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轻娆美人追》IronyPity

3、嬉笑流 绛路船

　　少商的嘴角欢快的向上一挑。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那只穿着蓝色绣花鞋的脚突然褪了回去。
　　看去势，并不象是那脚的主人收回力道，而是被人硬生生的扯了回去。
　　三两下，少商跃出暗道。也不去管那肆敞而开的暗道口，依靠在挡着暗道口的书桌边，打量着面前不知何时冒出的两名“不速之客”。

　　顺着那双蓝底蓝面绣有兰花的小巧鞋子往上看，映入眼中的是海蓝色底面绣有暗蓝色兰花的一身衣服，就连衣服上的盘扣都是天蓝色的“梅花吐蕊”。
　　看身高胖瘦衣着打扮该是六七岁的女童，至于脸嘛---少商的确很努力的，想从那张涂抹成标准“大花脸”的颜料下，瞧出五官长相。不过看来只是徒劳。

　　“警惕性真差。”清脆娇弱的女童声不满的响起，奋力扭动身子朝抱住她的人发着牢骚。
　　“恩……你就由着她扮成这模样儿？”少商憋住笑冲抱住女孩儿的，一身藏蓝色缎面墨绿色滚边衣服，同样从上到下统统掉入染缸般的一蓝到底的少年道。
　　这少年看起来与少商高矮胖瘦相差不远，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惟有右手拇指与食指侧面结有老茧---该是常常拨弄算盘造成的。

　　少年的脸虽然也被各种颜料涂抹成了“大花脸”看不出原貌颜色，但露在外面的耳朵还是“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把怀中的女童放在地上，微微探身行礼道：“少王爷安康。”
　　少商点点头示意他说明来意。
　　“先生特令属下转递给少王爷一封书信。”少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密蜡封口的信笺递给少商。

　　“给。”女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卡在绣花鞋的鞋尖上的小小利仞卸了下来，递给伸过手来的少商。
　　少商接过，在封蜡的信笺口处划了两下，把信倒出仔细看了起来。

　　信中没有抬头落款，只是记述了一件事：

　　左侧邻国出兵逼近，索求后溪“路上船”。
　　此时后溪主均出，惟有绛郡主主事。绛郡主命人往右侧邻国借兵。
　　据探，绛郡主在信中有言道，‘……与其把“路上船”被左面邻国掠去，不如送给贵国。如您挽救我国于临危之中，定会美名远播……’
　　许诺把耗费三年工匠三千精心建造的，能在陆地上行使的精美绝伦奢华无比的，被寓为国之珍宝的聚集能工巧匠无数心血的船送与他国。

　　不出半日，右侧邻国欣然出兵。
　　之前出兵逼近的左侧邻国毅然撤退。

　　三日后右侧邻国派人前来索要船时，绛郡主带亲信前往于与感谢。
　　并探得其言，“……此次我国得以平安无事，消却无妄之灾，全凭贵国义举之行……却不知贵国要借哪条道路把此庞然之船运回国都？……”
　　特使答曰一国。绛郡主反驳，“……惟恐不可，此国自此船完工之日变起窥却之心，若船途径此国，恐难逃……”
　　特使又提及另一国。绛郡主再次反驳，“……惟恐不妥，据报，此国也于前些时候秘密商讨得到此船之计，恐怕……”

　　绛郡主又道，“……我国众臣今日也为此事左右思量。不过此‘路上船’不但体型庞大且又奢华无比。既不象玉石古玩可以放入怀中或存入匣中；也不象飞禽走兽，可以不经周围众国国土领地，直接从空中掠过……此船于地上行驶时，须九千壮士同拉引绳，方可使船下滚轮转动……望贵国早日商讨出搬运的安全渠道，我国定将宝船送上……”

