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nando]榫与卯》陆腰柒

1、一：归与来

　　“让我们欢迎技术部新人，虽然我想你们大概都知道他。”Raul话音没落，伸手往杵在身边的人背后不轻不重拍了一把。
　　被介绍人往前踉跄一小步，一脸拘谨的站了个军姿：“厄……Fernando Torres,上尉，原属西欧Shatterdome，刚来南欧分部对环境不是很熟悉，这段日子要依靠大家的帮助。”他腼腆的笑了笑，“我肯定什么都会问的，希望之后几天你们不要嫌我烦。”
　　他的话引来几声善意的轻笑。

　　这位高挑的金发男士笔直的站在技术部大厅里，身着新派发的技术部制服，把这套以乏味著称的卡其色制服穿出了杂志封面的效果；他的长相带着拉斐尔式的古典，不过是线条刚硬版的拉斐尔，还不小心刷上了几笔雀斑。
　　Raul又继续说了点什么，不过没人留心，大家不是不够尊重他们的长官，他们只是困惑。
　　Fernando Torres是南欧区西班牙出身的金童，与此刻正巧站在他身边的Raul Gonzalez一样，只不过区别于Raul游侠（机甲驾驶员别称）生涯的本土作战，Torres由于两年前投入使用的IPMP（International Pilot\'s Matching Program，国际驾驶员匹配程序）在实习后期被调往位于英国的西欧分部。但他只在英格兰呆了不到两年，现在，他回来了。而且是调到技术部，但他离游侠的强制退役年限还差六年，没人知道为什么。

　　如果一件事不能符合人们的逻辑而他们又得不到现成答案，他们就会开始猜测：
　　“老天，他可真帅，据说战绩也一直很好，所以……难道是因为他睡了BOSS的女儿？”
　　“嘘！别瞎说！你看他温顺的像只兔子，怎么也不可能啊。”
　　“哈……有些人只是看起来乖，实际上猛的很呢。”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跟他很熟吗？”
　　“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说是因为他和搭档闹翻了吗？”
　　Guti叉腰站在人群末尾，他的本意是来凑个热闹，不过流言蜚语不是值得放纵的东西，他大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无休无止又缺乏营养的窃窃私语。
　　大家都识趣的闭上嘴巴，毕竟他们副部长的脾气可远没有Raul一半好。
　　伴以丰富的想象力。
　　能持续月余每天花样翻新的为难你。

　　这时Raul简短的介绍已经完毕，他向Guti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Guti就像摩西，穿越群众的红海，勾过看上去仍然不太适应人群的金发青年的肩膀，说：“我带你溜达溜达。”随即旁若无人的走了。
　　技术部所有人对他们两位上司无声又无缝的工作交接见惯不怪，事实上他们知道很多游侠时期的搭档后来都是这样，不用刻意交流、不管愿意与否、总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Raul看了眼解散的人群，稍微整了整手里的文件，脚下轻巧划了个半圆，往Guti和Fernando的反方向悠哉踱步而去，他可没有那么闲，他还得应邀去参加这一期的实习驾驶员入伍仪式。

　　能被送到Jaeger南欧分部的年轻人——用Raul的话来说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用Guti的话来说则是披荆斩棘的幸存者——都是一个意思，不过是“适者生存”在不那么严酷的时代演化成了“能者多劳”。
　　Raul还没踏进作战部门厅，就远远看到了站在中央的Zidane，他们的作战部长。
　　无论对哪个分部来说，拥有一个Zidane是幸运的，不过由于西欧分部没有参与Zidane的争夺，南欧分部的胜利毫无悬念可言——大概在关于西欧总部设立地点的拼死争执之后，无论是让英国接受一个法国人还是让一个法国人接受英国都不可思议的困难。
　　基地还有很多非本土的成员，英国的David Beckham，葡萄牙的Cristiano Ronaldo,俄罗斯的Irina Shaykhlislamova，克罗地亚的Luka Modric等等等等……

