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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只是一场,错以为是 ...

  •   清晨的阳光撒进薄薄的白色窗纱时,坐在床旁的女子掐着纤细的手指头,轻轻的捏着小汤匙在精致的小杯子里搅着,在她的面前,还有一壶热气腾腾的水果茶,蜡烛的火焰在水晶壶下扭动着自己微弱的身躯。她再舀了一勺蜂蜜,轻抿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合宜了,才站起身,走向窗旁,递给那个背影落寞的男子。
      “为什么又吵架了?”俞秋齐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当胥磊与顾兰萍吵架之后,他就会连夜的赶到自己这里。今天却很晚,天都快亮了他才来,也不知道他这一晚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又转了多少个圈子。
      胥磊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却皱皱眉头说:“太酸了!柠檬放的太多。”
      她笑了,摇摇头,接过杯子说:“不是果茶太酸,是你心酸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说:“你总是很不客气的揭我的短。一点情面也不愿意给我留!”
      “我若是像其他女人那样对你百依百顺,你就不会一遇到烦心的事情就来我这里了!”
      “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别这么说!”俞秋齐捻捻自己的睡衣,站在他的旁边深吸口气说:“你这样一讲,倒让我想起一部电影里的话,‘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而我就是那个可悲的钟无艳,你也只有烦恼的时候才会来找我。”
      “秋齐…”
      “好了,告诉我,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掏出一支烟递给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胥磊在她的面前,仿佛一个孩子般,轻轻的垂着脑袋,闷闷的抽着烟,过了许久,才低声说:“昨天晚上,兰萍发现了我藏在柜子角落里的信,那是十年前安晴写给我的…”
      “于是顾兰萍便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是不是?”
      他点点头,这些戏码在俞秋齐的眼里早已经见过多次了。在餐厅里,顾兰萍也曾经来闹事,通常会惹得他动手打她,最后将客人全部送走处理家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的爱竟然是毁灭他。她总是在他最重要的关头,在他生意最需要她帮助的时候,沉沉的给上一刀,难道这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吗?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离开她?”
      她问,他没有回答。
      “你还爱顾兰萍吗?”
      她再问,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爱与不爱并非是一句话能够道明白的,如果一个渴望安定的男人,即使娶了一个不太贤惠的妻子,也未必愿意离婚再娶。这个时候夫妻之间的感情,根本无法用“爱情”来形容,倘若说成“同事”会更为恰当一些。一起管教孩子的“同事”,可以上床的“同事”!
      这样想着,胥磊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陆安晴!”
      说完这句话,甚至连他自己也觉得是谎言。可是秋齐听了却非常的开心,她的脸上露出了属于她年纪的笑容,那是满怀憧憬的笑容。她只有二十三岁,给予胥磊的,是完全纯真的爱情。她没有理由不去爱他。她爱他的忧郁,同情他的身世,钦佩他的魄力,即使他总是在骗她,可她依然心甘情愿的被他欺骗。
      关于陆安晴,对于她来说,那是一个童话。陆安晴与胥磊的爱情是可歌可泣的,可是两个人却就这么轻易的被分开了,谁也没有主动的去找过谁。
      如果两个人深深的相爱着,又有什么能够阻碍他们相见呢?
      除非他们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相爱。
      或者说,胥磊是一个懦夫,所以才造就了他毫无结局的爱情与失败的婚姻。
      俞秋齐什么都明白,可是却还是一头载进了这个男人的爱情旋涡里。
      “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陆安晴!”这一句话,他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每一个他生命里经过的女人都知道陆安晴这个女人,但是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与她相比,却始终无法取代她的位置。胥磊的心里,拥有的不是只有两个最爱的女人,而是一个女人,那个人便是谁也无法代替的陆安晴。她,俞秋齐,也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
      可是听见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她却沉醉了进去,倒进他的怀里,与他一起义无返顾的相爱着,即使是昙花一现的相爱,也在所不惜。
      她与胥磊的相识是在三年前,她刚从中专毕业,商品检测这个专业实在难找工作,而自己的父母又无法给自己一个雄厚的家庭背景,她只有独自一人来到成都打拼。做过商场收银员,做过家电卖场的售货员,甚至东奔西走的卖报纸,她辛苦的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滴汗水,幻想着有一天能够住进宽敞明亮的公寓,哪怕是租来的也好。总不至于和许多朋友一起住进狭小的贫民窟。
      三年前,她在路过“安静晴空”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招聘广告,包食宿,月薪还可以拿到六百块,并且有奖金和提成。这对她来说便是高工资了,于是简单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便飞快的跑上了楼。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胥磊,他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楼下,面前摆了一壶水果茶,那慵懒的姿态,忧郁的神情,只是一刹那,俞秋齐的心便被震动了一下。
      “小姐请问您几位?”一个漂亮的服务员热情的上前招呼她,她有些胆怯的退后一步,问:“请问这里是不是招聘服务员?”
