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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没有误差的钟表绝对不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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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没有误差的钟表绝对不存在
如果说非要让我评价对千反田爱瑠的“第一印象”的话,我会说“看起来干练”。
好比一个少女为了出席正装的舞会选择了合适的晚礼服,配上了高贵的高跟鞋,合体的项链,出众白皙的天鹅绒手套,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优雅高贵。
但却忘了摘下自己头上那一百日元一个的幼儿发夹。
这就是千反田爱瑠给我的第一印象。
坐在自己的阵容之中,有着强大的说服力,能够发号施令,有干练的气质,能够真正的统领自己身后的力量,有着执行力判断力和理智的决断。
这是千反田爱瑠想给人的印象。
不过这一切在我面前……
漏洞百出。
证据1:她没能发现我。
我承认我今天为了不引起麻烦稍微做了点化妆。不过也是非常简单的打扮。带了眼镜,换了深色的西装坐在后排,还用发胶梳了个怎么看怎么禽兽的大背头……
不过和我非常熟悉的人应该还是能认出来的。
证据就是今天早上在餐厅吃早餐的被伊原一眼认出来了……
而千反田没能认出我。
她看起来很自信的掌控着一切,可其实是高度紧张地应付着这个场面,想一个不纯熟的专业演员,技巧上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毫无经验一上台必然紧张。
紧张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在乎其他的事物了。
证据2:手指
没有任何饰品,手表,手链,手镯都没有。对于一个想要扮演女强人角色的少女来说,这是最初步最直观的选择。
不过依然掩饰不了那种仓皇。
手中的钢笔的确是高级货色。不过从她在本子上记录的同时还不断地调整握笔姿势来看她根本不熟悉这只笔。不断地找着适合自己手型的握笔方式来应付这只纪念款女士钢笔的特殊外形。
为了扮演这个女强人的角色,这个少女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更吸引人注意力的则是手本身。
中指的颜色明显相对其他四根手指略微泛红。而且有一点不明显的淤血或者说肿胀的颜色。
所以,一切的目标指向了证据3。
证据3:西装右侧的口袋。
西装的口袋一大问题就在于里面放什么东西都很明显的能看出轮廓。
所以,现在即使我坐在这个很大的客厅的另一侧,我也能看清千反田右侧口袋里面有一个大小差不多是10日元硬币的圆形物体。
紧张,不自信,初次登台的演员,临时准备的必要道具,中指反常的泛红……
结论不是很明显吗。
千反田爱瑠在对自己的对手隐瞒着自己订婚的事实。
剩下的部分就只能靠我的推断了。
由于新工厂的选址要涉及到木曾川支流两岸的土地,而本来在水源,路权,土地分享上就存在争议仅仅靠默契维持的两个村子(据里志说是这样的。具体的情报日本方面的机构调查的比较粗略不过也可见端倪)在涉及如此重大的问题时如果能很顺利的得到一致……
那才怪。
千反田铁吾的手腕众所周知,忠厚有余魄力不足。在两个村子涉及的问题不大的时候都只能通过默契淡化而非实质性质的最终解决,在遇到这种需要魄力决断的问题时自然也难以顺利解决。
而风评上明显写着“和(软)蔼(弱)”的千反田爱瑠想必也没法给出非常建设性的解决方案吧。
那么将两个村子的力量整合起来的方式似乎就剩下为数不多的选项了。
如果真的能用婚姻的方式解决这样一个在千反田这一方看来很大的矛盾的话,对于一直想通过劝说来离间两个村子之间关系最终导致工厂的建设计划因为没有用地和用水而不攻自破的环保组织来说自然是个坏消息。
而千反田想把这个对自己来说可以当做“秘密武器”来使用的情报隐藏起来吗……
所以才在我们来访之前匆忙地摘下戴在中指上的订婚戒指吧。
为了自己生活的土地宁愿做出这种牺牲吗?
