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子之故 第一部 [隋唐/金蚕同人]》绿豆苏

22、章廿一

　　罗成到达瓦岗寨翌日，正式登台拜帅。

　　校场中央，一座三层共九尺高大台矗立。辰牌中，大魔国各家将领各带本部兵士齐聚教场。辰牌末，混世魔王程咬金在丞相魏征、军师徐茂公、元帅秦叔宝陪同下，在帅台御座上端坐。巳时正，罗成身穿素银甲，头戴亮银盔，腰系白缎宽鸾带，脚踏云跟窄战靴，胯/下闪电白龙驹，荷着五钩神飞枪；眉似漆刷，目若朗星，面如冷霜，不怒自威，催马直入教场。身后紧随四个军令官俱是甲亮盔明，后边还有九个侍从官也是锦衣罩体。

　　罗成见过礼后，老程便站起来大声喝出去：“请元帅登台！”一时金鼓齐呜，瓦岗众将都垂手侍立。秦叔宝与罗成走到帅台最上一层台阶，秦叔宝捧起帅印，罗成对印跪倒行礼，叩首三遍，起来双手接印，算是受帅。然后秦叔宝走下一层台阶，对印跪拜再三，这便算是辞帅。罗成把印放在案上，入座坐稳，老程来到案前站定，拜了三拜，如此便算是金台拜帅。徐茂公喝道：“众将拜见元帅！”台下众将除老程外，尽皆跪倒磕头。

　　半晌，乐声渐歇，众将起立，罗成朗声道：“诸位将军，今日本帅已然接过帅印，请诸位将军务必听本帅调遣，同心协力，共破长蛇阵。”说着往台下一瞥，见到单雄信浓眉倒立，虎目紧盯自己，一副不甚服气模样。罗成心底冷笑，只当作看不见，续道：“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行军如无纪律，等于自取灭亡！军令官何在？”

　　军令官站出来答应：“末将在此。”

　　罗成把面一沉，说：“当众朗读十七律五十四斩！”

　　“得令！”军令官马上执起文册，高声朗诵律令。军令官读毕退下，罗成沉着面又解了一遍。众将瞧着罗成，但觉如今帅台高坐的殊非日前那位翩翩少年，俨然是位叱吒风云的大将，俱生出懔戒之心，只感与秦叔宝领军时不一样，不能再马虎胡混了事。老程暗暗乍舌，今日方晓得造反还有这许多规条；徐茂公老泪纵横，为瓦岗寨终于有正规训练而暗暗激动！

　　罗成又说：“为将者，临阵约束则忘其亲，本帅与诸位将士皆宜共勉。军法无情，要是谁个不守军纪，本帅定按军法从事！”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向单雄信。

　　单雄信知这番话乃冲自己而来，登时气往上撞，也用眼斜视着罗成。

　　罗成仍然不理单雄信，只下令道：“礼成，众将在帅帐中齐集，听候调派。”

　　稍后众将入得帅帐，只见帐中立起一个木牌架子，上挂素帛，正是长蛇阵阵图。罗成指着阵图，说：“众位将军，本帅准备今晚出兵，夜打长蛇阵！”言讫从令箭架上抽出令箭，先瞟了单雄信一眼，然后开始点将。

　　“帅兄秦琼夹蛇尾！王君可打蛇引！尤俊达打蛇芯！王伯当、谢映登打蛇两目！翟让打蛇化！齐彪、李豹等八人从八方打蛇腰，抢军械粮饷，紧记在东北方留下生门！候君集、尚怀忠等四位分头守住瓦岗山由东至北，防止隋兵冲上山！丁天庆、盛彦师二人负责砍刁斗！”罗成又道：“魏征、徐茂公二位则陪同大王在瓦岗东北角半山腰，找地方饮酒观战！记得亮出銮驾和鼓乐队，大事张扬，把老杨林气一气！”魏、徐二人均含笑领命。

　　罗成向张公瑾等北平侯府十三人说：“你等可不能下山打仗，万一你们有个一差二错，我怎向北平府里交待？现下命你们全身披挂，手持兵器，站在大王身后作临时护驾！”

　　这时，令箭架子上尚有一枝令箭，罗成却不再发话，只剑眉轻蹙，假装沉思。罗成不点单雄信，可每派一次令箭都要瞟一眼单雄信；此刻暗中觑了觑单雄信，只见他面色比镬底还要黑上几分，心里一阵坏笑，净等单雄信开声质问。

　　未几，单雄信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喝喊：“罗元帅，单某有话讲！”

　　罗成好整以暇，说：“单将军，有话请讲。”

　　单雄信含怒道：“大魔国五虎上将，单某名列首位。元帅点将攻打长蛇阵，唯独单某无职在身，究竟是何道理？”

　　罗成笑了笑，说：“单将军未免心急过甚。本帅想单将军名列五虎上将首位，当有重要差遣。如若这令箭架上再无一枝令箭，单将军当然可以质问于我，可今箭架上却还有一枝令箭在。”

　　众人听着两人对话，知是又要扛上；秦叔宝不禁暗自饮泣：“敢情我说的都是白说……”

　　罗成取出令箭，说：“此令箭正是长蛇阵东西南中加上四个犄角，共九路总接应之职。”

　　单雄信听是九路总接应，当场愣住。此时帐中无人敢说地道话，唯有秦叔宝敢向罗成瞪眼，沉声说道：“表弟，你这是派令吗？五弟只身一人如何能应接九路？如此作为岂非要人命？！”

　　罗成见秦叔宝搁下面来，心知这玩笑已到头，遂笑道：“哎，表哥呀，我岂敢让五哥独自担此苦差？我当调出三百精兵由五哥自行调度。此位置乃属偏师，阵内任何一环生变，需胆有力之人赶赴扭转形势，关系至大，是个硬地方——”

　　单雄信闻言，登时面上放晴，答应道：“得！这位置单某接了，就这么着吧！”

　　罗成肚内窃笑，面上仍一本正经，“好！攻阵时九路齐发，单将军或难以兼顾。本帅有言在先，若有一路接应不上——”瞥见秦叔宝眉头拧起，罗成灿然一笑，续道：“本帅亦不会降罪于单将军。”秦叔宝舒开眉头，状甚安慰。罗成心底狂笑，暗忖：有此承诺打底，事后表哥不能抱怨我啦！

　　等诸事安排已定，罗成肃容道：“众位将军，我军必须亥时整军，子时打阵，务必齐发同至，长蛇不能闪躲，其阵威力势必骤减！望诸位奋勇当先，切勿犹豫不前，贻误时机！破阵之后，合兵一处，直下阵胆，至期不到者立斩！待破了长蛇阵，当与诸位共饮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