      “是的,您带简历了吗?”
      “啊?应聘服务员也需要简历?”
      “恩,因为我们这里是西餐厅,所以对于英语的要求比较高…”
      “哦…”她黯然的低下头,她的英语是十分糟糕的,中专三年也未见有什么起色。看来这份工作与自己是无缘了,于是准备转身离开,却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那名男子却对她说:“过来坐会儿,我们谈谈!”
      她骇然的看着他,难道大庭广众之下遇到了色狼流氓?
      可是看他的样子却十分正经严肃,完全不像是登徒浪子。他正看着自己,她想往后退,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坐下之后,她才知道,他便是这个餐厅的老板。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当时她的英语那样烂他依然愿意留下她?胥磊说,那时候有束光从窗户折射到她的脸上,那个轮廓像极了陆安晴。
      让她能够留在胥磊身边的那根红线,居然是酷似陆安晴的轮廓而已。
      这也许便注定,从一开始,她便是一个影子。
      二十岁的自己,少不更事,单纯又渴望爱情。胥磊是怎样走进她的心的,竟然连她自己也忘记了。或许就在她上楼梯见到他第一眼的那一刹那吧,他就深深的植入了她的生命。
      爱情的开始原本就是一瞬间完成的,神秘得往往会谁也察觉不了。即使这注定是场孽缘,可是爱情依然故我的茁壮成长起来。
      那个时候,她常常很晚才下班,因为是新来的,做的事情总是特别多,也特别累。胥磊是老板,可是却非常亲切,完全没有架子,常常半夜三更带着她们一群服务生到楼下找烧烤吃。
      一群人坐在一起,大声的嬉笑着,没有主雇之分,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看见胥磊畅快的笑容。
      她对他很好奇,甚至想知道他的脸上为什么总是有着淡淡的忧郁,可是却一直不敢启齿问。因为老板的私事,又怎么能是她做员工的所能过问的呢。
      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顾兰萍的存在。
      胥磊很喜欢在餐厅里呆到很晚才离开,一开始她甚至以为他没有结婚,可是那天她原本以为餐厅收拾整齐后他会带她们出去玩,却没想到还在八点不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冲了进来,揪住一个服务员的头发便往墙上撞着:“你这个小狐狸精,想勾引我老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她在那一刻惊呆了,只见胥磊大步走上前去将那个女人拖开,大声训斥着:“顾兰萍,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姓胥的,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我顾兰萍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总是要在外面拈花惹草,这一次要是没被我遇上,怕是你要藏这个小狐狸精多久!”
      餐厅里的客人一个个的都关注着这一幕,胥磊见状压低声音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我偏不!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个说法,否则我豁出这条命把这里也要给拆了,这个餐厅,没有我你也别想做下去!”
      顾兰萍哭闹起来,抓住那名服务员撕扯着,餐厅里的客人都纷纷买单出了门。
      那天,餐厅破例早早的关了门,所有的服务员也早早的回到了寝室,只留下了被揪住的女孩。俞秋齐走在最后面,听见前面的人议论着。
      “小红只是陪老板去市场采购了两次便被老板娘以为是狐狸精…”
      “太可怕了,娶了这样的女人,老板的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呵呵,怎么过?我们老板天生风流,他的桃花源从来没断过,所以老板娘才那样神经过敏!”
