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贺家小兰

39、三十八_如果你深爱一个人的话

　　贺墨离给了窦文卿一个近乎完美的微笑，转身进录音厅去了，窦文卿微微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他走出大楼，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文卿！你下班了？”
　　“嗯。”窦文卿随口应了一句，看着面前给他递水的女孩，“浅浅，你以后不用过来了。”
　　叫做浅浅的女孩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委屈，垂下眸子抽了抽鼻子：“为什么？我又哪儿做错惹你不高兴了？矿泉水我特地按照你的吩咐买了怡宝而不是农夫山泉，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呢。”
　　窦文卿摇了摇头，面前的人明明是“墨浓集团”的千金小姐，追求者一大批一大批的，怎么偏偏就看上自己了呢：“浅浅，这不是矿泉水的问题。我们不合适。”
　　浅浅眼眶里头的水汽一下子就都上来了，憋着嘴问窦文卿：“那我追你这么多年……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感动吗？”
　　窦文卿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他每一次想要拒绝她，她都像是被他抛弃了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许正是因为跟这样的女人待惯了，他才会第一眼就喜欢上贺墨离那个品种的女人。
　　说到贺墨离，当她准备好今天晚上的节目时恰好是九点，到了她录节目的时候。想到大洋彼岸的某个人，她就莫名舒心。
　　录音厅里只有淡淡的灯光，昏暗得让她想要沉睡过去，与她正面对面坐着的是《今夜我是你的情感师》的导播，据说跟窦文卿是一个大学毕业出来的，也算是一个帅气阳光的人。
　　他叫关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贺云清差点儿喷出了嘴中香浓的巧克力奶茶。
　　“大家好。这里是《今晚我是你的情感师》，我是你的情感师——贺墨离。”声音如水慢慢流出，关雎最喜欢贺墨离的声音，在白天清亮夜里低沉，总是悦耳的。
　　“今天墨离跟大家讨论的是，如果你深爱一个人。”
　　关雎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深爱，说的就是我对你吗？他的睫毛低了下去。
　　“墨离的观点跟别人不同，并不相信什么爱他就要放手。如果你深爱一个人，在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困扰的情况下，就紧紧的抓住。不要顾及距离，不要说他比我大他比我有钱他比我高。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关雎看着自己身边的电话。如果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可以摒弃你的高贵冷艳，站在我的身边？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没有了。”贺墨离的嗓音依旧好听。
　　多少年以后，关雎已经忘记了当初那个风华正茂姿色姣好的女子长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仍旧记得她的曼曼瓷音低沉沙哑：“如果你深爱一个人。”
　　方如是回家的时候，祝世源已经睡熟了。
　　他轻手轻脚地把公文包放好，换了拖鞋走进房间，刚刚想躺下，却听见祝世源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顿时皱了眉头。
　　像他们这样的人，比如贺云清，比如祝世源，都是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心思的。可是方如是是把祝世源当做要嫁的人，何况他不懂其中是非，更想听听他说了什么。
　　“飒叔叔……我把她、照顾的很好。”隐约之间他是这样说的，方如是把他的被子掖了掖，走到阳台去。
　　虽然年已经过完了，但是过些日子就是元宵，天上还是时不时有璀璨的烟火闪现，他有些冷了，就把睡袍再紧了紧。有时候还是会想起第一次见到贺云清的时候，最初的那一眼是最为惊艳的了，算起来贺云清知道有多少人喜欢自己，却都不着痕迹地安排了。
　　奚源砚、祝世源、莫子孺，还有第一眼就惊艳的……他。
　　祝世源悠悠醒了，看见方如是站在阳台上吹冷风，就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其实这句话倒是实话，他也不明白自己这些天都在干些想些什么事情，“源哥……你、真的会娶我吗？”
　　听到他的问话祝世源不由失笑，抱着他的双臂更紧了一些：“当然了、怎么……你怕什么？”
　　方如是闭着眼睛任由自己沉沦在身后男人的怀抱里，贝齿轻轻咬了咬朱唇：“如是不是怕。但是你的心太大了，如是……又太渺小了。”
　　“还说不是害怕！”祝世源的语气有点像是哄小孩子。
　　记得飒叔叔临终托孤的时候他才十二岁，飒叔叔说如果可以让他娶他的女儿为妻保护她一辈子，可是看看现在的贺云清，哪里还是从前那个留了一地长发不剪非要他来哄着吓着的小女孩？
　　说起来那丫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让她知道贺飒音是言语害死的，她当初杀言语的时候肯定不会一刀断吧？
　　方如是倚在祝世源怀里，这个大了他八岁的男人，当真可以护他一生吗：“源哥……有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你很喜欢我，我知道。可是你从来不说，你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也不说你到底对我什么意思。所以我必须猜你的心，就算得到你的允诺会娶我，我也不敢相信。”他一字一字说出来的，都是自己的心。
　　我不求你待我如待靖姐那般好，但……你的爱真的让我害怕。
　　我不如靖姐聪明通透，她从小被你抚养长大，你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什么意思，可我不行。
　　你是天上的明星，我是地上仰望你的人。本来你能到我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可是人都是贪心的。
　　卿本佳人，奈何……不倾城。
　　我没有贺云清那般的容貌，也没有贺云清那般的心性，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谁也改变不了的。
　　祝世源勾了一下唇角：“以后有不知道的就问吧，我告诉你就是了。”他的记忆中最多的就是贺云清，贺云清的心性好，一点就透，他习惯了一说别人就懂的日子。
　　听了这话方如是心情好了些，可是说话语气还是闷闷的：“好。”
　　关雎把最后一个电话挂掉的时候贺墨离也同时进了广告，把主持权交给了下一个人。
　　“贺墨离。”关雎终是忍不住轻轻地叫她。
　　贺墨离本已到了录音厅门口，听见关雎喊自己，回身倚在门框上，轻轻应了一声：“嗯？”
　　“没什么，慢走。”关雎笑起来。
　　“嗯。”模糊不清的一个音，两个声调，这就是今天这个女人对他说的所有话语。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那个人的，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嗯、怎么说呢……很缠绵。
　　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抵不过那些荏苒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