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可怜啊。
不过无论作为诈欺师还是节能主义者,感情都是大忌呢。
可怜这种台词,还是在心里吐槽就好了。
在千反田家的聚会结束的很早,双方很和气的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似乎在争取隔壁村子的问题上千反田家的信心很足。
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吗?
虽然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了,毕竟我的任务就是破坏两个村子之间的合作。就算是再好的联盟我也要破解给你们看啦。
不过千反田爱瑠她真的会去为了这个村子走向婚姻吗?
对于豪门之间的这种婚姻我一无所知,不过如此仓促的决定从逻辑的角度讲应该没什么好的结局吧……
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振动着。派去的线人把我要的情况反馈回来了。
刚刚在千反田家的时候我发了封邮件让地方势力上的人帮我调查清楚隔壁村子的动向以及可能与千反田订婚的对象是谁。现在看来似乎是有回复了呢。
情况看起来还并不复杂。调查结果很快地反馈回来,看来似乎隔壁的村子里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做很大的机密来保护,不像是千反田这边将之视为“底牌”来使用吗?
这个队友找的还真是差劲啊……
虽说不是很保密,知道的人也并不多。查到信息的量也有限,而且……怎么说呢,我对和千反田订婚的男士一点兴趣都没有。
从调查的结果来看,对方的家族有一个和千反田铁吾一样严谨而古板的家长,不过和千反田订婚的男生倒是一个比较新潮能接受现代化事物的年轻人。
怎么说呢……就是怎么看和千反田没什么共同点的人。
不过这也与我无关。
无论他们之间适合与否,我也没法对他们致以诚挚的祝福。
别人给了我钱,我就要去拆散这一对未婚夫妻吗。
其实可能也有别的方法来破坏两个村子之间的合作,不过这个方法在权衡之后是速度最快效率最高破坏性最大的吧。
对于那样古板而正统的家长来说,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婚约什么的自己估计也不好意思再提及了吧。
虽然还会出于愧疚而维持着两个村子的联系与同盟,不过猜忌的裂隙一定沿着木曾川的支流在两个村子之间蔓延的。
进而,也就给了想要离间这两个村子的人以可乘之机不是吗?
我说过了,我不会事事亲力亲为的。如果真的要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的话那也太不节能了。
浪费能量在环保组织这种人身上也是不环保的体现啊。
就让这些无知而一腔热血的少年们沿着我挖出的裂隙继续向前吧。
那么。计划差不多该开始了呢。
似乎又要花一笔钱去雇佣地方势力了啊。
那么。又该去找雇主谈判了呢。
不知道“千反田爱瑠即将为了和邻村结盟而订婚”这条情报能换来多少钱,而“我能摧毁这桩婚姻”又能给我换来多少佣金呢?
两天之后的早上,我在家里吃早饭。
培根煎蛋,烤土司,牛奶。很简单的英式风格啊。
单身的生活可是一门科学,容不得一点马虎的。
所以正当我坐在桌前翻着平板上的早报新闻的时候来敲门的里志就让我很不爽……
诈欺师也是有休息日的好吗……
“财务顾问也是有休息日的好吗……”可惜我只能对里志这么说。
“怎么了?大早上这么忙着过来。”我递给里志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说。
“千反田那出事了。”
他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我有什么惊讶,诧异或者激动的反应。然后似乎又想起来我有失忆症这件大事,叹了口气。
“看你这副表情,还是没印象吗?”
