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再探青楼 ...
-
卖三娘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更出乎意料的三娘卖了个好价钱,三十两!柴胡揣着银子傻笑着就离开了。
“小青,我姓杜,这里的人都叫我杜大娘,你可以叫我杜妈妈。进了这里,我就是王法,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有你的好处,如若你不知趣,妈妈舍不得打你,这些龟儿子可下得去手!”
眼前这个正在训话的就是望春院的老鸨,人称杜大娘,也正是前晚三娘在竹林中所见妇人,杜大娘三十许人,眉眼狭长,嘴唇轻薄,想是日子过得优渥,保养得甚好,只是言语中透着一股精明冷酷。
三娘低眉顺眼的回道:“杜妈妈,小青明白。”
杜大娘满意的点点头:“你都会些什么?”
“小青学过几首曲子,会抚琴。”
“到了这里,你就不能叫小青了,妈妈给你改个名字,保准能红,就叫红袖吧。”
“是。”
“好了,二宝,带这丫头下去,给她好好收拾收拾,讲讲这里的规矩,晚上就能派上用场了。”杜大娘招呼了一边候着的龟奴。
望春院的夜色总是格外动人,望春院的姑娘从不在门前拉客,杜大娘说了:只要是个男人,走过望春院的门口,就迈不动步。
云公子深以为然,望春院真是个好地方:既雅且媚,当他步入望春院大门的那一刻似乎就沉醉了。一进门,龟奴即刻迎了上来:“呦,客人您里面请!”
云公子出手从来是大方的,抛出一锭银子:“给我选个好坐,来壶花雕。”
“是咧!您好坐。”见如此豪客,龟奴忙着张罗开。
出手便是十两银子的打赏,如此豪爽,引得杜大娘赶忙上前招呼:
“这位公子,眼生啊,第一回来望春院捧场?!怎么称呼?”
“云水漂,来贵地贩些茶叶,听闻望春院是泉州府的头牌特来长长见识。”
“唉呦,云公子,来了我们望春院那必得伺候好您。”杜大娘悄悄打量了离歌笑的上下,上好的衣服缎子,手中握着的玩物该是聚宝斋的玉件,怕是不下千两,该是个有钱的主。“三宝,快些上酒菜,叫秀音、文鸳两位姑娘来陪着云公子。”
“云公子,您稍坐,我去去就来。”
此时望春院内已是门庭若市,望春院正厅极大,四面皆有搭着舞台,歌女们已吹拉弹唱的热闹开了,厅中间大大小小桌子数十张,半数已坐满了人,衣饰华丽的男女说笑饮宴,真是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
“云公子,您发什么呆呢?秀音敬您一杯。”离歌笑一回头,一位着水红色轻纱的妙龄女子已将酒杯送到了他的嘴边。就着秀音姑娘的手,离歌笑坏笑着饮下了这杯酒。还未待他开口,又一位着橙黄色轻纱的姑娘已坐上了他的大腿。不着痕迹的将这位姑娘移到椅子上,离歌笑挑眉调笑道:
“这位姑娘好细的腰啊。”
“呦,公子,你真识货,我文鸳是这望春院里腰最细的姑娘呢。”
秀音忙凑上前来,靠在离歌笑的肩头:“云公子,你倒是也帮小女子看看这腰是细也不细。”
望春院的姑娘都着各色轻纱,内里各色肚兜隐约可见,为着显出身形,粉色的轻纱偏配个青色的肚兜,黄色的轻纱必配个紫色的肚兜,你是想看不见也不成的了。
秀音、文鸳两位姑娘贴身靠着,一阵阵脂粉香气钻进心脾,熏的人昏昏然,不知怎么的,离歌笑心里突然想起了三娘身上清爽的气味。
“二位姑娘这腰是一样细,脸蛋是一样白呢…”离歌笑嘴里调笑着,一边伸手掐了掐不知是秀音还是文鸳的脸蛋,心里暗想怎么脱身才好。
“叮…叮…叮…”三声悠长的铃铛声响起。场子里顿时清静下来。
杜大娘站在最大的一边舞台上,福了福,说道:
“各位爷捧场,各位爷关照,我们望春院今日来了位姑娘,那可是标致的很呐。大宝,把红袖姑娘领上来!”
边上一个龟奴领着一位着水蓝色裙装的姑娘上台,她身量修长,腰肢纤细,俏面粉唇,面目如画,眼神顾盼如水波流动,头上松松的挽着发髻,斜簪两只银钗,钗上流苏微微颤动。却不是三娘!
红袖姑娘的登台,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公子哥们顿时炸开了锅。
离歌笑一时失了神,只顾痴痴的望着三娘,心中叹道:三娘亦是有这媚色入骨的风姿。
“瞧瞧,这身段…这皮肤…”
“呦,这小妞,不笑都这么勾人了,要是笑一个,大爷我魂都没了…”
…
调笑声四起,离歌笑簇起了眉头,心头的小火苗突突的窜了上来,一面又心疼三娘:若不是为了任务,依三娘的脾气,必得废了这些人。
“静静!静静!”杜大娘见红袖姑娘招人眼球,笑眯眯说道:“各位爷,急什么,咱们红袖姑娘还是清倌,按我们望春楼的规矩,三日后,各位备足了银两来拍。底价一千两!”
杜大娘拉过三娘,道:“红袖,今日给各位爷弹首曲子,算是见过礼了。”
三娘上前微微一福,轻轻牵动嘴角,露了一丝浅笑。
台下又是一阵喧哗。
“红袖姑娘…等着…大爷三日后来疼你…”…
感到三娘的目光穿过人群向他看来,离歌笑微笑着回望她,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两人默默对视良久,三娘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琴架边坐下。
见离歌笑总是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红袖姑娘,秀音、文鸳赶紧贴了上来:“云公子,快回魂吧,今晚咱们姐妹俩伺候您还不成嘛。新姑娘也就看着新鲜,哪有咱姐妹俩体贴人呐。”
离歌笑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顺手塞进了两个姑娘的怀里,笑道:“新姑娘好,旧姑娘也好,大爷我今天累了。三日后,三日后再来!”
说着便拂袖而去。
回到客栈,柴胡正在等着消息,见离歌笑回来,忙说道:
“老离,你可回来了,三娘咋样?娘娘腔咋也不见了?”
“三娘已经成功混了进去,三日内她应当无事。我已让小梅化妆成小厮,去了望春院的厨房帮忙,给三娘做接应。”离歌笑应道,“你那边如何?”
“赌场、茶楼、码头我都去了,那个小厮无影无踪,现在咱们怎么办呢?不能干等着三娘的消息吧?”柴胡挠了挠头,困惑道,“不过今日在码头发现件奇怪的事,码头停了一艘官船,有三个东瀛人上去,过了一会,三人换了咱们汉人的衣服又下来了。”
离歌笑心头一闪念:“东瀛人?官船?”
“老胡,明日你再去城里,到几个受害的家人处探探消息,看几个失踪的女子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不过切记,不能暴露身份。”
“老离,那你呢?”
“我自有去处。”
想来三娘在望春院活动自如,小梅不时有消息递送出来,已经探明望春院的东南角有一处独立的院落,只住着四个东瀛人,每日的吃穿用度,皆由杜大娘亲自送去,连院内较为得势的大宝、二宝、三宝三个龟奴也不得经手。
柴胡的查探亦有所获,几名少女都在失踪前去过城里一户叫做“织锦坊”的绸缎庄制过新衣,而听说这“织锦坊”就有杜大娘的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