　　多么奇妙，他们在世界各地出生长大，然后在拉科鲁尼亚或者普利茅斯又或者别的Shatterdome和自己的命运聚首。

　　他们简短的打完招呼，很快三名新援被带进了门厅。
　　Sergio Ramos，Francesc Fabregas以及Gerard Pique。
　　实质性的仪式还是由Zidane来主持，诸如念誓词发身份验证卡一类，Raul代表技术部象征性露个脸，乐的清闲，在一边暗自审视这群年青人。
　　他早就看过他们的资料，但资料永远没有真人有趣。
　　他们都很年轻，其中Fabregas和Pique刚满十八岁，却是已匹配驾驶员，多么难得而幸运。
　　这次总部特地送来了一对匹配成型的驾驶员，Raul想，看来英国游侠的退役计划已经递交到了总部——但Iker还不知道。
　　Raul略感头疼的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重新回到现实。

　　Sergio Ramos。
　　Raul又翻了一下手上的档案。体能、近身格斗技巧、远程射击技巧、防御反应、情绪思□□定度、机械理论，是衡量实习游侠素质的六项主要指标。他的情绪稳定度和机械理论稍差，其他项目的分值高的匪夷所思，当然这稍逊的两项也远远不到糟糕的程度。
　　他几乎是立刻、马上的，想到了他的新下属——Fernando Torres——近身格斗和防御反应稍差，剩下的无可挑剔。
　　哦，他们会是不错的互补。
　　然后Raul自顾自笑了一笑，告诫自己停下这种IPMP才会有的职业病。
　　这时候Zidane已经雷厉风行的处理好了应办事务，表情严肃又带着奇怪的慈祥敬了一个军礼宣布解散。
　　雏鸟们整齐的回礼。
　　Raul看了看表，欢迎仪式只花了半小时就宣告结束，Zidane不喜欢管的太多，他话音刚落就风也似的消失了。当然，你得体谅他，他真的很忙。
　　Raul微笑着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Fabregas和Pique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向他道别离场，方向一致、步律一致、甚至连抬手角度也一致，Raul想他即使没有看过资料，现在也会知道他们完成匹配了。
　　现在门厅只剩下他和Sergio Ramos，在他的大脑考虑更多之前，他的耳朵已经听到了自己发出的邀请：“你可以跟我来，我带你去技术部看一看。”
　　……这挺奇怪，奇怪到如果Guti知道了肯定会满屋子嚷嚷：原来Raul Gonzalez也会行动快于思考！
　　Sergio Ramos没料到会有这么一茬，显得受宠若惊，小鸡啄米似的捣捣脑袋：“好啊好啊。”

　　Raul领着大眼睛的小新人回技术部的时候Guti早一步回来了，正把脚翘在桌子上和坐在旁边的Fernando说着什么。
　　金发上尉的神色比刚才自然一些，这就是为什么Raul把导游的任务交给了Guti——Fernando敏感内敛，比起自己，与直来直去的Guti更容易相处。
　　等Fernando感觉技术部在心理上不那么陌生了，接下去的交流会方便不少。
　　Raul扬声开了个玩笑：“嘿，那边两个金发兄弟，上班时间不要闲聊。”
　　两个的脑袋一起闻声望来，他顺便指指身后像他们介绍：“新来的实习驾驶员，Sergio Ramos.”
　　Fernando从椅子上起身示意，但Guti一动没动，胡乱挥了个手：“Jese Mairablabla……告诉你们也不记得，叫Guti就行。”
　　Sergio和Fernando同时笑出来，到了Raul耳朵里差不多就是环绕立体声。
　　他充耳未闻的又指指Fernando：“这是刚调来技术部的Fernando Torres，和你一样是个新人。”
　　Sergio没有马上打招呼，因而Raul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Sergio挑高的眉毛，半天问出一句：“Fernando Torres?”
　　被直呼全名让Fernando略显诧异，他搜索记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知道你。El Ni?o.”
　　Fernando Torres的脸上出现一个复杂的难以描述的笑容：“哇哦，真荣幸。”
　　这个笑容让Sergio迷惑，他顿了几秒才慌忙握住Fernando伸来的手掌。
　　但Raul看懂了，那是近乎恶毒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