“还是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了。跟我下楼,摩耶花也在车上,我们去千反田家看看。”
“……我在吃早饭……”
然后,嘴里叼着土司的我就被里志拉走了。
车上看到了在这篇文章里存在感稀薄的伊原摩耶花……看到我还是一脸的不自在。
“折木……你也去啊。”
“嘛……看里志的意思似乎是非去不可了。”我正着自己的外套说。
在去千反田家的路上里志顺便介绍着情况。
简单地说就是和她订婚的那个男的在聚会时候喝多了之后和酒家女在外面过夜,应该是疯狂地闹了一天。之后这件事情被他的父亲——另一个村子的地主知道了。然后那个严格的古板父亲亲自领着儿子到千反田家谢罪并且取消了婚约。
深受背叛与计划失败双重打击的千反田爱瑠给伊原打了电话。出于某种(OO)原因(XX)刚好在里志家的摩耶花认为事态严重之后决定去千反田家探望一下。
嘛,我不说大家也清楚那个带着事件男主角去城里玩的他的所谓“朋友”是我买通地方势力之后搞定的,酒家女什么的都是地方的社团里面再好找不过的东西,这种简单的套对待这种老古板的家主却是莫名其妙的管用。
而问题在于千反田的难过究竟来自背叛的失落还是计划落空的悲哀……
如果是后者,那对我的计划似乎是更为有利的。
不过按里志的说法,我和千反田是朋友。
那在朋友受这么大打击的时候还在盘算这个是不是……
好吧这不是诈欺师思考问题的方式。
就这么思考着,车已经停在了千反田家的大宅门口。虽说前几天来过一次,可这还是投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千反田铁吾先生带着我们去见他的女儿,对于平时基本不出现的我他也没质疑我的身份就大大咧咧的让我们去了。
真是关心女儿的粗心家长呢。
而我面对的,则是穿着家常便服的千反田。
完全没有那种故意做出来的不属于他的强势气息,类似邻家女孩的柔弱和纯真在她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
而她最先注意到的是我……
紫色的双眸写满了让人瞩目的惊讶。
“折木……君?”
我和这个女孩……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自己与真相的差异
跟各位说实话。现在的我面临着一系列的抉择。
我对面前这位少女的印象完全来自于旁人的介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里志和伊原很少和我提起这位千反田大小姐。入须学姐和她虽说是旧交,可毕竟不太了解我和她的过去。
从里志的说法和学姐的供词来看,千反田是知道我失忆的。而且也很明白我现在对她应该没什么印象。
而里志和伊原对我的近况也不是很了解。
摆在我面前最简单的方案就是扮演好“现在的折木奉太郎”这个角色。做好一个“不熟悉的朋友”的本分,安慰这个受伤(好像完全是我让她受伤的啊……)的少女,虽说只能不痛不痒的安慰。
这样能起到什么效果呢?
简单地看,能再次建立我和千反田的关系,也算是为我的计划添加一个不大不小的砝码。
只是……
从效费比的角度讲不是很合算。
从我这模糊的可能成问题的记忆(福尔摩斯NETA,摘自波西米亚丑闻……大雾,奉太郎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里面看来,在我失忆之后的这接近4年里面没有见过千反田爱瑠这个人。
也就是说我——至少是失忆后的我——对千反田爱瑠的意义绝对不是一个能让她放松能让她信任能放心安慰她的人。
或者说她认为失忆后的我应该是个不认识她的人。
是个她不愿意看见的人吗……
被美少女这么想的话还真是超受伤啊……
而另一个选项,虽然会更麻烦,更“耗能”。
不过如果实行的顺利的话,能更快地拉近我和这位大小姐的关系。
对我无害的结尾啊。
只是需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更加的按部就班,更多的逻辑和思考。
总比按照那个稳妥的方案进行之后我免不了的跑腿功夫省事多了。毕竟诈欺师是靠脑子吃饭的而不是腿脚功夫啊。
所以,这个选项还是可以尝试的是吗?
