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以剑之名》雎瓷

1、楔子——怀剑念旧年【上】

　　“你可知道何为剑？”
　　清风朗月，松柏摇曳，山林间有袅娜的雾气升腾而起，朦朦胧胧如同梦幻。可是山巅却是一片空地，四处丛林围绕，不知道为何单单留出一圈空白，登高远望便顿时涌起一览众山小的错觉。此刻，山上的正燃起熊熊的大火，铸剑炉中固定着两柄长形物体，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在大火日夜烧灼之下也依旧不曾改变色彩，甚至还在散发出森森寒意。
　　山巅上，一冷一热，交替相溶，诡异莫名。
　　然而却有少年白衣，端坐在一边岩石之上，澄澈清亮的眸子认真的盯着眼前的铸剑炉。山风吹拂起他未曾梳理的黑发，像是迎风飞扬起的墨色锦缎。也许是因为常年铸剑，他原本纤细的指尖已经磨砺出厚厚的茧子，白衣上也有数处污渍，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少年的脸上依旧带着爽朗的笑容，他苦恼的抓抓头发：“何为剑？”
　　他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繁星朗月，皱着英挺的眉细细思索，半晌方才回答：“剑乃至诚之物。至诚方为剑。”
　　说完看向身边，那里陡然间氤氲出一团朦胧的雾气。雾气中，有女子彩衣墨发，素手执了一柄玉骨描金团扇，明明美丽的眉眼，却有着让人过目即忘的错觉。他看着她，就算是参杂着些许迷恋的目光依旧澄澈异常。他看见那女子缓缓勾唇淡笑起来，语声飘渺如同玉石相击：“何为诚？”
　　明明是极其随意的问话，语调都是清浅淡然的模样。但是少年却肃然回答，不敢有一丝放肆随意：“诚者，诚于心，忠于君，奉于民。但知天下苍生不易之处，若剑出鞘，便染尽奸佞之血，绝不枉杀一人。”
　　听着少年的回答，女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眸子映出了重重火光，却依旧深沉的无法见底。她看着那两柄尚未成型的剑，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涌起，一瞬间又被压抑下去。她注视着身边的少年，少年有着俊秀容颜，似乎是觉得长长的衣袖太过碍事，便卷了上去，露出麦色消瘦的手臂，也许是在这深山中少有人际，夏夜天热，他便赤着双足，白衣上有几处被火烧灼的痕迹。周身气度爽朗，带着恣意的气息。
　　似乎是感觉到了女子的目光，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自在的将双足用衣襟下摆遮掩住。有些尴尬的呵呵笑了起来。女子却移开了目光，月色笼罩下，那些彩色的衣袂连同着长长的墨发飞扬起来。带着朦胧的光晕，一瞬间像是点亮了少年的眼眸，在里面折射出千般光彩。
　　“你可想铸成这两柄剑？若你想，我可以帮助你。这千年寒铁在玄冰中浸泡了千载，已然有了灵性，并非区区凡火可以冶炼成功的。不过若是用心感化，寒铁已经有了灵性，若是能被你打动，或许便能融化铸剑了。”
　　“哦？”少年瞬间有了兴致，他跳起来，满脸都是欣喜：“用心感化，哎，我要怎么感化呢啊。难道就是要用你所说的至诚？我都在这深山中呆了三年了，难道还不够诚心？不过我倒是想把它们铸成一对呢，雌雄双剑，然后和，和我心爱的女子一起.......仗剑江湖。”说到最后，少年习惯性的挠挠头，偷眼看向彩衣女子，越说声音越小。但是脸上神色飞扬：“哈，我欧冶子肯定要成为世上第一的铸剑师。”
　　可惜彩衣女子并没有理会他，甚至对他话语中的异样也熟视无睹，她端详着这两块寒铁，陡然间伸出手来，指尖凌空触碰寒铁，半晌淡淡开口：“雌雄双剑还是算了吧，这寒铁常年在玄冰之中，性属阴，里面灵性皆是女子模样，雌雄双剑恐怕是不可能的。”
　　“啊？”少年立刻跳起来，有些泄气的模样，他凑到彩衣女子身边仔细端详了半晌，也没有端详出来什么，只好纠结的扯扯衣角，小声嘀咕：“都是女子？那，那我可倒霉了，我到底要怎么感化她们啊？”
　　说完看了看彩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眼眸，顿时把剩下的话语吞回腹中，嘿嘿笑了几声，继续认命的还是进行“感化”工作。

　　此后三年，常有人看见青芒山上光华闪现，引为神迹。终于有一日，雨过天晴，山巅火光陡然腾空而起，高达数丈，其中闪现两道剑影，寒意竟然逼迫的火焰生生压低下去，那一瞬天地为之变色，晴空闪现利闪，天际隐隐有神龙盘旋不去。明明是夏季之景，居然骤降飘雪。簌簌从山顶落下，在半空融化成雨水泠泠。引来百姓膜拜，自此，欧冶子之名传遍六国。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