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序——屠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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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枝头，小桥流水东。
隔岸喧嚣语，莲灯影摇重。
西门吹雪和清明都是冷淡的性格，一般来说冷淡性格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喧嚣吵闹的地方，因此两个人携手来到对岸。隔着一弯湖水，对岸是莲花灯飘飘荡荡顺流而下，有少年持着长竿打捞，一道石桥三孔，上面扶手是菡萏形状，带着几许沧桑气息。
彼岸笙箫此岸寂寥。一握月光如水，清明看了看手中花灯，犹豫片刻，也只是淡淡一笑便放下，倒是一边西门吹雪递过来一枝笔，上面墨迹未干，清冷语声在这样夜色中别样动听：“要不要许个愿望？”
清明难得愕然，她有些惊讶的抬起眼眸：“你......你从哪里找到的笔？”就算是在万梅山庄带来的，上面的墨迹估计也早就干透了，更何况，西门吹雪向来只有佩戴剑的习惯，这种笔墨纸砚着实不是他的风格。
西门吹雪眸中闪过一抹明显的笑意，带着点孩子气的自得，他向对岸看去，对岸正有不少少女拿着纸笔书写愿望。
清明弯起唇角，是个愉悦的神情，她接过笔来，指尖划过西门吹雪的掌心，是个温暖的触感。她提着笔犹豫，良久也不知道写些什么。
看起来那些平凡琐碎的愿望，陡然间想要写下来，竟然也有些茫然。是要祈求上天赐一个好姻缘？还是渴望家人平安？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原来相对于漫长的生命而言，所能祈求的终究都会流逝而去。
可是......
清明背过身去，想了想还是转过头来说了一句：“不许偷看。”这一句话同平日淡然气质殊不相符，倒是有些腼腆和羞赧，只不过一闪而逝。她半蹲下身子，笔尖在白蜡上有些打滑，书写出来的字迹未免有些走形。不复之前的秀丽。只是她却写的认真，纤细的指尖转动着白蜡，细细的簪花小楷排列整齐，看起来也有几分赏心悦目。
她写完之后，小心的捧着花灯站起身来，看着西门吹雪凑上前来将蜡烛引燃，顿时温暖的烛光将花灯的灯壁照亮。西门吹雪安静的看着清明走到湖边将花灯轻轻放下，顺着水慢慢飘远，那一点烛光微弱流转，隐隐约约，转瞬不见。
他回眸就正好看见清明双手合十，女子白衣飞扬在这夜风中，飘逸如仙，神情却是虔诚。从侧面看去，女子的侧脸干净而美好，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就像是停留了一只随时都会振翅飞去的蝴蝶。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烟花绽开的声响，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来，之间昏暗的天际道道流光溢彩，烟花散开纷然落下，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在空气中渐渐消散黯淡最终归于无形，那是一场人为的浩大景象，少见的美丽。
对岸烟火，有人欢笑，有人嬉闹。而很少有人注意到，在另一边黯淡的柳梢阴影下，白衣的人影执手而立，就像是一副可以隽永的画卷。
等到回到万梅山庄的路上，穿过外边的竹林，那一根根挺拔的竹影摇曳。西门吹雪看着身边的清明，问道：“你在花灯上写了什么？”
清明清浅一笑，却是不答。
西门吹雪还想再问下去，清明却突然间停住了脚步，眉心微微蹙起来。身为剑魂的本能感觉到一阵逼人的戾气，带着被鲜血染透之后的杀机，在竹林中弥漫。让她也为之心惊。
清明手腕微翻指尖便出现一寸剑气，西门吹雪也将手按上了剑柄，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看到清明的反应才感觉不对。他沉声问：“怎么？”
清明神情有些凝重，那种气息带着浓重的死亡阴影在林中弥漫，仿佛曾经无数次被鲜血浸染。她只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却没有丝毫动作。她淡淡开口，眼瞳中闪过看不透的光芒：“是谁？”
竹林中有人隐隐约约的笑了一声，穿透重重血腥迷雾，居然是难得的清脆动听，就像是挂在回廊下的风铃。每一次摇曳都是醉人的声响，让人想起来穿过山林的溪水。
欢快，而活泼。
西门吹雪和清明对望一眼，同时追逐着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有意等待他们，不时的发出笑声提醒。终于，穿过竹林便是万梅山庄外的那一片花海，晚香玉开的正好，发出清雅醉人的香气。
然而在花海中，却有少女背影窈窕，看起来纤细柔弱。散着一头墨色的发，穿着一件碧色的衣。听见脚步声响，少女回眸看过来，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看起来清秀而乖巧，嘟着唇仿佛下一秒就会毫无顾忌的扑过来撒娇一般的错觉，只是眼角一滴泪痣殷红妖娆，仿佛随时都会透出白皙的皮肤滴落下来。
她看向清明，含蓄而欣喜的笑着，却并不走进：“嘛，清明，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序——屠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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