额……大家看我啰嗦了这么多字啊,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在我见到千反田那一瞬间反应过来的。现在实际的情况还是我站在千反田的面前,她回头看向我。
“折木……君。”
好吧,主意下定了之后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折木奉太郎,看你的应变能力了啊。
我缓缓地走向对面的女孩,迎着她还带着泪光的紫色双眸,毫不迟疑地走向前。
将她拥入怀中。
忽略了里志和伊原在身后讶异的目光,直接面对千反田的惊讶。
“我在这呢。”
怀里的女孩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惊讶,诧异,不敢相信会遇到这么突然的剧情。
我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言不发……
而她眼里的惊讶,也渐渐柔化。渐渐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和我相拥。
“折木君,对不起……谢谢你。”
“千反田,我在呢。我在呢。”我在她耳边喃喃的说,任凭她在我的肩头啜泣。
计划,万无一失。
安定下来的千反田和伊原留在了意见屋子里聊天,在这个时候把一个受伤的女人交给一个话多的女人是最安全的。
不禁想起在这个最需要老姐的时候她到底去了哪……
果不其然,好奇心不比千反田少的里志开始发问了。
“奉太郎……你”
“记忆没恢复。”
“那你怎么……”
“权衡利弊之后我觉得与其诚实地面对千反田让她的感情得不到宣泄强行装作镇定不如让她稍微受一点刺激以求得感情的释放。进而减轻谈话的负担。”
我不会给这家伙开口的机会的。
这是个十分冒险的策略,不过很有效呢。
风险有二。最显然的就是如果被她发现我是伪装做没有失忆的话这个计策就会起到给她造成创伤的反效果。
可是骗住她的时间不需要太久,只要应付得当的话问题并不是特别大。
毕竟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可是诈欺师的本能。
再说我有里志和入须学姐曾经提供的情报,虽然不多,不过也足够让我清楚这位千反田大小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
真正的问题在于——
曾经的我是不是那种能让她放心的人?
这个问题无论入须学姐或者里志,伊原都没给过我准确正面的答案。相反,那种谈及这个问题时神秘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神经可还没强大到能从入须学姐那种带着寒意的微笑里面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所有信息。
可我也不是在没有把握的基础上做神风突击的。
证据有二。
一:在我失忆之后千反田是唯一一个我没有再次认识的朋友。
我对朋友的记忆根本没有恢复,而是和他们重新认识了。
失忆之后我和里志几乎在我清醒的同时就再次认识了,伊原则是因为关系持续的太久没怎么忘记再加上里志的关系很快也熟悉起来了。入须学姐的话是因为我是在她家的医院接受治疗,见得多了自然熟悉了。
而出于种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千反田爱瑠却始终停留在这个阵容之外。
同时,我的朋友们也很少对我提起这个名字。
所以,我会很自然地想到我和她,或许有着复杂的过去。
而这种过去是否是值得信赖的?
如果过去的我是个让她不能信任的人,让她讨厌的人,那么这种近乎表演的伪装就只有适得其反的作用。
我和她过去的关系如果不是很坏的话,相比就是可以信任的。
而如何得知我们的关系不坏到那个地步呢?
二:她的话。
有个前辈说过,一个诈欺师要有察言观色的能力。
靠着察言观色吃饭的我似乎还要靠着察言观色来安慰他人啊。
我刚刚见到千反田时候她说的是“折木……君”。
好吧……这三个字都没错,我叫折木,没改名。
吸引我注意力的是那个神秘的省略。
她最开始是准备叫我“折木”的。
千反田爱瑠是神山市名门千反田家的长女,未来的家主,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那种让人想一想就头疼的名门礼法早都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她的血液。
最开始面对她的是里志和伊原。这两个人是她不折不扣的朋友。
她称他们为“福部君”和“摩耶花桑~”
而她本来想称呼我为折木。
一个省略号的理由值得我去赌这一次了。、
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和里志正坐在千反田家的茶室里面喝茶,留着伊原在那安慰八成在哭的千反田。
说实话这两个人坐在这里真可谓各怀鬼胎。
为什么我这么说?
说实话……虽说里志是拉我来的,可我本来的计划也就是今天一整天准备看着他。
必须盯着这个家伙来获得情报才是。
为什么?
如果估计的没错的话,今天就是加拿大那面和钾矿的矿主签约的时间。
昨天的邮件显示矿主还在犹疑不决之中。不出意外的话两方都会采取一定的强制手段。
而作为负责这个案子的调查员里志现在人在日本,应该就是负责加拿大方面和公司本部的联络工作乃至充当运筹帷幄的角色。
这可真不是他擅长的工作啊。
可是,又有什么选择呢?
