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倡肆红花儿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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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黄昏时分，街上小贩陆续收摊回家，路上越见空旷，可晖村小楼却陆续点上烛火，游人来去，娇声笑语不断。
文宇晗硬是扯着苦着一张脸的方萧逸到了晖村内最大、也是唯一的烟花之地——红花儿楼。
人才刚走到附近，浓妆艳抹的老鸨子就迎了上来，扑鼻一阵浓厚的香粉味儿。
“哎哟～～～两位相公～～你们来啦～～要哪一位姑娘，快来内堂点牌子。”老鸨子扭腰摆臀地走着，一路挤眉弄眼，她远远一撇走在前头的公子就知二人是来干什么的，那俊俏小生的打扮只差没有在头顶上写着：寻花问柳了。
“百闻不如一见，尤妈果然风韵犹存，极是漂亮！”
文宇晗开口就夸，老鸨子尤妈笑起来：“原来是内行人。”
伸手牵过文宇晗的手，拍了拍，小声笑道：“相公长得如此俊俏，老奴倒是可以扣点酒钱与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尤妈。”
文宇晗笑，尤妈也笑。方萧逸在一旁看见了两条狐狸尾巴。
“两位相公快进来吧。要点哪儿位小姐啊？小黛艳、兰儿娇、小红清丽、莞儿柔美，行首若芷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要叫上若芷小姐，多点银钱是免不了的了。”
尤妈娇笑，拉着文宇晗往内走。
“尤妈，你们这儿共有多少女儿啊？我怕一位不够。”文宇晗打开扇子，色眯眯地看向尤妈。
扇书：风流天下我一人。
方萧逸在一旁扶额叹气。
尤妈马上心神领会，一笑：“哎哟～相公讨厌!奴家这红花儿楼也就十几位小姐，这会儿也就剩下几位得闲的了，您是要多少啊？”
“那，有多少叫多少，还有，务必请行首若芷小姐赏脸。”文宇晗说着，把一个布袋塞入尤妈手中：“若嫌不够，在下还有。”
尤妈掂量掂量重量，立马笑成了朵煞笔花。
“好好好，奴家马上办～阿牛！给预备间上房！来，相公这边走～～”
“有劳有劳～”
～～～～～～～～～～～～～～～～～～～～～～～～～～～～～～～～～～～～～～～～～～～～～～～～～
“公子，你、你，你叫那么多姑娘是要干嘛啊？”
方萧逸在红花儿楼的『高级包间』里坐得浑身不是滋味，趁着小姐们还没来，小声在文宇晗耳边问话。
他一辈子才去了几回倡肆，回回都是被赶出来的，对这种地方可半点了解也没有，自然也就无从猜起文宇晗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行动。
“陪吃陪喝，问话儿啊！别忘了咱们是来干正经事的。”文宇晗小声道
方萧逸心说你才是那个看起来会忘记干正事的主儿啊！我去！
“萧贤弟，等会儿娘子们进来后，你可别开口说话，不然开罪了谁我这儿可就麻烦了。”
文宇晗接着又吩咐道，方萧逸一听，一句话哽在喉里，心里那个憋屈啊，可怜巴巴地看着文宇晗。
“那你还带我来干嘛？”
“我需要人给我挡酒。”文宇笑笑
“直接告诉她们你喝不得酒，不就好了么？”
“啧啧，萧贤弟。你太不懂倡肆的规矩了。”文宇晗摇摇手，一副教导的样子道：“卖酒钱是倡肆一大收入来源，赚得越多，小姐们生活越好。一般人在倡肆要逃过喝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小姐们口里的劝酒功夫绝对没比床上功夫差。”
说完，文宇晗含蓄地笑了笑，捂脸：“非礼勿言啊非礼勿言。”
“……”你不觉得你现在才假惺惺的说这句太迟了么……
『咿呀——』
门开了。
首先入眼的是尤妈，笑得那个可亲、那个财迷心窍。
“女儿们，都来给两位相公请安。”
小黛、兰儿、小红、莞儿，四位小姐一一或魅或娇或羞或雅地请了安，踏进厢房，便见里头俩男子，一位神情不悦，但五官深邃俊俏，男子气概十足，另一为则英俊潇洒、俊美无双，手里扇着纸扇，见人便微笑点头，举手投足别具风华，虽是纨绔子弟的样儿却仍叫人忍不住看迷了眼。心里都砰砰然，小鹿乱撞。
小姐们便各自寻了位子在文宇晗和方萧逸身边坐下，娇娇柔柔地贴了上去。
“若芷娘子还在梳妆，要两位相公久候，奴家在此谢过～～”尤妈福福身，道。
“不打紧，尤妈您先去忙吧。我兄弟俩等会儿便是。”
“相公有何吩咐再叫奴家一声～”尤妈笑眯眯地退下，合上了门。
门一合，
文宇晗笑容比之刚刚更是灿烂了一倍不止，晃得方萧逸都快睁不开眼。
“今日文某当真艳福不浅，环肥燕瘦，具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啊！”
小姐们听了都红了脸，娇笑盈盈。
“相公嘴真甜～喝酒前先吃点儿点心吧～～”兰儿娇滴滴地拿了块豆沙饼要往文宇晗嘴里送。
文宇晗也不拒绝，笑笑地就着人姑娘的手咬了一口
“兰儿喂的豆沙饼好吃么？”姑娘红着脸，娇声询问
文宇晗一笑，甜言蜜语张口便来：“兰儿，你手里可沾了蜜？怎么这豆沙饼吃起来特别香甜呢？”
“相公讨厌～”
“相公，也吃吃看小黛的桂花糕～”
“还有莞儿的芝麻饼～”
文宇晗呵呵笑着，张开双手左拥右抱的，很是享受的模样。方萧逸见了，突然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低头见坐在自己身侧的小红羞答答地往自己杯里斟酒，却也半点高兴没有，光瞪着文宇晗那头，不说话。
