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无名小辈》第一弓

19、梨花

　　“没有什么不能被改变
　　就像没有什么值得被改变。”

　　绝望的少女认命般合上双眼，围观的众人看着羸弱的少女被高高架起，为首的苍老老人拄着拐杖，

　　如同千年来不变的表情一样任何时刻都以静灵庭的荣誉为先，沉稳地宣读少女最后的刑罚——双殛之刑

　　，传说中这个极少数只用来处理对于尸魂界穷凶恶极的凶犯，由一把长矛和一个磔架组成，只有在行刑

　　的时候才会解开封印，一只名为毁鷇王的巨鸟是该矛解放后的姿态，拥有着一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能力

　　，而且一旦砍断、贯穿死神的身体，力量在瞬间会膨胀数十倍，如此凶狠的刑具瀞灵廷已经近百年未曾

　　用过，不过仅仅是在最近一百年就有了两例，其一就有如今将死神之力授予人类的朽木露琪亚。
　　红将自己的身形隐匿于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双殛台上绝望恐惧而又莫名感到平静的少女，站在

　　身旁的是十三番队的三席虎彻清音，她的情绪波动起伏很大，一直揪着自己的袖子，仿佛一瞬间就会克

　　制不住自己冲出去，她实在不忍心自己队里那个曾经沉默文静的女孩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以后却要面对这

　　样的事情，难道真的没有转机吗？不忍地转过头去。
　　而与露琪亚是青梅竹马的阿散井副队长立于他的队长身后，紧紧皱着的眉头，因为那股鲜艳的红发

　　而显得越发暴躁的情绪里似乎隐隐带着期待，本来打算是等到对方现世驻守回来告诉她自己当上了六番

　　队副队长，告诉她自己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人带走，他会变得强大，谁会知

　　道再见面时竟要成为生死相隔。黑崎一护吗，你这个家伙还不快点来！
　　红很想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别人的激动或许是因为朽木露琪亚，而红的反常却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

　　叫嚣，她有一种预感最近总是频繁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些人即将出现。
　　她依旧在梦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被一些声音给吸引住了。
　　可惜前面黑压压的死神一片挡住了微微有身高缺点的阿离的视线，阿离试图挤进去，没想到这个比

　　他想象中要容易的多了，他都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意识而已，他不能做什么，而其他人也

　　无法阻止阿离要干什么。
　　“……你可认清自己的犯下的过错……”是谁呢，居然要老爷子这么严肃，虽然平时也不见得

　　很和蔼，但是这次绝对带着强烈的感情色彩。
　　“藐视静灵庭至高无上的荣誉，死神的骄傲，丧失一名死神的资格，宇多霜……”

　　远远的看见，正好与脸色苍白眼里充满了悲戚的少女的视线相对，那一眼，虽然只有阿离单

　　方面的，但她却真切的感受到少女那一汪深邃的眼眸里复杂的情感交织着悲伤，后悔，绝望，但是仿佛

　　那一瞬间是看走了眼一样。
　　下一秒少女的眼睛重新睁开，那美丽依旧的碧绿色的眼眸仍然一往平常的恬静、温和。
　　“原五番队三席宇多霜藐视死神尊严，使的除一番队三席阿离以外的远征分队遇袭全军覆灭…

　　…”
　　阿离望向那个悲伤的少女说不出话来。
　　“那么，有什么心愿要达成吗？”白衣少女摇了摇头。
　　人啊，总是在最后的关头才坦诚，阿霜就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
　　闭上了双眼的宇多霜，脑海里想着的不是如何设下骗局给自己造成巨大痛苦那个伪装男和

　　他的阴险狐狸伙伴，而是在那个小酒馆，自己喝醉了酒，向当时还是陌生人的阿离撒酒疯的场景，那个

　　时候和明明上一秒还不熟的阿离袒露自己的心声，那个时候四枫院夜一走了，浦原喜助也跟着走了，还

　　有当年还很可爱的碎蜂也变得冷酷了，那个曾经还很会炸毛的六番队队长也变得像个大冰块似的，一切

　　都变了，变的那么陌生，变的那么让自己害怕，然后一直将这种情绪很好的埋藏，居然压抑不住和阿离

　　讲了出来，那个时候的阿离很温柔的平拍自己的背，嘴里却刻薄的说着不着边际还很伤人的话，而自己

　　居然很奇迹的在这样一个陌生人的怀里睡着了。
　　宇多霜毫不在意别人或是怜悯或是鄙夷的眼神，只专注与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梨花坠子，那

　　样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她永远忘不了在自己最为失意的几年，自己发过酒疯到处找人挑

