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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节 ...

  •   从小到大,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纠结于一个问题,林泽琛不是她的生父,为什么待她这般亲?他和郑雅婷结婚以来,何曾考虑要孩子,而且还劝妻子打消怀孕的念头。当初郑雅婷追求他的时候,他明确表示过自己从未结过婚,但是有个五岁半的孩子,早安是他的亲生女儿。
      早安十一岁,林泽琛结婚当天,他当着众宾客的面,问的不是郑雅婷愿不愿意和他白首到老,而是问她是否真的愿意接纳这个孩子。话音落地,场面冷了下来,有人指责他的言语不合时宜,他却不管不顾等着郑雅婷给答复。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后母亦如此般。他担忧自己的婚姻会给早安造成不幸,他知道这个孩子不光需要父爱,更需要母爱。
      郑雅婷仅仅犹豫了两三秒,将那枚男士婚戒套在了林泽琛左手的无名指上,用她的承诺牢牢套住了这个男人。
      他们的婚礼,早安是见证人之一,小小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失去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失去。她一多愁善感会跑去一个地方,整日整夜待在那里,和那个人没完没了地倾诉苦水。
      来医院之前,她总是习惯性的先去花店买束康乃馨,到了病房,将花束插入花瓶,端到床柜,这样梦中的人嗅到清幽的香味,便知道她来过了。
      “他今天又没有和我一起来,理由是去外地谈生意,你会怪他吗?”今日的太阳格外明媚,早安坐在床沿感受着千丝万缕的温暖惬意,握住母亲的手说,“妈妈既然不爱爸爸,喜欢的是林叔叔,为什么不和他结婚呢?”
      “今天,我跟他提到了你,他悲伤的样子,我很替他难受。可是,从你沉睡过去到今天为止,他没有来看过你,一次也没有。”
      “当年他带走我的时候,他说,我以后要叫他爸爸,在任何人面前必须承认他是我爸爸,为此我气他好久呢,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啊,我明明是别人的女儿。”
      她轻轻摩挲女人的手背,有点凉,她把母亲的手拉到阳光下取暖,睫毛有些失落地低垂着。
      “这些年他对我呵护备至,我感激他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在照顾。我想不通是为什么,一度以为,他收养我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孩子,可现在结婚了,他又不愿意和那个女人生孩子,好几次我听见他们在房间吵架,林叔叔还说,他有一个孩子就足够了,那就是我。”
      “幸亏那女人没有怀疑过我不是林叔叔亲生的,不然我在那个家早待不下去了。”
      消极的低音传入纹丝不动躺着的人耳朵里,依旧不为所动,早安感到很无力。
      她换另一种方式。
      从口袋取出一张信用卡,小心翼翼用母亲的手拿着它,早安扯出一个微笑,“是林叔叔给的,我除了可以支付你的医疗费以外,还可以买别的。妈妈,你放心,我早安知恩图报,今天用了他多少,将来一定如数奉还。”
      “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好久没碰钢琴了,明天想去练练手指。”
      “……还有,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男生,他叫尹晟晧,很帅的一个男生,他不仅歌唱的好听,还会创作,和你女儿一样有才……”
      话到一半,早安的脸有些泛红,慢吞吞地说:“他啊,好奇怪,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他就拉住我非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他一闹啊,我在学校里真是丢脸死了。”
      “不晓得他明天是个什么表现?”
      早安闭目想,其实她是很期待的。
      **********
      一大早,杵在音科班门口,早安开始犯头疼了,教室里同学之间正在三五成群聚一起制造新鲜的八卦,而她刚好是她们话题的中心人物。
      “透露你们个秘密,上个星期啊,咱班的女神果断答应那个谁的交往请求了。”
      “真的假的?她来了,得好好问问。”
      “自从那个帅哥和林早安表白之后,他人气老高了。”
      “他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反正女方也不反感,好多林早安的爱慕者在那之后纷纷送来情书,更有的来要求想看她钢琴表演的,还有来切磋演奏技巧的。”
      “她水平很高,老师都夸,像我们这些演奏一般般的人,都应该跟她后面好好学学。”
      “稀罕。”
      “学怎么扮高调,怎么勾引男生才是真的吧。”
      “呵呵呵呵……”笑声一片。
      早安抓紧书包带子,忍得肝疼,她们讽刺也罢了,还人身攻击,班里的女生真是没有同窗情谊。
      倒是绘理不乐意她们嚼舌根了,把漫画书重重拍在桌面,发脾气的样子与以往充耳不闻淡定自若判若两人,她走下座位,来到叽里呱啦的一群人面前,逮到其中一个女生,狠狠扇了两记。
      “你,你干什么打人呐?”挨打的女生一下子懵了,其他同学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不敢跳出来抱不平,各自心怀鬼胎,什么情况?颜绘理今个吃错药了?
      “你笑的最开心,脏了我的耳朵,我看你不爽,抽你巴掌怎么了。”绘理冷冷地解释。
      “你!你……”女生的脸肿了起来,她抚了抚,好烫手,小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呦,不服气,告诉老师去,我等着。”
      绘理转过身,瞧见早安,视线交汇中,她俩的神色相当复杂,早安眉宇间都是不安,绘理的嘴角扬起似笑非笑,早安没有感动她替自己出了口气,想趁人不注意,溜进教室,肩膀却被一只手扣得生痛,她回首,目睹了事件整个过程的尹晟晧苦笑了一下:
      “咳,给你造成了严重的困扰,本人十分抱歉。”
      “得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安白他一眼,将包带往肩膀提了提,蹭掉某只狼爪。
      “早安,我们来场浪漫的约会吧。”
      哎,所谓抱歉,就是变本加厉的毁她声誉吗?既然求约会来的,会不会挑时间!会不会挑地方!同学们可全看着呢。不过,早安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约会不是一般在晚上?你下午放学西门等我吧。”
      “哦?”尹晟晧挑眉,笑道,“你是想我晚上约你,早安,我原本以为你很保守,想不到你的作风如此大胆,好吧,晚上见。”怎么每次戏弄她都特别有趣呢,他满足的背着书包,扬长而去。
      早安懒得辩解,故意等到上课铃响才拐进教室,绘理见她过来了,起身让她进去里面坐着。
      “绘理,你刚刚是在帮我么?”她不敢看绘理,仿佛在自言自语。
      绘理收起漫画书,也没有看她,“你想多了,我嫌她们太吵,难道你听着不厌烦。”
      是么?不过,暴力真能解决问题吗,早安张张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
      她静下来心来思忖,自己与尹晟晧的绯闻闹得实在汹涌,高中部上上下下几乎都在关注他们的最新动态,她很想忽略,可是又没本事堵住他们的嘴。她很想知道,尹晟晧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罪魁祸首是他,既然把她拖下水了,总得表明自己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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