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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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路磨合，当他们到达最后的橡木堡时，小法师已经能够保证至少不会在战斗中拖他们的后腿了。虽然其他功能有待开发，但大家已经从心底接纳了新来的团员。
最后的橡木堡是古战场的入口。虽然严格说来，古战场不存在所谓的入口，只有一条漫长的从公牛领向西北一直延伸到猎鹰领的北海岸的边界线，但大部分冒险者都会选择在边境附近的城堡——大多是因为亡灵战争而建起来的防御工事——再进行一次补给，因为进入古战场后，再想找到食物就困难了。不少冒险者面对未知的时空裂隙和可怕的怪物却不得不拼死一搏，很多时候并非是为了什么稀有的宝物，而是为了弄到点口粮，在被饿死和被打死之间，冒险者通常会偏爱后者，起码死的不是那么窝囊。
根据琼的地图，他们的下一个落脚点是古战场上一处人为开辟的补给点。地图上没有过多说明，因此他和琼要在橡木堡内四处打听下关于补给点的消息，法师理所当然地被分配给他充当助手，但艾伦认为团长只是觉着这小孩带了没用，干脆丢给他照顾。
于是他用一些做工粗糙的小玩意儿找当地的小孩换了一篮子榛果——当然，那群小孩把篮子收走了——坐在橡木堡最热闹的酒馆里，一颗一颗地剥开喂给小法师，那孩子吃的可满足了。
只要坐在酒馆，消息就会源源不断地跑进他的耳朵里。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知道为什么橡木堡看上去比往常更热闹了——走进橡木堡就会发现狭窄的小道两旁堆满了装货卸货的马车，如果不是城内简陋的木架构小屋和衣着寒酸的局面，他简直会以为自己跑到了南方的商业城邦里——地图上标示的补给点已经被开辟成了前哨站，一座新的小镇正在被称为卡思伯特岗的地方热火朝天地建设着。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酒馆这种汇聚了一个人所能想象出的最粗鲁的那群人的地方法师比比皆是——他们隔壁桌就坐了四五个——考虑到那群高傲而神秘的生物更乐意藏在自己的塔里不出来，这可是个相当罕见的景观。要想在古战场设立一个永久的居住地，最大的阻碍不是缺吃少穿，也不是神出鬼没的魔法生物，而是极不稳定的时空乱流，运气不好的话，没准刚建成几天的领地就会被卷到史前时代去，那可就不好玩了。法师恰恰是唯一能够稳定时空的存在，所有设立在古战场的前哨站都需要建起一座方尖碑来保护附近地区不会被时空乱流所波及，那也意味着会有很多法师被雇佣去向方尖碑注入魔力。
旁边那桌的法师们叽叽咕咕地说着欧洛斯那边的方言，他只能艰难地听懂几个字，至于他们在讲什么却是一点也听不懂。大陆上的人类系出同源，语言也都差不多，如果是银月岛的羊毛商人，他大约能比比划划地跟对方讨论下天气，但这群法师的发音极为拗口，加入了大量的舌音，听上去简直不像人类的语言，也许是某种贵族式的腔调。
“他们在说武皇的宝剑。”小孩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顺便从他的指尖咬走了刚剥好的榛子。
“你听得懂？”艾伦没问过对方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也是来自欧洛斯，那可就真是太巧了。
“勉勉强强。”那孩子咯吱咯吱地咬着榛子，含含糊糊地说。“这群人来自明谷，他们的对话里参杂了很多明谷的法师学派内部使用的词汇，似乎是古代语的变形分支，我只能大概猜一下意思。”
“你还懂古代语？”他发现自家的法师真是不可小觑。
“嗯哼。”对方点头应了下，专注地听着隔壁桌的对话。
等到其中一个看上去位阶比较低的法师去买酒了，隔壁那群人的才消停了会儿，他赶忙问道，“他们讲了什么？”
“那个人，”小孩偷偷指了指对面一个服饰华美的男子，“他是个神降士。”
“那是什么东西？”他一般管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都叫法师。
“神降士可以和天使或者恶魔订立契约，召唤天界或者魔界的力量，像是投影或者超出人力的法术。”对方和他解释完，朝隔壁桌的方向抽了抽鼻子，突然正色道，“这个人肯定是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
这也是能闻的出来的么？
“他是神降士……所以呢？”艾伦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不适应这种法师的话题。
“所以他是欧洛斯王室的旁系出身。”小孩努力敲打着榛子的壳，尝试无果后又将榛子推给了他。
“你这样说我就懂了。”他接过榛子撬开，将果仁喂给对方，那孩子幸福得一脸荡漾。
“他们提到巨龙团的线人在带着标示着武皇神兵的地图返回总部的途中被人给偷了，虽然只是一份副本，但还是让巨龙团的高层反应过度了。本来武皇神兵遗落古战场的事情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现在巨龙团遭窃，失了先手，却又拿不准是哪家对手偷的，索性将这事抖出来，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把水搅浑了，自有人替他们打探对手的进度。”心满意足后，对方也将听来的内容完完整整和他说了。
“噢，琼还真是惹出了个大乱子。”艾伦忍不住扶额，如果巨龙团的首领知道地图其实是被他们这个小冒险团给偷走的，到底是会气晕过去，还是会气晕过去呢？
“所以他们打算在卡思伯特岗设立关卡，对途经的人一一进行排查，直到找出偷走地图的贼。”
在他们时不时的关注下，隔壁那桌法师终于受够了酒馆乌烟瘴气的环境，傲慢地扬着头走掉了。那名王室旁系出身的法师起身时似有若无地朝他们这里瞟了一眼，吓得他赶紧低头折腾榛子，直到对方走远了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议论他……哎？你还好吗？”
小孩看上去情况很差，原本红润的双唇此时惨白而颤抖着，虽然身体还坐得很直，却是任谁都能看出那单薄的身形支撑得十分勉强。他赶紧凑到对方身边将那瘦小的身躯搂在怀中，替对方擦去额角的冷汗，“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关系，只是短暂的意志的交锋。我没有准备……”那孩子打了个寒噤，“面对那么强大的恶意，被对方趁虚而入了。”
“我……我能做些什么？”看着对方虚弱的模样，艾伦感觉自己都急得语无伦次了。“什么能让你好受些？”
“让我靠一下就好了。”对方将脑袋枕在他的颈窝，轻而浅的呼吸掠过他的喉间，有些发痒。艾伦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然而低头望着小孩精致细腻的侧脸和羽毛般轻柔的睫毛，他又舍不得惊扰到对方，便这么挺着，直到对方的身体不再虚弱无力，也不再冒着冷汗。
“我们得通知团长。”他替对方整理了下被汗水打湿又在他怀中蹭得一团乱的柔软的短发，“这样贸贸然去卡思伯特岗，肯定会遭到有心人的调查，至少得准备些掩人耳目的由头。你觉得对方知道我们偷听了他们的讲话么？”
“他们很有信心外人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谈论这种秘闻。”似乎是还没恢复过来，小孩的声音柔和得如同微风，不仔细听就要略过去，“那个人注意到我们……准确说来，是注意到我，有着其他的原因。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场旅程，恐怕不会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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