      “我听说老板许多年前好像和自己的妹妹相爱过…”
      “不可能吧,这是□□的!”
      “好了好了,不要议论了,老板平时对我们都不错,我们不要背着他说坏话!”
      原来,胥磊脸上的忧郁果然与他的生活有关。俞秋齐越来越想深入的了解他。第二天去上班,已经不见了小红的踪影。胥磊担心兰萍会伤害这个小姑娘,一大早就将她送去了朋友的公司,在那里为她谋得了一个前台的工作。
      他便是这样一个人,深恐伤害任何一个人。那个时候的餐厅规模还比较小,客源也不是很多。经过顾兰萍那样一闹,有好些天没有生意。
      而这个餐厅,除了她,就再没有一个女服务员敢靠近胥磊,她们都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小红。
      当她第多少次自告奋勇的要陪他去采购的时候,他终于笑着看着她,点点头。
      一路上,她坐在副驾上欣喜不已,唧唧喳喳的像只小麻雀。
      “磊哥,你应该多笑笑?我觉得你笑起来很帅啊!”
      这是第一次她与他单独相处,在小小的面包车内,她掩饰不了的喜悦似乎也感染了胥磊。他笑笑说:“是不是要这样笑?”
      她点点头:“对对对,这样的你看起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呵呵,秋齐,你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从来不骗人!”
      “那你告诉我,难道你就不怕我老婆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当着大家的面揪着你打?”
      俞秋齐转过脸蛋看着他,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那张侧面轮廓分明却线条柔软,像个孩子一般的娇憨。她轻轻的笑出声来,说:“她要是敢打我,我就对她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
      她冥想了一会,认真的说:“她要是敢冤枉我,我就要真正的和她老公发生点什么!”
      胥磊原本握紧方向盘的手竟然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险些转错了弯,他赶紧将车停在路旁,严肃的看着俞秋齐。
      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要争辩,却没想到他却笑着点点头,说:“有意思!有胆量!”
      对于他的夸奖,她不好意思的傻傻一笑,却没想到他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车继续启动往前开去,她却停留在他刚才的话里继续惊愕。
      果然没有几天,顾兰萍又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餐厅。那时候餐厅已经关门了,整个大厅里只有胥磊与几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一见顾兰萍的到来,大家都惊慌的看向俞秋齐,果然,顾兰萍向俞秋齐走去,在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之前,胥磊挡在了秋齐的前面。
      “兰萍,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我要是再不来看看,恐怕你的魂魄又要被勾引走了!”她冷哼一声:“你给我让开,别护着她!”
      “你快给我回家去,别在这里丢脸了!”
      胥磊还挡在秋齐的前面,却没想到秋齐拉下他的手,站到顾兰萍的面前说:“胥太太,你是想找我吗?”
      “呵,你这个小妖精的胆子倒挺大的,勾引了我老公竟然还敢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话!”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勇敢的站出来与顾兰萍对峙。就连顾兰萍自己也未想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胥太太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和胥先生根本没有什么,只是陪他一起买了两次东西而已! 您是老板娘,按理说应该是由你陪伴胥先生去采购的,这个餐厅怎么经营那也是你们夫妻的事情,根本轮不到我们做员工的操心,可是每一次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总是不见踪影,我们看不下去了,陪伴老板去买点东西,替他拎拎东西并无罪过吧?”
      顾兰萍尖声叫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里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我可不敢教训你,只是希望你弄明白搞清楚,这个地方没有你所谓的狐狸精,我和胥先生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话音刚落,顾兰萍的巴掌便摔在了俞秋齐的脸上,深深的五个手指印落在了白皙的脸上。时间停止有半秒,俞秋齐便回了她一个巴掌。
      她只是在这里工作而已,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莫名的妒嫉而挨耳光。
      可是她的这个举措,不仅吓坏了所有员工,就连胥磊也被震惊了。在顾兰萍四处寻武器的时候,他拖着俞秋齐便往外跑去。
      将她安顿住进了旅馆,他才松了口气,说:“明天你就不要回餐厅了,我会给你联系工作!” 他必须要给俞秋齐另外找个工作,否则兰萍再找上门来,事情一定会没完没了。
      “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我又没有犯错,你不能解聘我!”她严肃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没犯错,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为什么要怕她?我不怕!”她倔强的说。忽然,身子被胥磊紧紧的压住,他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急躁的说:“那你是不是要我做了你才愿意听我的!”