“相公，您要喝酒吗？”小红呢喃软语在耳边说话，鼻尖淡淡胭脂香，平日这是梦里都不敢想的艳福，此时却烦极，觉得还不如公子身上的药味好闻些。
“手拿开，我自己斟还快点儿。”方萧逸皱皱眉头，抢过酒盅。
小红年纪还轻，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得红了眼眶。
“对不起相公，小红越距了……”
文宇晗这头一见，朝方萧逸抛去个责难眼神，便软下声色对小红开口：“你叫小红是吧？你别介意，你做得很好。萧公子不喜欢，你便过来给我斟酒吧。”
方萧逸更是气极，又不敢发作，闷声坐着猛吃喝，耳边听着文宇晗口里不断冒出甜言蜜语，把姑娘们哄得个个笑颜如花。
“小红娘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真是个清丽脱俗的可人儿，来，这儿坐好，公子赏你点心吃。”
“谢相公～”
“相公，你就光赞小红了，人家莞儿呢？”
“莞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自是柔美动人得很。”
银铃般一串笑。
这时，小黛凑了上来，提着个盛酒玉壶，把文宇晗面前的小酒杯添满了，柔声道：“佳人才子，配点小酒更尽兴～～相公，今夜不醉不归吧～”
说着，小手捧了杯子就往文宇晗嘴边喂去。
“文某身体不好，可不能喝多了。”
文宇晗笑笑道，瞟了方萧逸一眼，却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用嘴就着杯口就要喝。
忠犬方萧逸同学这会儿一见，终于忍不住，撒泼了。突然站起来，哗啦啦地推动椅子发出好大的声响，众人都愣，唯有文宇晗，直勾勾看进方萧逸的眼，但笑不语。
方萧逸高高在上俯视着被美女围住的文宇晗，觉得刺眼至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味姑娘们都只喜欢文宇晗，还是看不过眼她们明晃晃地吃文宇晗豆腐，总之就是生气，又看文宇晗那乐呵呵的样子，心里就更憋屈了，横眉怒目，一时气震全场。
气氛诡异。
半响，方萧逸才想起自己站起来的本意，不情不愿地夺过还咬在文宇晗口中的杯子，气呼呼一口喝下，大喝道：“不许给他酒！我喝！”
小姐们被他这么一吓，都快哭了，好在文宇晗及时开口：“没事没事，他才刚失恋，脾气冲了点，咱由着他吧。”
众人才放松下来，继续甜言蜜语、喂吃喂喝——不过酒换成了茶。
方萧逸只好委屈兮兮地一边狂喝酒一边瞪视文宇晗。
『扣、扣……』
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一把宛如清泉的女声响起
“若芷姗姗来迟，相公们莫要见怪。”
侍女推开了门，原来是红花儿楼的行首若芷来了。
只见来人一身桃色对襟襦裙，头上金钗蝴蝶盘成百合髻，凤眼菱唇，肤如凝脂，眉间一点梅花妆，更显楚楚，入门便得体地福了福身，端庄从容。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如此佳人，文某今日总算是见识了。”
温润的男音传来，若芷抬眼一见，却是愣了。
半响，才笑道：“哪里，官人宛如谪仙，貌胜宋玉，若芷惭愧。”
这姑娘……怕是不简单啊。文宇晗暗忖，看了看若芷，又瞧她身后的侍女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娘子请坐。”
若芷也不和其他人一样急着扑上来，当真矜持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微微笑。
文宇晗面上不动看着若芷，仍是左拥右抱的一口茶、一口点心。
方萧逸原先还在一旁不高兴地埋头喝酒，这会儿突然感觉到文宇晗和若芷之间暗流涌动，便放下酒杯，留心起来。
“官人，只怕不是真心来寻花问柳的吧？”
若芷说着，青葱白玉的手捧着玉壶倒了杯酒，请给了文宇晗。周围的小姐也都停了动作，巴巴地看着文宇晗。
方萧逸正待夺过那酒杯，文宇晗却挡住他，接了过来，一笑：“是，也不是。”
说着，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干。
“如此良辰美景，自是当美酒佳人相伴。案子的事，不过是嬉闹时不经意听见的。”
若芷轻笑：“如此便好。官人是个明白人，红花儿楼不过是个小地方，可受不起官府招待。”
“自然。文某不过正好来此，正好好奇一些事儿，正好……诸位能解惑。”
文宇晗笑，若芷也笑。
“好好～相公，咱们一边玩一边说，兰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精”
“小黛也是！您问吧～”
“还有莞儿～～～”
“小红也愿意帮助相公，即使要上官府作证人也乐意。”小红羞答答道。
见文宇晗微微勾起唇角，露出熟悉却不明显的得意表情，方萧逸这才总算明白了文宇晗刚刚甜言蜜语的目的。只怕这些倡肆小姐知道得多，却也不是人人都能问得出话来吧，难怪不让自己说话了。
“都是我的好妹子，谁要喝酒？公子喂一口。你们说说牛三、金六、陈龄萧和董公子的事好么？想来这几位都是常客？”
“金掌柜是人家的熟客～”兰儿娇声道，逮着机会自然不放过，道：“人家要喝酒～～”
“好好。”文宇晗笑得那是多么温柔。
方萧逸见了，低头，继续闷声狂喝酒。
若芷在一旁看着，了然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倡肆红花儿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