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之追随》锁火

6、六

　　龙且敛起笑容，定定地看着少羽“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而我为我那晚所说的话，表示歉意。“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我……我以为你讨厌我。”刚见面时就无法掩饰的敌意与不满，不是么？
　　“我是讨厌你，”少羽回答，“你知道么，我知道你可不是在你第一次出现在我家，而是经常性地出现在父亲口中。”
　　龙家长子都会好几种武器了，你空有神力却连枪都用不好。
　　龙家长子都会看军事书典了，而你呢？大字不识几个。
　　龙家长子，龙家长子……
　　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父亲对他的赞许，与对自己的批判。
　　“曾经我不满过，因为父亲如此夸赞你，”少羽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伸手揪住几棵草再吹散开，“我也曾经很羡慕你，可是……”少羽抬头望向远方，“跟你接触以后我也承认，你有让父亲夸赞的资本，有人说我项家是楚国最坚硬的防护墙，而龙家就是这上面最锋利的倒刺，呵，”少羽嘴角突然绽放了一抹笑容，他抬头望向龙且，“我这还在建造的城墙，可不能在还没有建成的时候，就缺了锋利的倒刺。”
　　阳光下，少年的重瞳烨烨生辉，恍惚间，照亮了谁的心。
　　龙且也坐下来，伸手握拳抵向少羽，“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抱歉。”
　　少羽也伸出手，猛地撞向龙且的手，“别说了，你再说我会生气的……”话音未落,便被龙且打断。
　　“你救了我的命，却让你斩断羁绊，我很抱歉……”
　　“我……”
　　“让我说完。”龙且直视着少羽，“龙且在此起誓，”龙且突然将坐姿转变成了跪姿，只有手还是握紧成拳相互抵住，“龙且在此起誓，将为少主冲锋陷阵，至死不渝。”他看着少羽，突然也笑了起来，“从此之后，我的母亲便是你的母亲，我的姑姑也便是你的姑姑。”你没有体会过的，你曾渴望的，我都将给你，以兄弟的名义。
　　“……喂，”沉默良久的少羽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沙哑，“我们是兄弟？”
　　“对。”
　　“一辈子？”
　　“……一辈子。”
　　那时的许诺倒是信誓旦旦，龙且没有想过，所为誓言，誓，本身就是打折了的话语，他也未曾想过，许诺的一辈子，终有一天，会被他自己亲手斩断。
　　春去秋来，转瞬间，两年过去了。
　　楚国将门之后，八岁正式经历战争，保家卫国，在这之前，有一个祭祀仪式，为此，龙且要回家了，而作为好兄弟，拥有围观权，这两年吃住一起，几乎同穿一条内裤的少羽，自然一起前去。
　　“我想干娘的手艺很久了。”坐在马上的少羽如此说，眯起眼摸摸自己的肚子。
　　“你怎么比姑姑那个吃货还要吃货。”毫无形象地翻个白眼，自从那次带少羽去自己家之后，母亲就对其包子脸上下其手，这些年来，少羽身材虽然抽长了，但是……包子脸还是包子脸，母亲叫“小羽”叫得比“小龙”要勤快多了！而且礼物双份，衣服双份，甚至有的时候只有少羽的，岂可修！！咳咳，这词穿越了啊小龙。
　　“你上了战场，而我还有一年，”少羽说，“这年可要保护好自己啊，不要等我上了战场的时候却看不到你。”
　　“嗯……到你厮杀沙场的时候，我有礼物给你。”
　　“……我很期待。”
　　说是说很想尝尝干娘的手艺，而他们最终却没有吃到，母亲体质虚弱，早已病入膏肓，气若游丝，连龙且握着她的手都没有感觉，连龙且登上祭坛都没有看见。
　　龙且母亲的病拖了两年终是没有熬过第三年的冬天，大雪纷飞，那日的母亲气色格外好，而陪伴在其身边的龙且和少羽却知道，这就是姑姑说过的回光返照，姑姑说到了那时候千万不要悲伤，要笑着陪伴母亲。微笑着，听母亲的絮絮叨叨，一句话可以重复地问无数遍，而他们也可以重复地回答无数遍，毫无厌倦。
　　母亲说，她很开心有了两个孩子。
　　母亲说少羽冲动，龙且慢热，两人要互补。他两“恩恩”地应着
　　母亲说龙且在少羽刚出生的时候就偷袭亲了少羽，要负责。互相对视一眼，尴尬地“咳咳”。
　　母亲说，少羽，不要怨我龙家，两人虽面带疑惑也应了。
　　母亲说……
　　母亲说了很多很多，往前一直追溯，生下龙且，怀了龙且，嫁给龙珏，到第一次遇见龙珏，再到母亲小时候的无忧无虑。
　　然后安详睡去的母亲，再也没有呼出一口气。
　　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是龙且和少羽第一次感觉到亲人离开的伤感。
　　有你们在身边陪她离开是嫂子最大的幸福，龙璊离开时这样说。
　　龙且曾问过姑姑为何要离开，龙璊说：“你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也决定了自己将要守护的人，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了，而需要我陪伴的嫂子已经不在了，姑姑要为未来，去做打算。”
　　曾听父亲无意中说过，姑姑有过喜欢的人，只是为了这个家离开了他，而今要去找自己的幸福了么？
　　龙且记得当初的自己是笑着送姑姑走的，所以未曾想到，错过了姑姑转头时落下的泪水，他想，若早知未来会如此，当初便不会放姑姑离开。
　　当少羽站在那万人之上的坛顶，戴上盔甲，宣言自己的未来时，目光扫遍全场，停留在那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红色双眸，两人对视，从此这战场将是他们一展身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