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海是眼波横》归夏暖

3、Chapter2 初次见面

　　手机信号穿过日本东京上空，在繁杂的同类电波中穿梭，到达目的地德国柏林。
　　鹿岛由希，夏实的母亲。“妈妈，我到日本了。”
　　“夏实？到日本了？你又一个人单独行动，”声音听起来不怎么严肃，大概是习以为常了。“下次要和妈妈说一声。”
　　“是。”手机的另一边许多妇人的嬉笑声传来，夏实皱了皱眉。回答是夏实，是到日本了，但不是下次会通知，不然脱身太麻烦。当然这些她都没说，虽然鹿岛由希可能早就知道了。
　　“夏实真的要一个人在日本读书吗？算了，你决定的事。行李我过几天会给你寄来，钱你不要担心，我们家不缺，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夏实耐心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她漫步在街口，享受着耳边快速掠过的风。
　　纵使夜幕垂下，东京依旧是醒的，而人则是游动乱串的生气，来验证这个似真非假的命题。拎着公文包的下班员工，浓重的黑眼圈在橙黄色的路灯下透着疲惫；手拉手的情侣大概是去看一场深夜电影，眉开眼笑向空气炫耀着爱恋；还有...骑在父亲肩上拿着棒棒糖的姑娘，在无忧的年代享受着最大的宠爱。
　　真好，她如是想着。电话里妇人的声音依旧像旧电影里开篇的旁白，冗长，无味，繁琐。

　　“对了，国光那孩子今天来找你了。”鹿岛由希突然说到。
　　电话另一端的周围气氛就像被国光两个字点燃了起来了样的，“啊，由希，今天早上那个叫什么国光男孩不会是你女婿吧！”有人在她身边惊呼了起来，喧闹，热烈，还有八卦，化作一股热浪通过手机撞进夏实的脑子里。
　　夏实顿时觉得脸上烧了起来，女婿这样的字眼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过于直白。鹿岛夏实还是个国中生而已。“别闹，我和我女儿打电话呢。夏实啊，你没有告诉国光你要回日本吗？”
　　“那个……”总不能回答你女儿在和手冢国光耍小性子吧，即使是手冢国光放了鹿岛夏实鸽子，在别人眼里总逃不了联想翩翩的调侃。
　　“你们小孩子的事，自己解决。明天周五，国光周日回来。妈妈觉得国光这孩子真是不错，在日本……”
　　“妈……”夏实听到电话里又一轮喧闹忍不住撇了撇嘴，而妈妈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亲上加亲，妈妈觉得不错啊。”

　　“亲上加亲？”鹿岛夏实听到后就像炸毛的狮子，沉静却愤怒。声音也变得平平的，就像磨好的刀刃，没有粗糙的凹凸处，泛着淡淡的冷光。
　　此刻的天空灰蒙蒙，在灯光的冲撞下，迷离而不真实，不是海一般的湛蓝。
　　“鹿岛家和手冢家一直关系就很亲近不是吗？”妇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疲惫，夏实终究还是沉默了，电话那头是她的妈妈。
　　“七月我去荷兰时买了一大束温室郁金香撒在海里，”她知道电话的另一头听得懂她突兀的话。不知道这样伤不伤人，斟酌着每一个字，每一个跳动的音调，“那是惊心动魄的美。”
　　也许未必吧，她的妈妈一个星期就从泥潭中走出，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夏实的声音透着无奈和清冷，像一只舔着伤口的狮子。
　　……电话里回荡着短暂的呼吸声。
　　“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打我电话。”没有长久低沉的沉默，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放弃胶持下去，“再见，妈妈。”，夏实挂掉了电话，在心里默念着鹿岛由希，鹿岛由希……慢慢地快走到了家。

　　不远处橙色灯光下一辆红色的轿车里先跳出了一个人，接着又走下一个人，而车子正慢慢倒入车库中。夏实慢慢走着，眼前的画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柔和，迷人。
　　“由美子，快点来开门啊！”
　　“不二裕太，刚刚送完母亲，你就无法无天啦，叫姐姐啊混蛋。”
　　“啊明明老哥也叫了由美子，为什么只讲我一个。”
　　“我什么都没说哦。”
　　“不二周助，你明明说了叫由美子开门这样的话。”
　　“裕太，得叫哥哥。”“不二裕太，叫姐姐！对，周助，你也是。”
　　“你们两个混蛋！”“呵呵。”
　　“快点进来啊裕太小弟弟！”
　　“啊啊啊啊！由美子！由美子！”
　　“啊啊，痛！由…老姐……”

