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性》血曳

3、一语成真

　　D区和E区的病人有一个固定的时间用来放风，这是他们的在十三院里唯一的特权。而每当这个时候，就是男护士们的工作了。我与另一个男护士交接好后去了休息室，整理了一下心情。
　　十三院！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单单是每间病房都有的铁门窗都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正如此思忖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我急忙走出去大声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同事恨恨地从外面走进来，“疯子总不让人安生！”我心猛地一跳，顿生不安。
　　她自然地抱怨开了，“这疯子还知道拿捏时间，专挑这种时候……”我挑眉，心里慌得厉害，“做什么了？”
　　“7床的那个！”她翻了个白眼，“一直以来都安安静静的，大家也就没有多在意，谁知道他一个人跑到天台上跳下来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数字——7。7床么？那个男人……
　　“让他们多注意7床的那个病人。”那时的他如此说道，似笑非笑。只觉自己的心慢慢下沉，然后被一种看不见的暗质所吞没。那些被自己竭力压制住的，因为没有光明的驱逐，缓缓从栅栏后探出头来。
　　理智告诉我，应该远离这件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就是有一种声音，蛊惑着我，逼迫着我。借着送饭之机，我再次来到了病房。

　　他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反应，不紧不慢地吃饭，没有多说什么。我一直没有离开，双手甚至紧张地绞在一起，等待着未知的答案。
　　“你想问什么？”他终于抬起头来，眯着眼看我，不点破。我则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所有的疑问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见状，低沉地笑开了。
　　“是你干的？”我心生戒备，紧紧地盯住他一丝一毫的神情。
　　他摊开双手耸耸肩，“你知道他是自杀的！”随即微扬起唇角，合起双眼。“谁知道你……”话说一半，我立刻认识到自己是在和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物说话。那种对答案的渴望竟让我失去了自控的理智，以这样一种愚蠢的方式找到真相。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意志在动摇，我越想越害怕。也正是因为那时没有人提醒我十三院里什么不能触碰，之后才会发生一系列无法挽回的事。

　　这几天趁着难得的假期，我和周矅一起去街上逛了逛，买了几件正式的衣服，为见着对方的父母而准备着。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走路的同时甚至在东张西望。
　　“怎么了？”我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但是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他胳膊的微微挣扎。半晌，他回过神，对我抱歉一笑，胳膊停止动作。
　　“没什么，担心见你父母而已。”他如此回答着，摸了一下我的头。
　　看着这如常的动作，我放心下来，嗔了他一眼，将头靠在他的身上，“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很好说话的！”他的身体略一僵硬，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女人的直觉让我颇有些疑惑，以前挽手的时候也没见过他反应这么激烈！
　　“周矅。”我沉下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蹙眉，“哪里有！菲菲，不要这么敏感好吗？”
　　“我敏感？”有些不高兴他的言语，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忍住了想甩开他先离开的冲动，硬逼着自己陪着他走下去。
　　一上午的时间竟是不欢而散，这让我不禁有些委屈。尤其是第二天还要面对那个21床的疯子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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