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说再见》王嘎嘎

28、能不能和她复合

　　周舟想真恶心，这样的自己真恶心！有时她希望王敬之永远不原谅徐晓，这样她就有机可乘……可看到敬之的生活笼罩在阴霾中，她会心疼。

　　徐晓这件事大家闹的不欢而散。赵韬不知哪儿听来的口风，第二天给周舟打来电话，“他们俩真分手了？”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听说徐晓上门把你给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周舟不愿多说，他们之间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分手吗？”赵韬穷追不舍。

　　“赵韬，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你要真好奇可以选择问当事人！”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挂了，电话那端的赵韬莫名其妙，不知哪句话说错了。

　　天气预报说最近冷空气下降局部地区会有小雪，脚丫子冻了一晚，大清早往窗外看，嗬！下雪了。

　　南方下雪尤其罕见，北方下雪就如吃馒头，一天不吃还念着慌。就这么冷的天，她徐晓竟然在大雪天等在小区门口。穿着火红的及膝羽绒服，围巾耳罩手套全都备齐了，手里还举着拿着五个气球，上面贴着“我们和好吧”五个大字，昂起头希望窗口上出现王敬之的人影。

　　周舟无比感慨，这学艺术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求复合也能想出这么浪漫的点子。显然她的点子引起过往居民的注意，路过的行人忍不住看一看瞧一瞧，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不容易啊！周舟甚至猜想底下会不会有无聊人士用手机拍下弄成视频放在网上，那徐晓可就真的成名了。

　　她走出房间跟王敬之说了这件事，“下去吧，这天气可真够冷的呀，别站着感冒了。”

　　“由她去吧。”周舟这才了解王敬之的倔脾气，对待感情真果断，美女在冷风中求复合，他竟然眼睛都不带眨。

　　等周舟重新回到房间，看到门口的徐晓被箍红袖的居委会大妈赶走了，两人低头听不清说些什么，最后徐晓还是被赶走，那抹身影就这样消失人前，周舟趴在窗口发愣，等回过神，脸上已冻的发青。

　　面不见，电话也不接，王敬之是下了决定。周舟想他肯定很喜欢徐晓，要不然为什么会如此决绝？他的感情容不得一颗沙子，徐晓是伤透他的心。

　　很快赵韬不请自来登门造访，他已经很久没有独自前来，每次聚会都会带上蒋玲娇。这次他会掺和此事，估计和他女朋友脱不了关系，谁都知道徐晓和蒋玲娇是好朋友。

　　“我们谈谈吧。”

　　周舟给两人泡了两杯茶，赵韬说了句谢谢，周舟有些尴尬，从几时起，她和赵韬之间这么客气？虽然当不成恋人，至少也是朋友，朋友之间会递给你一杯茶道谢的吗！她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见周舟回房，他直接把话敞开讲，“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说分就分手。”

　　王敬之喝了一口茶，这是周舟从网上买的茉莉花茶，香味不错，就是味道太淡，“你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那我无话可讲。”

　　“你怎么无话可讲了？啊？你说，我们俩是不是打小好兄弟？”

　　“是。”

　　“跟兄弟之间，还带隐瞒？”

　　“兄弟也好亲人也罢，都应该尊重别人的隐私。”王敬之不以为然。

　　“算了。”赵韬挺失望，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在琢磨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吐出，“我第一次见徐晓，比你要早。她大一时就来过工作室，那时我在追她，她没同意。”

　　这突如其来的剖心让王敬之很惊讶，意料不到，赵韬竟然比他更早喜欢徐晓。

　　“我就觉得这女孩子挺好，漂亮开朗，还特纯，大一那会儿真的挺单纯，不太聪明傻傻的，喜欢打电玩喜欢买衣服，打扮没现在这么时尚新潮。她家里条件不错，从小被惯坏了，有时候也挺任性的，可这样的女孩子，确实很吸引人。”

　　王敬之闷声不吭，本想调侃他只要看到漂亮女孩子就想泡，最后作罢，他这次表情挺严肃，要开玩笑估计他会急眼。

　　“到现在为止，就两个女孩子我没追到手，一个是周舟，另一个就是她徐晓。我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件事就算千错万错也绝算不到你头上……就是可惜，她看着很在乎你，前几天我们三出去喝酒，这丫头喝醉就开始耍酒疯，哭着闹着都喊着你的名字，你就看在她确实喜欢你的份上，跟她好好谈一次吧。逃避不是办法，不管什么事都要挑明讲开，就算真的要分也和平分手，这样对你对她都好。”赵韬这段话说的很在理，可有些事他不是当事人，没办法通过外人眼光去掺和其中，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充当和事老。

　　王敬之很清楚，这段感情他不想再继续下去，太累，面对周舟也好，面对徐晓也好，他很难去理清心中的头绪，就是对感情太过优柔寡断，得过且过，事以至此，他想早点结束。

　　就如当初，若不是和室友们打赌打输，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玩笑性质的赌约跟赵慧谈了三年，三年里，他觉得赵慧千好万好，可惜敌不过自己的心，就算好，她不是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

　　太懦弱，就算对一个女孩有所好感，他也不敢说出口，说不出口的爱，只能放在心里发酵。本以为这辈子难以交集的两人，幸好又再次相遇，相遇后他已有了徐晓。

　　若不是发现徐晓的秘密，他或许还会在这段感情里拖拉下去，也感谢这些难以启齿的秘密，让他下定决定，斩断他和徐晓之间的牵系。张重说他太懦弱，他还说现在不说怕以后后悔的终究是你……他说的没错，这段感情不因以暗恋维持下去，他喜欢能够摆在台面上光明正大，他喜欢周舟，从大学开始，到现在还未结束。

