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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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到陆小凤去找那位据说原本是宦官的严本立，现在，这位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关中最大珠宝商的阎铁珊已经派人送来了请柬。烫金的封面，上面用浓墨写就内容，送信的小厮一身家仆装束，提着一盏明灯，口齿伶俐：“我家主人闻听陆公子协同好友在此，霍总管特地派小的来给几位送来请柬，万望诸位赏脸前来赴宴。”
其实按照阎铁珊的身份，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可是这个人将礼仪做的还真是挑剔不出错处。写信的人也很细心，浓墨干涸后会微微凸起来一些，正好让花满楼也可以摸出内容。花满楼微笑起来：“看来这位霍总管倒是一个周到的人。”
陆小凤淡淡的说：“何止是周到而已。”
事实证明，果然如同陆小凤所说的一般，何止是周到而已。关中阎家果然是富甲一方，九曲回廊涂着丹漆，四面围拢着水池荷塘，一眼望去皆是翠碧的荷叶。在风中摇摆，寂静无声的喧嚣气息。正中一座水阁，四周围拢着白色的幔帐，飘飘摇摇，那一道门帘用珠宝做成，难得的是每颗都是一般大小，发出温润的光泽。水阁中却已经有了几位客人，此刻，那位自称叫苏少英的年轻男子一身书生打扮，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只是谈论些很少能见到的韵事，此刻讲述的是一段南唐后主李煜的风流韵事，言说他喜爱小周后的时候，夜悬明珠当做灯烛，当真奢侈万分。无怪乎亡国身死之类的话语，他谈笑剑颇有几许自满的意味，虽然表面上温和儒雅，向来骨子里还是有着年少的傲气。
西门吹雪没有跟来，当然这种应酬唱和的场面他也会感到厌烦，但是清明却知道他就在附近，她安静的坐在一边，垂眸静敛，一身素白锦衣衬上莹白的肤色，恍如透明一般，周身上下唯一一抹纯黑色泽就是那头乌黑的发。用白色发带仔细的扎起来，余下的垂到脚踝的地方。就像是一道瀑布。
因此苏少英在说道小周后的时候，便向清明看来，言下之意固然有赞叹清明容貌的含义，但是仔细想来，大约便是说女子若是容色出众，难免便引来灾祸。清明淡然着一双眼眸，听懂了也淡然无波，听得苏少英说完，一边作陪的霍总管霍天青便开口笑道：“后主的奢侈，本就太过分了些，所以南唐的覆灭也不是什么怪事了，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清明用指节轻轻在桌面上叩击，这个动作本来是西门吹雪闲暇无聊时的小动作，看的久了清明也就学会了。她叩了两下，一样不疾不徐的调子，微微一笑：“后主虽然自幼长于深宫，但是性情宽恕，死后江南人闻之，皆巷哭为斋。自古奢侈骄纵者，皆取于民而利于己，集天下之供奉满足自己私欲。世人皆道后主骄奢，可骄奢却从未烦劳民众一分一厘，那即便奢侈又如何？何来过分一说？就算是关中阎家，不也是以明珠做饰？何曾比李后主差上分毫？难道按照这个道理，也要说一句阎家骄奢？”
她轻轻浅浅的开口，半点争执的模样都不曾有，像是诉说着一个事实。苏少英笑着反驳，语下却毫不留情：“那史书上的评论清明姑娘又有何解释？”
清明弯起唇角浅浅而笑：“史书向来就偏颇胜者，故意曲解也不为奇。单单看那李后主词句清美如斯，也大抵可以猜出这样的人是什么样子。而若真是不堪，那巷哭为斋就变成喜笑颜开烹牛宰羊了。”
她堪堪说完这句话，忽听得有掌声响起来，有一个尖细的嗓音开口：“好好好，这位姑娘说的当着不错，小小年纪有如此见底实属不易，不过今日是我请大家做客的日子，别为了些死人的事情伤神。来来来，快些摆酒。”
一声令下，顿时有身着罗裳的女子们鱼贯进入，奉上美酒佳肴，酒是陈年的汾酒，菜也是山西有名的小吃，怎么看怎么都宾主甚欢，然而这样的气氛到底被陆小凤一句话打破的彻底：“不知道大老板认识严本立吗？”
阎铁珊脸色顿变，他强撑着笑意，脸色却不由自主的苍白下去。他看了看陆小凤，回过头来对着霍天青说：“陆公子和花公子还有清明姑娘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送客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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