从成为调查员那天起,他就不得不接受这些了吧。
而我,从成为诈欺师那天起,也就不得不接受这些了吧。
不过立场在这里了,我也就没什么矫情或者感慨的必要了。
现在把千反田交给伊原去考虑,我就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到里志和案子上面去了。
加拿大那面今天应该是龙潭虎穴。截至目前,和矿主交流的都是两方面见得了光的人物。神山市方面派的是一个类似采购团一样的组织,而我的雇主那面则是由跨国公司的对口部门去洽谈。
可是大家都知道在今天,决定最终归属的并不是采购团和跨国公司采购部的实力比拼。
矿主本人的倾向是与神山市方面签合约,不过我的雇主这面第一是出了一个相对高的价格,第二还对神山市方面的情况进行了干扰(不消说,这两个都是我的主意),略微扰乱了矿主的决定。这样把时间拖到了今天。
现在,有几方势力盯着这份合同。
第一就是神山市这一面。以千反田家和神山市议会为代表。本来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生意他们自己当然没有放弃的理由。
第二就是站在跨国企业这面的人,他们是不会看着自己本来的垄断地位被轻易的夺走的。自然,在这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夜他们肯定不会放松。
而我现在,就一边盯着里志,一边等着他们——那些我称为雇主的人的回信。
我大致了解雇佣我的人在今天会有什么计划。
加拿大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如果在今天之前必须完成合同签署的话,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双方在价钱上用的筹码基本上已经使光了,而且明显矿主本人对双方的价码都有了心理承受能力,在价钱上增加筹码是没用的了。
那么,有什么是我的雇主能做到的而神山市代表们做不到的呢?
毕竟,神山市代表们是从日本远道而来的人,又都是专业人士,对于地方势力应该说是一窍不通的样子。
如果我是企业方面的代表的话,把矿主本人控制住的话会如何呢?
很显然,因为到今天晚上12点为止(加拿大时间)要签署合同的话,只要把他和神山市代表的人隔离起来,控制他,接下来不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就能让他签署一份合法的合同。
而签署合同之后,矿主本人会如何?那就全看他们的道德水平高尚与否了。
神山市代表这方面清楚他们可能采取的动向吗?
我认为是知道的。
毕竟参加这只“神山市代表队”的不仅仅有迂腐的农民学者和神山市的公仆们,还有里志和老姐公司的调查员。
这些人都是游走于黑白之间的人,而且有丰富的经验。
化工企业的那帮不成器的家伙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
不过,一帮日本人大老远的来加拿大在那帮金发碧眼的人中间作奸犯科未免太明显,他们能做的估计也就是在矿主——也是一位日侨——的住宅周围或者说他目前所在的地方警戒一下防止他被控制而已。
因为之前雇主那面似乎没有出动当地势力的行为,所以那些调查员再神通广大,毕竟也不是地头蛇。不知道敌人从哪里来的话,也只能到敌人必然会到的地方去守株待兔了。
而那些办事不大过脑子的加拿大地方势力上的人,如果碰到调查员这种专业级别的的对手多半也就是看着火坑往里跳的水平……
好歹拿了一大笔钱,看着他们往里跳,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我也不能飞到加拿大去帮他们打架,我能做的就是思考……
哎……还真是不节能啊。
手头的情报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少。
还记得之前拿到的里志公司伊达先生的账本吗……虽然不全也不很系统,不过至少提供了一个资料的来源。
伊达先生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财务官僚,直到去世前都在认真工作。
准确的说,直到三个月前。
而这里面就有负责这个案子的所谓“外派员费用”。
老姐的公司,根据我的了解,负责一件案子的人数是固定的,而这组人会有明确的分工,用在这个案子上的话,应该就是说里志的那一组人里面最开始有几个人是负责外派的,现在依旧有几个人在外派。
而像里志那种中途因公前往加拿大的则不会被标注为“外派”而是“差旅”。
差旅的日均成本和外派是一样的,区别仅仅是在于外派奖金。而外派奖金则是在员工的薪资单上可以查到的。
什么,我说的太拗口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吧,我换个说法。
我已知外派人员的总花销,又能通过加法得知每个人的外派支出费用。
一个简单的除法就能知道有几个人作为外派的调查员去了加拿大。
“4个人……”
简单粗暴,行之有效吗。
接下来,就是等着里志那面有所行动了。