　　夏实不自主得站在树旁看了这么一出家庭剧，演员是她的邻居，应该是不二一家吧。二由美子，不二周助，不二裕太。
　　不二由美子看上去是长女，开着红色的轿车，满脸无奈而又宠溺。
　　不二周助应该是长子，栗色的头发在橙黄的路灯下染上了金色的边，笑容满面，但是直觉告诉夏实这是个腹黑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夏实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却不太在意，大概是错觉。
　　还有不二裕太，被欺负的那位受气君，跳出车的那位跳蚤君。想到这里，夏实勾起了嘴角。

　　她默默地看着他们，手机还握着刚挂的手机。
　　“周助，你今天怎么回家晚了，不是说早点回来出发的吗？”不二由美子已经走进了屋里，夏实也慢慢朝家里走去。
　　“就是啊老哥，你没来的时候，隔壁的地灯开了诶。”不二裕太望了眼夏实的家，转过头发现不二周助还站在车库旁看着黑暗中某个地方。“不二周助，你还站着那干嘛，来进来啦。”
　　“来了，裕太小弟弟，得叫哥哥。”不二裕太看着不二周助的笑容忍不住鼻子哼哼。

　　他变扭地转过了头，小声地嘀咕着“真是好奇啊，到底是什么样的邻居，搬来到现在一直没见过呢！”
　　“明天大概就可以知道了，”不二周助看着裕太怀疑的表情，笑着走进屋子，“不信的话，去找姐姐算一下？”不二由美子站在裕太的后面不怀好意地笑着。
　　“别，上次她算得我什么桃花运，结果第二天返回去学校观月一脸微笑地站在校门口，身后跟着三五成群的女生，就为了抓我去补回练习，这占卜真是……”
　　“真是什么啊，裕太！”
　　“啊啊，不二周助，你竟然不告诉我由…她在我身后！！！！”
　　“呵呵。”

　　鹿岛夏实到家后，站在客厅里，毫无睡意。后院的蓝花楹在月光下盖上了一层纱，白色钢琴静立在树下的小亭里。
　　手指忍不住拂上钢琴，夜色里她静静地弹着「致爱丽丝」，一首鞭长莫及的思念。
　　而此时不二家二楼有人打开窗子，迎接满屋月光，迎来的还有不期而遇的安静钢琴声。不二周助的眼睛此刻深沉如海，手指轻敲着窗棂。

　　顷刻，暴雨倾盆扣下，真是说来就来的雨啊，但夏实不管不顾。
　　小亭檐边挂上了水帘，白色的钢琴只见模糊模样，不二周助关上了窗子，钢琴声被雨冲散得不再清晰。
　　日本的第一天，鹿岛夏实独享着肖邦的「夜曲」。
　　钢琴声，暴雨声，夏雷声，大风声，掩盖住了这座城的汽车鸣笛声，街道嘈杂声。宛如在东京偌大的城市里割下一小块空间，只留下鹿岛夏实和白色钢琴，还有得天独厚的天时地利人和。

　　不知道手冢国光在干什么？
　　今天来找我是来道歉的？不可能，都过去几天了，而且他在电话里也说了抱歉，没必要因此跑一趟，虽然我还在耍小性子，估摸着他也不知道。
　　来告诉我他要走了？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就行了。也有可能啊，回日本来和妈妈还有……那个人说一下。
　　鹿岛夏实转进问题里，手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索性拿起了手机。
　　看到通讯录里的「臭冰山」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嘟——嘟——”她抬起头盯着阻隔视线的水幕，仿佛想要揪出在里面的信号，目送它飞到德国去。
　　１秒，２秒，３秒……电话重复着单调的忙音……３０秒……夏实手在琴键上游走……１分钟，“对不……”她撅着嘴摁掉了通话。
　　手冢国光，不接我电话，你等着。少女挥动着拳头在心里用粉拳怒打名为臭冰山的坏蛋，“哼！”

　　鞭长莫及的思念，他听到了，但她不是弹给他。夜晚的歌颂曲，他本可以共享，他却没有听见。电话里重复的忙音，她打给他，可他却没有接。
　　这大概是街角巷口里俗称的命运。
　　青春里的命题，大抵是手心里的那条红线，两个人的偶然相遇，或者是认识同一个他，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或者再比如南辕北辙里的殊途同归。

　　日本东京，晚上十一点四十，不二家只剩下一个房间透出微亮的光，鹿岛夏实在小亭里看着蓝花楹摆动的枝头。
　　德国柏林，下午四点四十，鹿岛由希一个人在花园里喝着花茶，手冢国光在绕圈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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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是不改文会死星人。
昨天晚上写着夏天的夜景，脑海里却全是冬天的景色。
主要人物都出场了，这是这一章最大的作用哈哈！
有没有发现浮出水面的第一个梗，提示关键人物不二周助，下章会写。
还有这场暴雨，第一章埋了伏笔的～
另外一个大梗我又含蓄地透露了点，模模糊糊地猜测吧，鹿岛少女初长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