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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困惑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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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内。
“胡哥,你觉不觉得从山西回来后,三娘有些怪怪的?”
“我说,娘娘腔,你啊,就是像女人一样,想!太!多!”柴胡翘着脚靠在床头,边抠着脚趾,边打着哈哈。
贺小梅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道:“胡哥,你真是太不爱干净了,这样下去,再没有妞能看上你。”
“哈,我已经有女儿了,不操心这些事。”
眼见三娘低着头从门口掠过,神色恍惚。小梅忙赶了上去,“三娘,三娘”
“梅梅?”
“三娘,怎么了?快晚饭了,还要出去吗?”
“哦,没事,我去去就回,你们不用等我。”
见三娘的身影从离歌笑房门前掠过,贺小梅跟了上去,只见歌笑坐在桌边,执着酒壶,呆望着手边的一块丝帕,若有所思。小梅心想不好,定是三娘见了歌哥这个样子,吃心了。往梅林处追了几步,只见三娘坐在林中石桌边,桌上一壶酒,正举杯小酌。
“三娘,你没事吧?”
“梅梅啊,坐下一起喝一杯如何?”燕三娘虽语调平静,却无法掩饰一丝伤感。
小梅恳切的望着燕三娘:“三娘,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我吗?”
“梅梅,没什么好瞒你的,只是我自己也才想明白。”燕三娘轻抚着杯沿,望着酒壶出神。
“三娘,是不是歌哥让你伤心了,我看到你从歌哥的房门口经过…他…”
“梅梅,我自幼被亲娘抛弃,跟着养父母也没有过过好日子,颠沛流离。被无垢师太带回峨眉的那几年总算有了依靠,虽然师傅一度对我很冷淡,但总归衣食无忧,况且师姐妹对我还是很好的。后来知道了师傅的身份,意气之下离开了峨眉,独自闯荡江湖数年,有苦有乐。直到你们找上了我…”
说着,三娘向小梅举了举杯,一口酒尽,继续说到:
“歌先生,我很佩服他,也很感念他。他对国家之重义,对朋友之重情,对故人的挂念,对人心的信念,都是我江湖漂泊多年少见的。他让我与亲娘相认、亲近,挽回了多年的遗憾,我感激在心。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一直坚信老夫子所说,只要勇往直前,就能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我知道歌笑是在乎我的,可是这种在乎到底是伙伴或是爱人,在乎的到底是我,还是一个无法逾越的过去,我真的无法分辨。你也看到了,他从不离身的丝帕,他从不言明的心思。从山西回来的那一天,他去了如忆姑娘的墓上,一夜未归…”三娘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看到小梅簇起了眉头,溢于言表的关切神色,三娘忽而明媚的笑了起来:
“梅梅,别替我担心,我已经想明白了。江湖儿女,这点心胸气度,我燕三娘还是有的。缘分不能强求,我一心陷了进去,是自己的困扰也是别人的困扰,从今往后,燕三娘会管住自己。他虽然不再是燕三娘的歌笑,也是我们一枝梅的歌先生,我也是一枝梅的好伙伴,我们都还是一家人!”
见三娘神情坚毅,目光明朗的看着自己,贺小梅也微微放下心,轻拍了下三娘的手背,说到:
“三娘,虽然我和胡哥都希望能有你管管歌哥,但也怕委屈了你,你能宽心就好。我真怕你会离开这里,那一枝梅就不是四个人,就不完整了。”
虽说三娘的话,让他暂时放心了,小梅想着总该跟歌哥好好说说,这两个人一到关键问题上,就谁也不愿开口,各自下了决定。
第二天,见三娘出了门,小梅在梅林的石桌边找到了歌哥,见歌哥正看着丝帕出神,不由得一阵气恼。
“歌哥,天天看丝帕,丝帕会跟你说话解闷吗?!”
“丝帕不会,你会啊。”
“三娘最近天天出门,前几日还未归宿,你不担心吗?”
离歌笑眯着眼笑了笑:“她那么大个人了,脚程又远胜你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歌哥!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小梅皱起了眉头,“你再这么装傻,真的无法挽回三娘了,你开心吗?”
沉默了良久,离歌笑拿出酒壶抿了一口,艰涩的开口:
“小梅,你知道的,师傅很喜欢三娘。师傅生前不止一次撮合过我和三娘,但他也怕,怕我沉迷于过去,将三娘当作了如忆的影子,那才真是负了三娘、害了她。师傅走前曾对我说,切记分清回忆与当下,不要纠缠于事无补,不要留下心病,才能有真正的未来。无求死后,我不止一次想起师傅的话,面对三娘,我也怕自己是为过往所困,在她身上找过去的影子。”
离歌笑顿了顿,继续说到:“从山西回来,我去了如忆的墓前坐了一夜,细细想来,我们一枝梅、我与三娘已经走过了那么长的路。三娘与如忆是截然不同的女子,如忆善良、温柔又不失坚韧,她需要我的保护,也支持我支持师傅,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好妻子,她为了我和师傅牺牲、死的那么惨!我很愧疚…总怕所做之事对不住她,忍让无求是怕对不住她,不敢惦念三娘亦是怕对不住她。而三娘…三娘是那样豁达而聪慧,我佩服她的身手和勇气,惊讶她总能猜中我的心意,亦惊讶豪爽如男孩子的三娘细致的照看受伤的我。当她与我一同面对强敌,默契的让我惊叹。”
“歌哥,那你究竟是怎样想的?你心里还有三娘的位置吗?”
“那一夜,我想了师傅、如忆和无求,想了三娘和一枝梅,方才明白。不是我能不能在心里留位置给三娘,而是三娘早已存在于离歌笑的生命中,也许在我为萧本迎门背起她的那一刻,也许在峨嵋山我将她称为内人的那一天,我就再也割舍不下了…若当时没有从无求手中救回三娘…我怕是连酒醉苟活的勇气也不再有,世上再没有离歌笑这个人了。
“歌哥,这怕是小生听过你最长最中听的话了,三娘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小梅捉狭的抿嘴笑着,“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指了指丝帕。
“你倒是仔细看看。”
小梅接过丝帕细看,这块丝帕显见是簇新的,一角绣着一枝水红色含苞待放的桃花――不是歌哥常日带在身边的那一块。小梅迷惑的望着歌哥。
离歌笑抿了一口酒,道:“如忆的旧物已在上个月她的忌日时埋下了,在她的墓边我修了个衣冠冢,把她一些旧物放回她身边。这块丝帕,是山西回来后我绣的,这几日正想着要交给三娘~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开口~从山西回来这些日子,三娘心里不好受,是我的错~现在想把这个交给她让她安心~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