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休梨晏》虞美苡儿

16、第十六章 好了歌

　　再次看到久别的校园，就像是过了好几百年，有些陌生了起来。燕子依旧还是来得那么早，陪着值日的同学打扫着教师。
　　“社长，麻烦出来一下！”几个小学妹在教师门口把锦瑟叫了出去，应该是来应招美术社的。
　　汩彦凑到阿布旁边，神秘兮兮的样子：“你昨天去校贴吧没？”
　　“我从来不去的，怎么？”阿布的体质的确不是一般的好，伤口的恢复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锦瑟现在可是校园新闻人物，军训时一片绿军装，就她一个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别提多抢眼了，这才是实在意义的——万绿丛中一点红。”汩彦这嬉皮笑脸的样子，还真和那天无私牺牲的他相差甚远。
　　“行了吧，你们谁都别说谁！”这种八卦大的场合往往少不了伊藜的：“我们班的三大帅哥，名声可是已经传到别的学校去了。知道现在贴吧里面叫我们什么吗？——史上最强的班级。”
　　“人长帅了就是这样惹人关注。”汩彦一脸的得意。
　　“行了吧，我看其他两个人被叫成帅哥是名副其实，你被叫成帅哥是家门不幸。”伊藜又忍不住要打击汩彦几句了。
　　“这是怎么说话的，我跟你说，有本事你别哪天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有本事你别哪天要死要活想娶我！”
　　“哼！”
　　“哼！”
　　“好了好了，看你们俩这一对欢喜冤家，回到座位上去，上课了。”燕子见两个人又吵起来，急忙过来维护和平。
　　今天的争吵似乎不想往日一样逗乐大家，笑点没有变，只是大家的心情都比想象中要差。锦瑟拿着一堆画走进来，放在班级的储藏室里，再也没去看过。看这个样子，又是些她难以入眼的画了。
　　“今天我们班要迎来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燕子一身粉裙，看起来女人味足了不少。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走了进来，大红色的背包很抢眼：“大家好，我是雪景，是这一届招收的纯文科学生，希望今后的日子里能和大家好好相处，请多指教。”
　　台上的掌声并不太热烈，只要幕雒和汩彦拍得最欢。
　　“雪景可是班长幕雒的好友哦！你们以后可得好好的照顾着，不过有班长的威望在，相信你们不会欺负她的。”燕子接过雪景手上的教条：“嗯……五组四号。哦，正好是锦瑟右边，锦瑟的政治超棒的，你正好是纯文科考进来的，你们可以好好地探讨学习，你也帮助一下锦瑟的地理……”
　　燕子在台上细数着这样安排的种种好处，就像是这是世界上最正确更高瞻远瞩的决定。蓝梦斯的每个学生都是某一个领域的天之骄子，而纯文科分数考进来的学生，整个学校也找不出五个，可见雪景有多么的厉害。
　　“我不要。”一直埋着头的锦瑟突然抬头说了一句。
　　“锦瑟，你说什么？”班导燕子有些没听清。
　　“我说，我不要她坐在我旁边。”锦瑟重复。
　　“这……”燕子突觉尴尬，也不知怎么说的好。
　　蓝梦斯学院中学生进入班级的第一次座位都是由教条安排，学院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大家都不太明白，但毕竟是蓝梦斯学院的传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锦瑟边说边看向幕雒，收回眼神后摆出高傲的姿态：“我只想落个清静，也落个干净。”
　　“你再说一遍！”幕雒拍桌而起。
　　“狗要开始咬人了。”锦瑟一脸嘲笑的表情兴许才是最气人的。
　　“锦瑟，你不要逼我！”幕雒脸上的紫色蔷薇已有微现，汩彦拉了一下幕雒，怕她沉不住气。
　　“你也不要逼我。”锦瑟将从一直放在腿上的单肩包里的手伸出来，又收了回去，指甲尖而长，就如那天阿布看到的那样，接着又扫视了全班一眼。最后用挑衅的眼神直接对上幕雒的眼睛。
　　“班导，我想要坐雪景同学的那个位子，可以吗？我的眼睛有些近视。”阿布举手站起来。
　　“这个倒是……”燕子知道阿布是来解围的，于是转头问雪景：“可以吗？你坐阿布的位置。”
　　“嗯。”雪景不想自己一来就掀起什么班级战争之类的东西，于是顺理答应下来。
　　阿布准备移动桌子，冥修挡开阿布，将他的桌子搬向锦瑟，离开时在锦瑟耳边小声一句：“你收敛一点。”
　　锦瑟装作没有听到，在包里翻起课本来，阿布坐过来，笑着对锦瑟伸出手：“你好，新同桌。”
　　“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不要再干自以为是的蠢事。”锦瑟将课本取出，不再搭理阿布。阿布只得尴尬地收回手，知趣安静。
　　“以后雪景任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从今天开始，我们进入四大名著的学习，首先是曹雪芹的《红楼梦》，请同学们翻开书至……”燕子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大观园”。
　　阿布随手一翻，停在一首歌谣词上，诗是这样写的：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阿布小声叹气，只怕锦瑟听了多心。红楼歌谣中不停重复“好了”、“好了”，好就是了，了就是好，要不了，就好不了。也不知锦瑟与幕雒何日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