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宠妃》半勺月光

14、亲情夹杂着利用

　　“福嫔，最近身子可是不适？”
　　没头没脑，所有人都在等着绛红绯扔出最后的重磅炸弹，谁料只是问候福嫔身体，比起前面的问题，倒真是简单得很。
　　但谁做了什么事，心里岂会不知。
　　不知谁无意中看了眼福嫔的手，却惊讶地发现她的手在抖……真的身体不适么？
　　绛红绯看地上人的脸色苍白，冷笑：“与太医私通，还暗结珠胎，最后将孩子流掉，福嫔，你胆子，可真不小！究竟是谁保着你让你一个小小的嫔敢在皇后，敢在后宫法度面前无法无天！”
　　福嫔彻底瘫痪……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
　　她求助似地看向庄妃，后者却脸一冷，挥手叫进来几个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丢出宫去！”
　　“庄妃……你，你不得好死！是你，是你……啊！”
　　红绯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冷冷笑着没出言阻止。
　　庄妃要杀人灭口，就让她杀呗，反正，这场戏，就是给其他女子们看的。
　　看看，这就是嚣张的下场；看看，谁才是最有实力的；看看，你们依附的人，在关键时刻，丢掉你们这些弃子就像丢掉一条狗一样简单。
　　这后宫如今是谁的天下，都得给我看明白。
　　福嫔被拖下去后，在场除了红绯，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既然庄妃下令，处理的福嫔，那么后边的事，也有劳妹妹咯~”
　　庄飞看着她，突然扬起一抹冷笑，笑得红绯心里咯噔一下。
　　却是不再理会她。

　　出了月淬宫，红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之感。
　　走到半路，有人追上来，说是福嫔毙了。
　　她站在假山边上，站了许久。
　　福嫔，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因为她而死去的女人。福家是庄家的得力助手，南宫执几次提到过，福嫔的死可以挑拨庄福两家的关系，还可以让庄妃在后宫少掉一颗爪牙。
　　她的死，在她和南宫执的前进道路上是必须的事。
　　还有一件事她没说清楚，福嫔的孩子是昨夜刚掉的，南宫执下令灌的药。
　　昨天她还只是准备教训一下她，结果半夜小怪兽跑来，说皇上被福嫔骗到寝宫，并且在饭菜里下了药，皇上吃了药变得狂躁的很，失手将贴上来的福嫔推倒在地。福嫔受惊吓身子出了血，叫来御医才发现已有身孕两月。
　　她是想把孩子推给他，却不料搭上了自己。
　　小怪兽说，娘娘，皇上让您处理，还说，要干净彻底。