　　至此压下右侧邻国索要“路上船”的念头。

　　此年，绛郡主，年十五。

　　少商把看完的信叠好，重新放回到信笺里，塞入怀中。
　　用手撑住桌沿，歪着头问递给他信的少年：“后溪国日前大权在握者悉数皆出？所谓何故？”
　　蓝衣少年略皱眉头道：“属下未从探得。先生也不曾交代。”
　　少商点点头：“绛郡主年刚十五？”又轻笑出声，“这后溪皇室不论男女，年过十五皆可参政，继承权也男女不限，还真有点儿意思。”
　　“绛郡主及竿一月有余。”
　　“哦？这一月间可发生何等事，是以令他们悉数放心，仅留下这么个口齿凌厉言退众兵的小姑娘？”少商及感兴趣的挑眉问道。
　　“此一月余，似乎并未显出有何特别过人之处。”蓝衣少年也笑了笑，“领国举兵临下，窥探素以奢华示人的‘路行船’，恐怕正是挑得这绛郡主一人当堂的难得时机。可惜未曾料想，这年幼的绛郡主是个可一言以救国难的难寻之才。”

　　蓝衣少年回头转望，见同来的小女童还端做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不停摆弄手指玩。
　　向前走了几步，挨近少商身侧，轻声道：“临行前，先生特地强调要属下转述一有趣见闻给少王爷。”
　　少商微微抿起的嘴角，略略向上扬了扬，侧耳过去。
　　“先生曾于不久前，因一巧合机缘，偶然得见半卷关于绛郡主的‘密闻’。略有所感以绛郡主之才，多年不曾受到瞩目之因。”
　　蓝衣少年立于少商身侧娓娓道来：

　　后溪国老王爷，即绛郡主娘家舅舅。数年致力于计策攻打临汶国，以扩大国土。

　　多年前，此老王爷曾派得力心腹潜入太渊国为臣。
　　很长的筹备之后，太渊国二皇子入后溪国为质子。

　　老王爷令人请当朝某位中流之士，到太渊国为相。以便联合太渊国攻伐临汶国，扩大国土。
　　此当朝中流之士断然推辞：“吾等欲致太渊国，必将取道途径与临汶国。只因过去主战讨伐临汶国结下仇怨。临汶国一直高额悬赏兴师众众欲抓之。此去恐怕……极为不妥。”
　　老王爷只得满心不耐，愁云满腹。

　　当时年仅十岁的绛郡主，碰巧在老王爷府中玩耍，见到老王爷便问道：“舅王爷为什么如此不开心呢？”
　　老王爷当即顺口说道：“多年前亲信入得太渊国，直致攀得高位取君主信任。二皇子也顺利入朝为质，一切准备就绪。现如今请中流之士到太渊国为相，以效国力，他竟然推辞不去。”
　　小绛郡主想了片刻，趴到老王爷耳遍兴高采烈道：“舅王爷看我的办法吧！”就跑开了。
　　老王爷当时只当小绛郡主是小孩儿玩闹，也就没拦着她。只是令护卫暗中保护她，看看她到底要跑去哪里。

　　当天，小绛郡主拜访老王爷之前请之不动的中流之士。
　　直接问他：“老人家，以您认为，您的功勋与之过世多年的，同为中流名士的大人比来如何？”
　　此中流之士虽见她年幼，但思及她的身份还是深思后才做答复，“此乃家师，功绩赫赫，威名远播，又为指点吾辈走出困惑。自是不如。”
　　小绛郡主又问：“您果真自知功绩不及吗？”
　　“果真。”
　　小绛郡主道：“那么，您认为当年大权在握的王爷，与现如今手握重权的舅王爷相比，哪一个的权势威名更大呢？”
　　“怕是不如当今王爷。”
　　小绛郡主又问：“您果真确认这个吗？”
　　“果真。”
　　小绛郡主随即也趴到此中流之士耳畔，清脆脆的笑到：“当年尔等先师极力阻拦先辈王爷意愿，不久后仙逝。……今天，舅王爷请您去太渊国任相，您却百般推脱，不知道您还能待到我及竿的那一年吗？”
　　说罢，又笑嘻嘻的跑走了。

　　当晚，老王爷收到此中流之士准备则日起程的拜别信笺。

　　此时，老王爷以对这个年仅十岁的小绛郡主别眼相看了。
　　但令老王爷又喜又忧的事情，是在第二天小绛郡主对他说的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