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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生而为凰,魂据真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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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世子!!世子殿下!!!”沈丛茵焦急的求着。眼看着张桥从鼻青眼肿到眼眶开裂。
“混蛋!!人渣!!”
怎么做的男人!!!怎么做人家丈夫的!!!这游戏的“替”字规定,初衷就是为张桥备下的,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不堪!
呵,让女人挡在前头?!!让女人去媚笑撑场子?!!这他·妈·还是个男人?!!
人渣!!败类!!!
齐梁似乎越打越有力,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打,继续,继续打,废了他!
齐梁的拳头突兀的顿在半空。因为,视野里出现一个女人。
“闪开。”声音里是压抑的平静。
沈丛茵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一个头,“世子殿下,奴家无礼了。《戒》云女子出嫁,夫主为天,其义匪轻。奴家身后的,是奴家的夫,恩重义深,奴家决不可退让。”
无声的对峙。那世子浓妆艳抹的脸盘已经模糊,只剩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沈丛茵在赌,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纨绔子们似乎对这边的情况也来了兴致,宣杂声止了。
安静的,沈丛茵能清晰的听到心跳声。
冷暖气流过境,最易成雨。月上枝头,稀稀疏疏的投下辉影。空霖掸了掸斗篷扬首望着北方夏末的夜空若有所思。
“空姑娘!空姑娘!!”马竞放下粮草匆匆赶来,“空姑娘这是要去哪?”
戴好兜帽,空霖掏出一尾青丝,顿步于门前,“灰身入灭,神思轮回。但凭一己之力……”似乎觉察失言,空霖于马竞笑笑,“你们世子这辈子不得安宁了,我去接她回来。”
逆天之过,齐梁,你可是准备好了?
一切,不可挽回。
神机,无处可躲。
裹了裹斗篷,拿了纸伞,在马竞似懂非懂的目光下,那名绝色女子推开木门。
米白斗篷伴着晚风舞起,承载了沁凉的月辉。
缘客来例来是晚间热闹喧哗的,今儿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沉闷。缘客来二楼的大雅间里,各色的贵公子们停了玩闹,兴致勃勃的瞧去一处热闹的地方。
“姑娘是……”缘客来伙计忙上前询问。这姑娘脸上遮着的丝巾一看就是上等货色,可是没瞧着什么奴婢。谨慎起见伙计还是小心应着。
“寻人。”女子不待伙计回话,径自上了二楼。
齐梁眼睁睁看着挡在张桥前的沈丛茵,恭敬但不卑微,俱才却不嚣张。谦逊的适可而止,强势的恰到好处。
“你·让·开!”
沈丛茵回以坚定的眼神。
梁圡塍张了张嘴刚起身就被老五压住。
“八弟,稍安勿躁。若是卷进去这种事儿,父皇知道了会怎样?”
想到父皇,梁圡塍不禁缩了缩脖子。
“八弟大可放心,你那女人不会有事。”
梁圡塍哼了声,“量那小子也不敢!”
暂且不提八弟,这世子似乎……特别的怜香惜玉。梁执书抖开折扇。
“那女人是谁?”
不知何时此处出现了一位裹着斗篷的女人,那女人径直穿过诸位贵公子的包围直达贤王世子。
顿在半空的手臂被一只柔夷所阻。传入手臂的柔软触感与温暖的温度让齐梁有些涣散的眸子清明起来。
“空……霖?”
“殿下,王爷急招殿下回府。”
“……好。”
先前还在发狂的世子因为一个女人而温顺下来,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周遭好些公子突觉没趣。
“对不住了,父王急召。”真是来也齐梁,去也齐梁。一如她的嚣张,她的任性也是分毫不差的。
匆匆行礼做别,齐梁转身先行。
“沈先生。”空霖小心的扶起沈丛茵,“沈先生受惊了。”袖间翻出几只药瓶,“这是外伤奇药,疗效显著。”
“多谢。”沈丛茵松了口气。
梁国京都的街道大都由硬面泥砖构成,脚踩上去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空霖走出缘客来之时,天上已经飘起了沥沥细雨。雨丝一条条飞入砖面留下点点湿润的痕迹。
街道上人流稀疏,空霖已寻不到齐梁的去向了。叹了口气,空霖撑开纸伞往府里方向走去。
空霖是被齐梁放入府邸后院内的,出入自后门是最为方便的。她推开王府后门,见着马竞一脸担忧的站在她那院子门口。
马竞焦虑的徘徊在门前,被后门来人的声音惊动他才将目光转来。见着是院里那姑娘回来,他眼里的忧虑稍减,不由上前问道,“空姑娘,世子他淋了一路雨回来,命我不得入院。方才某看了院子,世子正淋着雨在院里站着……”
“我知道了,麻烦马大人去命人煮几桶热水,世子那里我来劝劝。”
阴郁低沉的天空罕见的能够看到月亮,尽管这后院还没有掌灯,院中倒是也瞧得清楚,这使得甫一进院门的空霖一眼就瞧着了院落当中那人。
茕茕孑立,凛凛然如巍峨,高而仰止。
形单影只,渺渺哉若微絮,望而生怜。
齐梁逆着月光,背对空霖负手而立,脊背笔直,沉静的死寂。空气里只余雨水砸入地面的声音。
恍惚间听到号角声,旌旗猎猎作响,庞大的战场,模糊了的图腾。
华服早已湿透,紧紧贴了身上。
“空霖,今日见了个女人。”声音开始沙哑,想来是站了太久。
“嗯。”空霖携了纸伞过去。
感受到身后的温暖气息,头顶上出现半边纸伞。齐梁顿了顿,仰望沉闷的夜空,那般晶亮无底的黑瞳似乎想要望穿天际,去寻找目光的归属:“空霖,你认为我能否……”
空霖笑了笑,没有去回答。
——空霖,你这一生,将是离她最近,却也是离她最远之人。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才识抱负,她的情殇绝望,全部对你展现。然而她的心,却从未在你身上停留。
——师父,就是说他不是我夫君喽?
——夫?空霖,那人,是个女子,独特的女子。
——女子?!!
齐梁扯下罩衫胡乱抹了把脸,和着雨水居然把脸上那些铅粉都抹净了,齐梁干脆也撕掉了面颊上的那层易容皮。随手扔掉罩衫,齐梁蓦然转身,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幽亮的色泽。
明明是个女子,魂魄却像一条潜藏的蛟龙,挣扎着,等待着破水而出,化龙腾空的那一天。
——师父!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她!!!
——哎……万般皆是命……
“殿下,热水和衣物已经准备好了。”空霖垂下眼避开与她的目光接触。
“有劳了。”
齐梁的突然离去使得缘客来的宴席冷了片刻,不过席间也都是些能来事儿的,不片刻便恢复了喧闹的气氛。沈丛茵与张桥被几位有眼色打发回房,结坰见没啥乐子了便扯扯李冶昶的袖子。这是想走了。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啊~~”结坰扫兴的由着妹怜给自己撑伞,“三哥?”
“嗯……嗯?”
“想什么呢?这么用神??”
“没事。坰儿,还是让妹怜替了你,你与我回去吧。”
“不要!”
“那个世子绝没有那么简单!”
“那才有意思啊!行了行了,三哥我得回去了,过两日见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