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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回 红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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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红杏
羽秋。
多可笑的名字。
根本配不上“流”这个姓氏。
女子轻抿一口嘴边的茶,看着窗户外某处熟悉的方向正浓烟滚滚。略带嘲讽的皱了皱眉头,“窝儿,去给我换一杯。”这杯还冒着热气,但是那小丫头仍乖巧地接过去,“是,小姐。”
听着丫鬟走出去的关门声,女子呼出一口气然后立刻站起身来。三二一。“咚——”她一脚将那一旁的桌子踢到,恶狠狠地看着窗外。“荒唐!都是胡说骗人的!什么公主!什么小姐!都去死吧!”
红色的绸缎从身上滑下一点,满头沉重的首饰乱晃,竟叮当乱响。她就包裹在这层层的浮华之中一点也不能脱身。她的肩膀微微抽动着,泪流满面。一个月前的事还回荡在眼前——
因着这时生意不旺,多余的伙计早去歇息,而当家的流老儿也出去办些事情不在。这店里也就剩下了一个账房——忙着清算的羽秋和正在这愣着的流玉。
“啊,你们是弄错了什么吧?”流玉看着眼前四个奇怪的家伙,“羽秋?你们说那个小丫头片子?”
哐当——一个黑衣人站起身来,手握刀把,“少废话,把那屋子里的小丫头给我叫出来!”
“啪——”
另一个稍显消瘦的黑衣人正抬着手,那个刚刚雄赳赳气昂昂的人倒是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不说话了。
流玉上下打量着这个似乎被同伴敬畏的蒙着黑纱的人。他有一对柳叶眉,眼睛好似有些伤感又好像没有,这种感觉应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的手腕纤细但似乎很有力——从那啪的一声得出的结论。那人皱了皱他那好看的眉毛“不管她是不是我……但还轮不到你们称呼她‘丫头’。”
“是……公……凄公子。”
哐当——又是一声。
除了那个消瘦的类似是头领的家伙,另三人突然开始掀桌子砸东西。此时正是生意凄冷的时候。外面大街零星有那么几个人,吆喝声听着格外刺耳。店里更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个人。他们这样弄出了声响,反而有些多余。
但这么一砸,却招来了帘后的羽秋,“你个顽石头,爹爹就出去一会儿,咋就……”看着厅内一片狼藉,羽秋也是吓了一跳。
那头领突的一下站起来,似乎想在羽秋的脸上看到些什么。他那双半含着伤的眼缓缓地转着,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把羽秋看个究竟。
“我说这位爷,我们这可是酒馆。”流玉忍不住出了声。
那位公子瞪他一眼,摆了摆手。只这么一个动作,流玉就被旁边的两个黑衣人钳制住。他挣扎着,有些艰难,“你们要作什么!”
那公子并不理他,径直走近了羽秋。他看着羽秋,却传出一声轻笑,“还真是相像。”突地,他靠近羽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可要盯紧了,若是分散了精神,出了闪失我可不负责任。”
羽秋听了这话倒是明白过来。流老儿曾在她和流玉小时候告诉过他们,夏国是通晓妖术仙法之国,所以可在三国中立足但是却又不得不攀附他国。因为夏国多有妖术师,一个家族里出现妖术师的几率是极高的,而夏国的皇族,更是个个都为妖术师。而每个妖术师必有天赐的法术。见这公子的架势,定是要施个法了。
但是流老儿却反复重复一点,那就是妖术师皆不可重伤他人,却每个术士只有一种能力,或通晓治疗之术或通晓防御之术等等,这便是仙法妖术即使再为厉害夏国也不得不依附他人的原因。
羽秋不敢违背那公子的命令,只定定地盯着他。
良久,那公子突地传出了笑声,“是了。”但他那眼中全无笑意,仍是浓浓的悲哀之情。或许他天生就是悲天悯人的命运。
他侧过头,冲着那些黑衣人道,“还不为我夏国的茹鸳公主跪下。”
闻言,那三人直直跪下,连带着把流玉也拖了下去。流玉脸色发白,嘴里喃喃道,“公主?”
羽秋在震惊之余,看到隐藏在那公子的黑纱边缘下,分明露出了左脸颊上的两片红色的花瓣,极为小巧,不知那黑纱下还有几瓣。
但是不论几瓣,这夏国之中,有一双悲天悯人的眼,有一朵刻在心尖的红杏的,只有一人。夏国的公主,国君与那唐国公主唯一的孩子,夏可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