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海贼王/艾路]雨天》司空某

3、03

　　“还有……一天……”弯下身，在日历的格子上数着剩下出海的时间，黑发少年把夹在耳边的铅笔拿下来，在日历纸上打上一个大大的圆圈。脚边凌乱地散落着一地图纸以及书籍，大大小小的地形岛屿，粗粗浅浅的洋流线条，布满在纸张上。艾斯把地上的东西抱起来，堆到角落上，再把书桌边上的木制模型和工具箱放在地板上。

　　“唔。”他皱起眉头盯着地上那个歪歪斜斜物体，“我真是不擅长做这种细活啊……”

　　瞪着眼睛端详了好一会儿，艾斯放弃似地把手臂抱在头上，躺在地板上。外面深林里参天古木的枝干缝隙之间，可以看出天空黑压压地打着闷雷，雨季特有的潮湿气息在房间里游离不散。自从东海进入春季以来，天天都在下着雨。灰蒙蒙的天空不见往日的清澈，本想去到广阔的海岸边透气，却发现就连海面也是一片灰蒙。灰暗的色调总让他想到很多东西。

　　很小的时候自己满身血渍地蹲在海边，斜风细雨打湿了整个身体，卡普一只大手敲在自己的脑袋上，对他说：活下去不就知道了吗？

　　之后就是自己站在被打倒的山贼边上，那个金色短发的家伙笑嘻嘻地对他说：我叫萨博，你呢？

　　再大一点的时候，自己沉默地站在海边，自家弟弟哭着对他说：艾斯，我们怎么办……？

　　这些事情想起来也不过发生在昨天。

　　艾斯想起上个星期回到达旦的家里，路飞望着他视线里的责备就像一把匕首深深刺在心里。

　　——那笨蛋大概又误会我去跟别人打架了吧？

　　搁不下颜面的自己本来就不会去跟那个笨蛋弟弟解释，而且艾斯总担心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忍不住把埋藏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吐露出来。

　　每当路飞笑着对他的时候。

　　每当路飞站在远处挥着手臂对他的时候。

　　每当路飞突然整个身体扑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一直以来捂在胸口的阴暗无处可逃。

　　这段时间本想适当地拉开距离，殊不知，心情就如同缺了底的水缸，一股空虚侵袭而来。

　　本以为这家伙还是个弱小鬼，本以为这家伙还是个大白痴。但是在成长中，这个家伙却变得越来越强了。总觉得再过不了多久，他会变得比自己更加更加地强大。

　　说到底，作为哥哥的自己其实是多么的不靠谱。

　　——时间不多了。

　　还有两天，就到出海的日子了。

　　外面轰隆一声巨响，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枝干和树叶上。一场狂风暴雨又开始了，呼啸的强风遽然打入室内，雨水从大开的窗户打湿了地上的图纸，墨迹被渲染了一抹由一抹的淡晕。不过艾斯却无心在意，撑起身体，从桌面摸下一只油灯和一盒火柴，小小的火苗摇曳在小小的房间里。

　　不知道两天之后，天气是不是还是这样呢？

　　至少让自己在最后留下的这段时间里，在这个地方里有着他们三人的记忆之地里，留下最后的记号吧。

　　如果雨天一直持续着，那么自己就不能离开了。

　　像是要摆脱这样的想法，艾斯把堆在一旁木制模型和工具箱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