“的确。九剑宫之名便是因宫中藏有九柄名剑。分别是天圣、天变、天罡、地煞、金魂、青枫、水寒、焚寂、玄冥。天变乃圣道之剑,不过在数百年前前任宫主慕容师与魔族一战后就已失传,不知所踪。武林传言:天圣之主,天下共主。因此武林群豪都千方百计寻找,但都未果。天变剑身上阴阳双鱼纹。剑会随用剑之人而变。不过此剑在二十年前被慕容世子带走,也不知道剑在何处。天罡就是欧阳公子这把。而地煞则是欧阳盟主的佩剑。其余的金魂、青枫、水寒、焚寂、玄冥则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五剑相生相克,都可用剑气伤人。”真人低声说。
“你一直不肯用剑,莫不是剑太老了,拔不出鞘了吧?喏,这鱼肠剑虽非神剑却也是名剑了。今日天下武林英豪群聚于此,我作为新任武林盟主,我可不愿别人说我欺负一个小子。”欧阳鸿笑容中带有几分怒意,“拿剑给他。”
一个家仆递上一把鱼肠剑。他瞧也没瞧,用鞘将剑挑在地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欺人太甚,今日我非要了你命不可!”欧阳鸿怒了,想用天罡的威气取他性命,“快拔出你的剑吧,我要给你几分颜色,不然我欧阳氏今后如何在武林中立足?!”
他终于抽出了他的剑,并伴有几分寒气。一剑就将天罡挑落,凛冽的剑气甚至将欧阳鸿震昏。
“啊———”欧阳乾脸色随之一变,吃惊中伴有恐惧,“天变!”
“你——你——,你是慕容——”
台下的那些人脸色也变得阴沉但也有那种难以抑制的喜悦。
“不错,欧阳乾。我乃慕容珣之子——慕容雨轩。”
“好啊,武林中人寻找慕容余孽多年都没曾找到,今日试剑大会你却来了,真是皇天不负我呀!”
“快快交出天变,可留你全尸。”
“哼,我今日就是来报你欧阳氏杀我全家之仇的!”
“就凭你,二十年前我可以杀你祖父——慕容师,今日就凭你也想报仇!”
“武林令,杀慕容欲孽——慕容雨轩并夺得天变者,赏金百两,即九剑宫火云使!”武林中人一见天变,心中早就已经激动得不行了,加上百金,更是迫不及待就欲杀了雨轩。
雨轩一见这些武林中人早就被天变勾起了欲望之火,不得不飞身跃上快马,向城门外跑去。这些人一见也赶快上马追去。
“盟主,天变已经现身,需不需要召集其他三使。”欧阳乾的护法问道。
“不用了,目前还不值得为了这小子召集五行使。我已发下武林令,这些人会杀了他的。哦,对了,你去看看鸿儿怎样。这孩子,太轻敌了,难成大事。”欧阳乾向宫中走去。
雨轩快马加鞭冲出了城门。一路向北奔去。那群人也紧随而至。
一路上,雨轩用天变的剑气将他们中的许多用剑气震昏。可有三个身着黑衣的,却紧紧相随。到了那一雪地,已近黄昏。夕阳掩映着白雪,红妆素裹,分外妖娆,但此时此刻却带有几分凄凉。
他的马倒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就死了。那三人也追了上来。拔剑指着他。他一闪,转到其中一人身后,用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背部。拔出剑来,那人倒在了雪地上,血汩汩的流出,染红了地。
其他两人见其中一人死了,更加小心。一个人从正面挥剑向他砍来,他赶快躲开了。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他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用剑从那人的脖子上抹过,一反手就向身后刺去。两个人都死了。他拔出剑来,装回剑鞘。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不断涌出鲜血。天气极寒,滴在地上的血已结成了冰。他顾不得这么多了。捂住自己的胸口,艰难的翻上了一匹马向远方跑去。血还在不断的流出,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疼痛,只有那坚毅的神情。
渐渐地,他失去了知觉,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