      第一次那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虽然深邃犀利,却总是流露着孩子般的神情,可也是第一次他对她凶,她被吓得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胥磊放开她站直了身体,恢复了情绪说:“不管你是否愿意换工作,这两天你必须要在这里避一避,她根本就是个疯子,我怕她会伤害你!”
      俞秋齐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口,忽然大声对他说:“胥磊,你是个懦夫!”
      他转过身来,目光死死的看着她。然后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嘴。
      她就这样天旋地转的沉溺进了他的世界里,那天夜里,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因为从见到他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将自己迷失在了他忧郁的双眸里。
      女人一旦坠入了自己编织的梦里,便会越来越深刻的爱着梦中的爱人,即使心里非常明白,梦与现实的区别,却依然故我的爱着。
      那天躺在旅馆窄窄的床上,她第一次问他:“磊哥,你还爱她吗?”
      他摇摇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陆安晴!”
      “谁是陆安晴?”她多么希望,他能对她说,他只爱她。
      “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唯一一个我做梦都想娶做妻子深深疼爱的女人!”
      看着他深情的注视着前方,仿佛这个叫陆安晴的女人便在前面一般,她的心里嫉妒极了,问:“是不是他们所说的,你的妹妹?”
      他点点头,从床头的香烟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后说:“她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孩子,是我继母的女儿,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们的相爱就成了大逆不道。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被继母送去了哪里,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她了…”
      她看着他吞吐着烟圈,脸上的神情也随着故事的述说越来越沉重起来。她心疼的抱紧他,接过他唇上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从那天开始,她学会了抽烟,每当他思念陆安晴的时候,她便安静的陪着他抽烟。仅此而已。
      早春的太阳光将房间完全铺满的时候,她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身旁像个孩子般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她心满意足的笑了。如果这样的醒来是每天该是多么美好!
      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厨房为他做饭。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慌忙的将炉子上的火关得小一些,匆匆跑到客厅接起电话,深恐电话铃声再响一会,就会吵醒胥磊。
      “喂?”她压低声音:“谁啊?”
      “秋齐吗?我是妈妈!”
      “妈妈?您…您有什么事吗?”一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就会神经紧绷。
      “一定要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这孩子!”
      “呵呵,妈,不是,今天我好不容易休息,正准备过会儿给您打电话呢!”她赶紧讨好的说,深恐妈妈下一秒又要碎碎念。
      “秋齐啊,你年纪也不小啦,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好吗?”
      “妈,我知道啦,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嘛!”
      “你舅妈的一个朋友,想把她的儿子介绍给你认识…”
      “哎哟妈,你就别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早晚有一天,我给您带个女婿回来看您,这总行了吧!”
      “早晚有一天,你总是这样说,可是说了三年了,也不见你交个男朋友!”
      胥磊已经醒了,他穿好衣服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俞秋齐握着电话百口莫辩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俞秋齐闻声抬起头,看见他,忙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又对电话那旁的母亲说:“呃妈,我正在做饭呢,就不和您多说了,晚点我给您打电话!”
      说完,匆忙的挂上电话,抬头对胥磊轻轻一笑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他摇摇头,走到客厅里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你妈妈让你带男朋友回家?”
      “恩!”她看着他,多么希望他给自己给他一个回答。
      可是他却满不在乎的说:“你还那么年轻,你妈妈不知道在着急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不满的说:“我妈关心我难道还错了!我从来没带过男朋友回家去,她当然会担心了。你什么时候陪我回去看看我妈吧!”
      “再说吧!”胥磊深吸口气,接着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去餐厅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
      他走到门口转过身来看着她,许久才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的给你一个答复的!”
      他明白,该面对的总该面对的。
      可是还来不及出门,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俞秋齐瞟了一眼电话号码,说:“顾兰萍给你打的吧!”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接起电话:“喂?”