不过,相比他得到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就对了。
神山市代表的驻地是一定的,不过调查员们不一定会和谈判的代表们住在一起。倒不如说肯定不会住在一起吧。
那么只要让加拿大的那帮人去找到那些平时谈判或者其他场合会出现但是不知道住在哪里的4个人就行了。
范围这么小,再笨的人都办得到了。加拿大那帮人有了我的指示应该也办得到吧……
“奉太郎,有信息啊。”里志对我说。
我飞快地按着9900上的键,对他说:“嗯,生意上的一点小事。”
也就是去找你的同事们麻烦的事。
抱歉了,里志,这次我和你不在一边。
在他等待消息的时候,我似乎可以悠闲一点呢。
但愿你等到的是坏消息……
时间慢慢的在钟盘上转悠着,千反田家大宅里的阳光从这头慢慢的晃向另一头,我和里志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一壶一壶的喝着茶。他等着不想让我知道的信息,我等着我已经知道结果的他正在等的那条信息。
这种勾心斗角可没那么容易啊。
“……”
里志的手机在桌面上振动着。
“啊,奉太郎,我去接个电话啊。”
哦,正好我也要收一封邮件。
“折木先生,您说的一共4人,我们的确已经找到了,并且控制住使之不会影响计划的进行了。”
看,这不是干的很漂亮吗……
“可是,那4个调查员中的一个拿出了一封信说要交给我们老大,于是我拍了照片给您,请您看一下是怎么回事。这里没有人认识日语,希望您告诉我们信里的内容是什么,会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进展。”
哦?信?
“对方的智囊先生,您好。”
好眼熟的日文字体……绝对在哪里见过。
“我相信您应该不是加拿大本地人,所以用日语写了这封信。如果您真的看到了这封信的话,说明我的4个调查员已经在您的人手上了。那么,希望您尊重日内瓦公约的原则善待他们吧~”
这个欠揍的口气……
“不过,我也要佩服您的智慧。您能看穿我们的计划,也能找到我们一直隐藏在代表团里面的几名调查员并且成功地在他们出动之前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这也充分的说明了您的能力。我相信这应该不会是那些只会动手的地方势力里面的肌肉男干得出的事情。向您的智慧致敬一下~”
“不过,作为一名日本同胞,我相信您也懂得‘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
“当您看到我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您只抓到了4个人是吗?”
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可是我是前来加拿大的第五个人。”
“能猜出我们阵容的方法有很多。不过我想最简单的应该是利用我们三个月前去世的财务主管伊达先生留下的遗物中的那些数据来进行推测了。一家调查公司很多的财务数据都是保密的,可是对于死人生前的东西,你永远也没法妥善的保管起来吧。”
这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了啊。写这封信的是什么人……
“所以,篡改一下相关数据就成了最稳妥的保密方案了吧。”
什么!
“大概您也明白了,您用了错误的数据,自然算出了错误的人数。实际上,在加拿大活动的我公司调查员一共有5人,而您只抓住了其中的4名,实话说,还是能力比较弱的4名。”
“更不幸的是,您的人来控制我的人途中完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也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啊。”
“您应该是第一个看到这封信的人了。相信在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个我们都想争夺的人应该就在我的保护之中了。您的人,应该已经找不到他了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向您,我不知名的对手,致以诚挚的敬意。”
“折木供惠——书”
老姐……
在我还不知道她在哪的时候已经跑到加拿大那么久了吗……
而且还在背地里深深的算计了我一笔。
里志等到的应该不是个好消息,而我等到的,则确确实实是个坏消息啊。
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彻彻底底的摆了一道吗……
我早该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的。
大意了。
在那个万能的像是幕后boss一样的姐姐面前,我,诈欺师折木奉太郎,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是吗?
我会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