　　不管人世何变，不变的总是流逝的时间，新年来临。
　　三十那天晚上皇上大宴，皇后与三妃出席，文武百官到场。
　　在本朝，后妃自进宫就不能再回娘家，与家人相见的机会也是少而又少，除了能出席的三妃可以在席上同在朝为官家人见面，其他的私底下是禁止相见的。
　　所以绛红绯自从离开绛家后，还没再见过家人，虽然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显然对绛红绯真正的亲人来说很残酷。
　　席上，夏兮月与绛红绯分坐皇上左右，酒过三巡，歌舞响起，有个青年走过来给皇上敬酒，然后给皇后敬，再来是红绯。
　　青年执杯：“贵妃娘娘千岁，新年大吉。”
　　红绯看他眼熟，再看衣着，像是个武官，正疑惑，南宫执偷偷凑过来：“这是你哥哥，以前在外面戍关，最近刚调回来接替你爹大将军的位置。”
　　红绯心道怪不得没见过还眼熟，原来是长得像我，嘴上不含糊：“大将军好，新年大吉！”
　　青年看着她，眼里有湿润的光泽，红绯也看得不忍，作为许言时她没有兄长，只有木头……让她几个月，甚至几年不见木头，她一定很是想念。面前这个人想念妹妹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
　　“大将军很久没见红绯了吧，你们二人可借一步说话，来人，带贵妃与将军到僻静之处，让他兄妹二人好好絮叨一番。”南宫执冲她眨眨眼，然后用唇语道：好好联络感情，等会我也去。
　　红绯：“……”
　　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宫女将他们带到后面一片梅林，如今梅花开得正好，香气扑鼻。
　　绛红绯记得在绛家时，有人跟她提到过，她有个嫡亲的哥哥在外戍关，叫绛青，她出嫁时因为公务繁忙，绛青没能回来送她，所以他们至今才得以相见。
　　“哥，好久不见。”红绯尽量扮得像个真正的妹妹，但有些部分，是真情流露，“你我之间不要那些虚礼，哥哥陪我走走吧。”
　　绛青点头，抬手抚落她肩上一片梅花。
　　兄妹二人沿着梅林里一条落满花瓣的小路走，绛青看着她，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红绯笑：“哥哥高兴个什么!”
　　绛青道：“阿绯很厉害，当上贵妃，皇上喜欢你。”
　　红绯但笑不语，外人看来，南宫执可不就是喜欢她宠她么。
　　绛青：“出嫁哥没来得及送，对不起。”他拿出一只精致的玉镯，玉镯在光线极暗的夜里也能发出温和润色的光芒，且那玉不只是什么玉，色彩多变，镯子并非单调的环，而是精心雕刻了缠枝海棠，显得别样而精巧。
　　“这个是哥在你要出嫁前雕的，西北环境单一，能静心做很多事，给你的嫁礼，喜欢么？”
　　“就送个镯子啊，小气~”嘴上这么说，手里却仔细抚摸着那些纹路，温润如水，好玉。况且，这是哥哥亲手为妹妹雕的。
　　绛青看她那模样，也禁不住笑了，她看起来很幸福呢。
　　红绯把镯子仔细戴好，然后问他：“家中可还好？今日怎么不见父亲？”
　　“皇上体恤父亲年老，已经把他的位置传给我。父亲不愿在京中养老，已经带着母亲等去了西北边陲小城，他说自己一辈子都在那里，住得惯。而且京城看似繁华，其实繁华背后都是暗箭，不如匈奴的弯刀来的简单……阿绯，你在宫中可好？”绛青有些担忧道。
　　“我很好，倒是父亲，一生驰骋沙场，不愿最后落入阴险小人之手，就这样去西北，也是好的。”红绯想起曾经读过的稼轩的词，便随口念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绛青没听过，跟着她重复一遍，问：“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看过的一本，恩，野史上，说有位将军叫廉颇，一生战功无数，老年在家。皇帝要打仗，没有合适的人选，便想起他，派人去问。这个被派去的人半路上被廉颇曾经的仇人拦住，仇人要他在皇上面前诋毁廉颇，仇人官大，被派的人也没办法。”他们在一处有落花的石头上坐下，“那人去了，廉颇为了证明自己还可以，吃了十斤生肉，三桶米，还翻身上马让他看……最后这个人回去说：廉颇不行了，吃个饭要不停上厕所，还口水直流。”
　　“那皇上信了么？”绛青听得入迷。
　　红绯道：“信了，而那个国家最后灭亡了。而廉颇，史书上只记载他的辉煌，没有记载他的迟暮。”
　　绛青沉默了会，道：“你是想说，爹这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红绯：“我一直以为，英雄该有属于英雄的死法，被算计什么的，太窝囊了。”
　　绛青又是半天没说话，过了会拍拍她的头：“阿绯长大了。”
　　“长大，”红绯笑得有点落寞，“可一点也不好。”
　　“哥在呢，阿绯，有哥哥在，一定会保护你的！”
　　哥在呢。
　　是谁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别松开，他说我会找你，他说哥在呢。
　　红绯想木头了，很想很想，过了今夜吧……明天就去跟他和好，他不答应也要死皮赖脸地道歉，她的木头，她怎么能把他放到一边！
　　“哥，谢谢！”
　　绛青笑得温暖，直将一树花都催开。

　　“说的什么，这么开心？”
　　“皇上。”绛青起身向南宫执行礼，南宫执摆手制止，“你我一家人不必客气。”
　　……一家人，你妹，说的怪顺嘴！
　　红绯斜南宫执一眼，却发现他悄悄看她一眼，目光深邃。
　　这是南宫执要她配合做什么的时候，才会有的眼神……那么他现在想做什么？
　　状似不经意，南宫执道：“福家今年可不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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