      “胥先生,我是付娟,您快赶到医院吧,胥太太吃了一瓶安眠药,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电话的内容从声筒里传出来,他的脸色也随着内容渐渐的变得阴晦。挂了电话,他对俞秋齐说:“顾兰萍又自杀了!”
      就这样,俞秋齐只能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打开门奔下楼去,却不能阻拦。
      她跌坐在堆在他刚换下来还有余温的拖鞋上,守着空空的房间,嘤嘤哭泣。
      多角形的爱情便是如此残酷的将自尊血淋淋的剥离,甚至看见自己的爱人为别人失魂落魄还要假装大度的看着他远去。她与胥磊之间便是如此,她不过是他的钟无艳而已,或许他与她之间,只是一场,她错以为是的爱情!
      当电手机铃声再度响起的时候,看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她只能失声痛哭。
      铃声还在继续,手机屏幕上不断的闪现着“季朗”两个字。
      季朗坐在办公室里,手机已经挨在耳朵旁边多时了,可是依然无人接听。他看着电话许久,继续按下那个号码。
      “怎么啦?女朋友不接电话?”
      他回过头看去,徐语晗正端着咖啡杯挑衅的看着他:“女朋友不接电话,那你只有和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了!”
      所有的同事都看着他,他只有点点头。
      徐语晗见状撇撇嘴笑着说:“朗哥你可真是个二十四孝的男朋友啊,做什么都要跟女朋友说一声才行,不就是晚上和同事一起吃饭聚会嘛,还要汇报一下。哎,好男人可真的越来越少了!”
      季朗还没有说什么,一位女同事已经替她回答了:“语晗啊,你是不是看了眼红啊,那就从朗哥女朋友手里把他抢过来呀!”
      徐语晗却眉目含春的说:“我啊,我对朗哥可还不感兴趣,我的未来伴侣,一定要稳重踏实,看起来很有男人味才行。至于朗哥,”她打量了下说:“还太嫩了点。”
      她的话引来了大家一阵哄笑,季朗也随着大家笑了起来。
      这个办公室,徐语晗便是个开心果,只要有她的地方,笑声一定会不断。杂志社的气氛不能够太死板,没有一点活跃因素,小编们也不会有工作的气氛。
      他作为情感版的总编,却是最容易被他们拿来做笑柄的对象。
      他们都说他把成都男人的温软充分体现了。
      他却笑着说:“我身上温软的,只有性格而已。”
      于是,又引起大家的笑声。
      他是个甘于成为大家笑话的人,只要大家能在笑声中消除疲劳提高工作质量,他作为领导,牺牲下也无妨。只是徐语晗那个小丫头,却不知死活的总拿他开玩笑。他们玩笑的话题,最多的便是他的终身大事。一个年近三十的正常男人,总得应该有个女朋友吧,否则在他们眼里,便会十分不正常。
      俞秋齐,应该算是他的女朋友了吧。他们吻过了,抱过了,这样的接触还不能算男女朋友关系吗?
      与俞秋齐的相识是在半年前,他在书报亭调查杂志的销售情况,正和老板谈得热闹,这时候一个好听的女生响起:“老板,这一期的《暧昧》回来了吗?”
      他侧过头去,看见一个时尚高挑的女子正在浏览着报亭里的杂志。
      “有,刚到的。”
      “我要一本!”说着,她打开包掏出钱包。
      “给我零钱哦,我这里没碎银子找给你的!”老板琐碎的说着,接着将他们的杂志拿了一份出来。
      时尚高挑的女子却黯然的说:“啊?我也没零钱啊!”
      “可是我真的没法把钱给你找开啊,那要不你稍候再来买吧!”
      她看着新杂志十分不舍得的放下,说:“恩,那好吧!”
      季朗见她要离去,他赶紧说:“不如这样,小姐,我送给你吧!”
      她转过头来,这才注意到他。她果然是个清丽的女子,白皙细致的脸上嵌着明亮睿洁的大眼睛,那双眼里正流露着怀疑的神情。
      老板说:“他是《暧昧》的编辑!”接着对季朗说:“这位小姐几乎每期杂志都会来买一本回去,是你们的忠实读者啦!”
