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墓碑的爱情》兹禾

2、2． 寻味所有的不经意

　　轻轻巧巧的听一些老歌，走在多年前的回忆里。青春的，年幼的，一步步欢声笑语的路，仅有两条还是原来的样子。偌大而开始发展起来的地方，很多娱乐场所和工业区，把当初空旷安静的地方分成了两半。我发现连影子也留不下，只有现代。我四处打听那个叫幸福里的小区，多年前我都未曾弄清入口的地方。一个年老的先生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给我指路，问我是不是找人；我说只是去看看，听说是老楼了；他笑，说，没看头喽，只是些老骨头在那里了；我笑笑，道了声谢。
　　走进小区，不管过来的时候从外面看起来这一块与这个城市是多么不搭调，但是走进来，熟悉的一切显得是那么契合。就算是这么多年，恍如昨日一梦，今日出游归来。入口边超市前，一堆老头老太太在玩牌，恍然给人一种小孩的纯真。
　　我凑过去看热闹，旁边有老太太给我挪地方，用本地话问我：“妹子，回来看亲戚？”
　　我答：“是啊，苏真她们家还在这儿没？”
　　老太太：“你是她什么人啊？”
　　看得出是满眼的打量，我轻巧的说：“我是她很多年的老同学，后面去了外地，现在有时间，想回来看看来着。”
　　老太太消掉了警惕，和蔼又满是怜悯的表情，说：“房子还在，人都走了，听说出国去了，去好几年了。”罢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趁机说：“那，房子还在吗？”
　　她说：“姑娘，都易主了呢。”
　　我不便多问什么，只得道谢走开。在小区来来回回转了好多圈，想起过往，忍不住闭着眼任凭感觉拍了很多照片。闭上眼都是我们曾飞奔的样子。没有泪，只觉把心已经揉成一团，皱巴干瘪的样子。
　　走出来，去了紧挨不远的公园，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大了，多了好多游玩的东西，甚至扩大人造湖和假山。人造湖的最尽头最不起眼的地方，曾一起跳跃的石凳还在，想起和你的朋友们一起疯一起喝酒的日子，我忍不住扶着树坐下去，将头深埋。其实我并没有追悔什么，只是想再抓点什么，哪怕一点点。
　　“小末”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小末”
　　又是一声
　　“是你吗，肖末？”
　　我猛的抬头，望向四周，什么都没有。
　　“上面，往路上看”
　　公园这头紧挨着公路，院墙有一小处洞，想必是些小孩子搞的破坏。我望上去，仔仔细细搜寻，她又叫了我一遍：“小末，我是朱西西呢。”
　　我看到她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极瘦且牵着孩子的人是朱西西。其实这么些年，结婚生子挺正常的，但是她太瘦了，瘦到我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人，或者说是有些病态。我还在怔怔的望着她，突然回过神来，说了句极不搭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钻出来吧，去我家坐坐，就前面几步路。”
　　“喔，好”我还是没回过神的样子。
　　朱西西是苏真的发小，我在这里住的那段日子，经常一起玩儿，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好到不行。那时候她特别胖，165CM的身高，80KG有多，爱笑爱说话，特别逗，什么样的气氛都能被她搞活，所以那时候也特别喜欢所有的活动都有她参与。随她一路走回家，气氛很怪，她极少话，几乎是没有交流。
　　“小末，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她问
　　“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这么久没联系了，早有个联系方式我也好去接你呀。”
　　“没关系的，也独来独往惯了。”
　　“到了。”
　　说话间，走到一幢略带复古的别墅前，样子一般。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甚至可以用迂回曲折来形容。她亲自做饭，简单的菜式，却很美味。我怀疑我以前到底有没有认识过她。
　　晚上很早收拾完，她女儿极乖，只有四岁多，一个人睡。乖乖巧巧的跟我道晚安，声音甚至有些甜糯的味道。朱西西邀我与她一起睡，我应允。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光划出来的一道道沟坎太过明显。我开始陷入深深的过去里，像以往常有的那样，有些眩晕的真实，一个一个像幕布一样次第拉开。
　　我常常称之为回忆电影，更书面的说法是餐后反应性低血糖症。问过医生说是和胃做过手术有关，我不懂，不危及生命也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