　　赵韬走前拍拍敬之的肩膀给以鼓励，“去谈一次吧，她怪可怜的。”

　　周舟耳朵贴在门上，心想，他们俩肯定会复合吧，这样才是众望所归。

　　两天后她的手机响起意想不到的号码，是徐晓，很难得，徐晓会打电话给她。

　　两人约在肯德基。除了周末和节假日，很少有人光顾肯德基，大家忙于上班上学，难以抽出休闲时间和朋友聚上一聚。她和徐晓甚至算不上朋友，可那个上次赏了四巴掌给自己的徐晓，竟然带着微弱的笑，坐在沙发上向她招手。

　　恍惚间好像看到赵慧的影子，以前她和王敬之去肯德基，有时周舟忙着在图书馆兼职，等赶过去时人满为患，大学附近的肯德基可比桐乡这边热闹的多，学生多，是情侣最喜欢约会的地方，点一杯饮料就可以坐在一天蹭空调。赵慧每次都抬高手招呼站在门口的周舟，伴随着她的大嗓子喊周舟周舟。

　　周舟却不急着朝她走去，先去吧台点了杯饮料，端着饮料在徐晓对面坐下。她脸色不佳，可见黑眼圈，光滑的皮肤上长了几颗大痘，周舟有些难过问，“你最近还好吗？”问完才后悔，这未免太煽情了吧。

　　本以为她会嘲笑，却没有，“不好。”她如实回答。

　　周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安慰吗？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伪善，比较她那晚像疯了似地扇了自己四巴掌。她不是记仇，只是那四个巴掌印印象太深刻，导致第二天无法见人不得已请一天假，当时她恨死徐晓，尽自己所能把最恶毒的诅咒许给她，这么多天过去，恨意淡了，见徐晓最近采取行动效果不佳，去了心中一股恶气，剩下的只有同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都是男人作孽。

　　“敬之他……他……”徐晓鼓起勇气想问，却放不下自身的骄傲，属于美女特有的骄傲。周舟想，就算你和他分手又何妨，你大可去找个比王敬之好一千倍一万倍。

　　“要不要帮你把他喊出来？”周舟想着拿起手机，对面的徐晓伸长手臂阻止，“不要喊他，不要。”

　　“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好谈。你要谈的对象是他。我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她本想加一句，免得又无缘无故被你打……这话一出绝对能让徐晓尴尬，她想想作罢，否认周舟你就是太无耻了，抓着人家的痛脚致命打击。

　　“周舟，”像变戏法，徐晓眼眶蓄满眼泪，抓着周舟放在桌上的手哀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就一次，你就帮我一次……”

　　周舟抽回自己的手，她想让自己狠心点，“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你都没听我说完，怎么会无能为力！”

　　“如果是关于你关于王敬之的，我确实无能为力。”

　　“就帮我一次，嗯？好不好？你去跟敬之说，你之前说的都在开玩笑，你去跟他说，你是故意要逗他的……好不好？”她语气柔和，真是楚楚可怜。

　　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周舟不排除自己会动手的冲动！从始至终，徐晓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分手是周舟多嘴所致，周舟很气恼，当下狠狠的想，你要死就死一边去，别再让我见到你！

　　她站起身拿起包，头也不回离开。她不知背后的徐晓是什么表情，她只清楚现在很生气。

　　回家时，王敬之专门包了饺子，周舟问，“今天什么日子，还吃饺子？”

　　“非得过节才能吃饺子？”王敬之笑着反问。

　　“好好，这不会是你第一次包吧？”

　　“嗯，第一次，看我把第一次都献给你了。”

　　周舟好笑盯着他，“你今天吃错药了吧。”竟然有心情开起玩笑了。

　　“来来来，试试我的手艺。”王敬之给她盛了一大盘。

　　“光卖相来看就很不错，不知口感如何？”说着夹起饺子整个放到嘴里，很快皱起眉，王敬之很紧张的问，“很难吃吗？”

　　“烫烫……烫……”张开嘴向外吐气，借着冷空气让饺子降温，再缓缓把饺子吞进肚，竖起大拇指，“哎哟，我们的厨神真的好厉害，第一次包饺子竟然这么正宗。”

　　“好吃就多吃点。”王敬之被夸的不好意思，把自己盘里的饺子划拉周舟的盘里，周舟大喊，“够了够了！再吃下去我会睡不着觉的！”

　　王敬之暖暖的笑，他想这气氛不错，很适合表达心意，“周舟……”

　　“王敬之……”

　　两人同时开口。王敬之很大度的说，“你先说。”

　　“嗯。”周舟把饺子吞下肚，放下筷子盯着他的眼，“我刚刚见到徐晓。”

　　“然后？”

　　“她过的很不好，人憔悴了好多，你看能不能跟她复合？”

　　王敬之拿着筷子的手一滞，目光幽幽，看不出表情，“你真的希望我们俩复合？”

　　嗯。周舟点点头，言不由衷。

　　“好了，快吃吧，饺子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王敬之低头往嘴里塞饺子。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周舟好奇的问。

　　“忘了。”他的语气不冷不淡，很神速扒完饺子说，“我先回房了，你吃完把碗洗一下吧。”

　　周舟在他背后嘟嘟囔囔，又是我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