      “是吗!”他笑着说:“那我更应该送你一本书啦,非常感谢你对我们杂志的支持!”
      她接过书,眼里的防备渐渐卸下,随便翻阅了下杂志,这才对他说:“谢谢你啊!”
      他笑着摇摇头,她却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请多指教!”
      她拿着名片看了看说:“原来你是主编!”她的脸上多了一些赞许,冷酷的表情也渐渐卸下。她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还是谢谢你!”
      说完,不容许他说客套的话,她已经轻快的离去,留下空气里一阵Tiffany香水的淡淡茉莉花香。
      “好漂亮的女孩子!”他翻看着名片,轻轻的念出了上面的名字:“俞秋齐,原来是广告公司的AE!”
      第二天,他还来不及给她打电话,她已经打来了电话。
      “季先生,中午有没有时间?我想把钱还给你!”
      “啊?还钱?不用了吧!”他本能的说,忽然看见八卦的徐语晗正竖着耳朵听他打电话,他忙说:“不如这样,中午一起吃饭吧。”
      就这样约好了与俞秋齐见面的地点。
      那天中午,俞秋齐不仅将钱还给了他,并且把她自己午餐的那部分钱给付了。
      “你这样做让我怎么办?我是男士,应该由我请客的!”
      “别跟我说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啦,在我这里,可没有让男人付钱的习惯!”
      “可是这样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可爱啊!”
      “哈哈!”她笑了起来:“我又不需要你爱!”
      就这样,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已经翩然离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笑了,这样的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或许是他们有缘,他意外的在书店里再一次看到她。这一次,她在买书。
      她拿着一本小说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出现吓了她一跳。
      “我们真有缘。”他说,说完了连自己也觉得很有想追求她的嫌疑。
      “你这样套关系的话太老土了吧。”
      “可是实际上真的很有缘嘛。”
      “今天我已经在这书店遇到三个以上的熟人了!”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不如一起吃晚饭吧!”
      “行,AA制!”
      离开书店的时候,他看着她买下一本关于怎样将自己嫁给心爱的男人的书,然后像宝贝一样藏在怀里。
      那天晚餐,他很好奇的问她:“你是不是和每个男人吃饭都要AA制啊?”
      她将叉子上的牛排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说:“也不是啊,如果是我的男人,他就得负责买单。”
      她的话很简单,可是却让他赞许的点点头。她这样好强的女人,在她的男人面前却一定是小鸟依人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吃完饭出了餐厅的门,他正准备去拦计程车,忽然听见身后俞秋齐的尖叫声,他转过身来,看见她正向前奔跑着大喊:“抢劫!抢劫啊!”
      他忙飞奔追了上去,那个劫匪见他渐渐逼近,将手中的皮包往地上一扔拐进了一条巷子。他没有捡皮包,而是紧紧追进巷子,直到听到俞秋齐在身后大喊:“季朗,快回来,不要追了!”
      他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折转回去。
      俞秋齐手里拿着皮包一面喘气一面说:“好了不要追了,东西还给我就好啦。”
      他担忧的捏着她的手,问:“有没有弄伤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
      “别哭,别害怕,有我呢!”