　　衅，往往第二天醒来都是宿醉头痛，最为煎熬的还要接受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体贴关心，自己

　　只能陪着他上演上司关心下属的和谐场面。
　　然而宇多霜最不敢的就是与蓝染正面冲突，她只会一味地隐忍着对方对自己的无形折磨，就算

　　这样，在漆黑的夜里总有人为你点亮一盏灯，那不过是一个简陋的吊坠，凭借她的身份地位明明可以得

　　到更多更好的，但独独是因为这是对方自己亲手制作的才尤为珍贵，还记得阿离说过：“梨花开了，阿

　　离也在你身边。”只是很可惜她再也等不到你，也等不到梨花开了。
　　全身被火焰包围的烈鸟盘旋于天空，就在以极快的速度刺穿白衣少女的身体时，宇多霜这个连打

　　针都会叫痛的女孩只是呜咽了一下，口腔满是生锈的血腥味，面对这个世界宇多霜没有怨恨，因为一切

　　都将结束，就算是死亡她脑中最后的画面依旧停留在年少时隔着帘子初见那个米色头发的少年的青涩害

　　羞以及斜阳西下任影子被拉成与另外一个黑发少女紧紧握住的双手。
　　苍白的脸庞染上血迹，在这样的时刻宇多霜留给这个对她并不公平的世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月牙

　　微笑，无比绝美，惊艳了时光，也动容了苍天，在场的每个人都会为她摄人心魄的笑容而震惊久久不能

　　忘怀。
　　“阿离！阿离！你怎么了——”人群之中一个穿着十二番队白色外衣的男子推着的轮椅上的少女突

　　然发疯似的挣开了男子的束缚，受到感应般同时发出凄厉的喊叫，疼痛侵蚀，全身上下的痛疼的细胞一

　　瞬间瓦解崩溃，只能在地上打滚来缓解痛苦的少女，捂着自己的左眼，似乎有淡黄色的脓水夹杂着一些

　　血丝从包裹着左眼纱布由内而外渗透出来，看着怪吓人。最后痛的昏迷过去的少女被男子抱起直接送到

　　四番队。
　　“阿近三席，我认为你没有能力照顾到这个病人，让病人情绪这样波动你知道这样她很有可能会崩

　　溃而死。”黑发黑眸的女子陈述了下阿离的病情并对阿近做出了警告。
　　“是，我以后不会再让她去那种地方了。”
　　“这样吧，为了阿离的病情不再恶化，我们必须不让她接触一切会刺激到她的事物......”
　　“那么，不要让她再做阿离了。”身后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总队长！”
　　“可是这样擅自决定她的人生，这样真的好吗？”即使在位高权重的总队长面前阿近也要不顾颤抖

　　的手脚向他提出质问。
　　“你以为，你能保护她一辈子？这个孩子，虽是比我们想象中要坚强得多，但还是让她重新开始

　　，自己去摸索一切吧！”
　　“既然如此，总队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一旁的卯之花开了口。
　　“二番队里庭队的红前不久因病去世了，她与阿离长得还算五分相似，隐秘机动的音容相貌可不

　　是随便就能被人看见的，就让阿离去那吧，而且二番队的四枫院三席也是个值得注意的人物。切记此事

　　决不能泄露出去。”总队长眼神一凛锐利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因为着迫人的灵压而一惊。

　　阿离代替了红在四枫院奈伊的陪伴下开始了新的人生，而被初处以双殛刑罚的宇多霜魂魄化作万

　　千粒子，部分成为了尸魂界的墙，成为了尸魂界的瓦，成为了尸魂界的一部分，而宇多霜的记忆碎片却

　　趁着结界门进入了断层，辗转几次又进入了现世，此时宇多霜的记忆已经不是完整的了，因为时间过得

　　太久变得模糊不清，唯一记住的是米色头发男子的样子与梨花吊坠，也许是在命运冥冥之中的引导下。
　　午后坐在庭院里小憩的浦原喜助，随着风铃响起，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就在那一年那一眼，看

　　到了那个蓝发的女子带着恬静的笑容缓缓向他走近。
　　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但也不知为什么带着别样的执念，浦原喜助开始了又一个疯狂

　　的实验，几天几夜未曾休息的浦原喜助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走出地下实验室，拉开门，众人看到了那位

　　早已香消玉殒的蓝发女子远远地站着，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永恒。
　　“欢迎回来，小霜。”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喜助。”宇多霜扑进了浦原喜助的怀抱，止不住的泪水倾泻而下，每一滴

　　都带着喜悦，少女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前，发现原本随着几度穿越异度空间而缺失的胸口前多了一个

　　坠子，低头一看，正是记忆里的梨花，和记忆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