      她抱着他,害怕得双肩一直在战抖,眼泪随着脸颊滑下,打湿了他的衬衫。他揉着她的头发,仿佛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后来,慢慢的他们熟悉了,她答应了他的约会,他们一起去看电影。
      他没有问她那本书是不是很好看,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旁,认真的看着她的侧面。
      这一次的她没有抢着去买电影票,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旁边,认真的看着电影。
      那天的抢劫,让他发现她依然是个小女子,需要人的疼爱,只是刻意的强悍而已。所以从那之后,他强制性的买单,强制性的送她所喜欢的书。她没有拒绝,原来不被女人拒绝买单是件那样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很高兴她能慢慢的接受他,他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她。从发现她不过是个小女人之后,他便将她当作了女朋友。
      她不是说过,如果是她的男人,他就得负责买单吗。
      虽然他从来没有主动对她说他喜欢她,但是他想她应该也明白吧。
      直到有一天将她送到楼下,她没有邀请他上去坐会儿喝杯咖啡,在她上楼之前,他终于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她没有摇头,于是他轻轻的在她的嘴唇印上了一吻。
      这样,总该确定他是爱她的了吧。
      徐语晗一直都在闹着想见见他的女朋友,她说他是他们的老大,应该将女朋友带出来的。
      这个晚上,他们同事聚会,吃完饭就在“红色年代”喝酒跳舞。“红色年代”的舞池不太大,灯光也没有其他的迪吧闪烁,可是他却非常喜欢来这里。别人说来这里的通常是白领、骨干、精英,统称“白骨精”,就如同今天的这场聚会,可真是精英群雄。
      徐语晗豪爽的干掉了一杯啤酒后大声嚷着:“朗哥,你的女朋友怎么不带出来给我们大家见见啊?难道是大家闺秀不出闺门的?”
      “是啊,给嫂子打个电话吧,中午的时候没人接,晚上总该有人了吧!”
      看着同事们起哄,季朗只能敷衍着说:“大家喝酒就喝酒,该跳舞的就去跳舞,今天晚上我请客。”
      “别岔开话题!”徐语晗不依不饶的说:“我可不管,今天怎么也要见见我们这位传说中的小嫂子。”
      “对对对,现在还不到十点,朗哥就给小嫂子打个电话吧!”
      季朗还想推托,却被徐语晗推到了门外,说:“快打吧,大家都等着呢!”
      他掏出电话,看了看徐语晗然后转移到角落里,拨通了俞秋齐的电话。
      这次电话没响多久就有人接了,电话那旁很安静,他轻声问:“秋齐,你在家吗?”
      “我在外面!”她回答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你在哪里?出来陪我喝酒!”
      他紧张的问:“你在干嘛?你在哪里喝酒?”
      “呵呵,不要担心,我还没喝醉呢!”她在电话那旁轻佻的笑出声来,半威胁的说:“我在‘音乐房子’,要不要来你看着办!”
      挂了电话,还不待徐语晗上前询问,他已经急忙的奔进大厅,对满桌的同事说:“你们先把钱付了,谁付的明天我报销。我得出去一下。”
      徐语晗还来不及问他什么,他已经飞快的从她眼前跑了过去,她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转身问:“他干嘛去?”
      “不太清楚,说有事就走了!他刚才出去给女朋友打电话了?你听他说什么没?”
      徐语晗摇摇头,说:“给他女朋友打了电话就走了,估计也是女朋友叫他离开的!”
      “呵呵,我们季总编成了‘气管炎’了!”
      徐语晗淡淡的笑了笑,举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液体全部倒进自己的嘴里。
      音乐轰鸣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火热的释放着激情。同事们如同鱼般一一的落入舞池,徐语晗也媚笑着融入他们,她要让自己也火热起来。可是,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个最热的空间里,谁的心最冷。
      季朗从音乐房子里将已经烂醉的俞秋齐捞了出来,放进计程车的时候,她还不断的嚷着:“让我喝嘛,不要把我抱出来,好冷哦!”
      他对司机说了目的地,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好不容易将她抱上了楼,放到了床上,她却将他紧紧搂着哭了。
      “秋齐,你怎么了?”
      “他一定不爱我…他一定在骗我…”
      “他是谁啊?”
      “他去见她了,他现在一定守在她的身边…他为什么还要守着她呢…”
      “秋齐你喝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去陪她…不要…留在我身旁好不好…胥磊…不要走…”
      季朗终于听明白了她的呓语,一阵□□的疼痛压抑在心底,他苦苦的笑了笑,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我不走,永远这样陪着你…”
      她安静了下来,缩进他的怀里,找寻了一个安全的位置,坠入梦乡。季朗靠在床上,就这样静静的抱着着她。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她,看着她安静的睡容上清晰可见的泪痕自嘲的一笑。
      原来他与她之间,不过是一场,他错以为是的爱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是源自身边长辈,真实的故事改编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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