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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举棋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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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美好的在于被心爱的人告白，
世间最残忍的在于被心爱的人抛却，
当进退两难的惨状吞噬彼此间朴实无华的爱情，
当痛苦矛盾的事实撕裂心灵间一闪即逝的幸福，
幡然醒悟——
原来天堂跟地狱只有转身的距离。
{堕入地狱的精灵被凄惨地剥夺透明的羽翼，耀眼的光环被瞬间的暗黯污秽成难以辨认的漆黑，不懂得为何自己会从天堂跳落地狱，只知被爱背叛的滋味啃伤早已结疬不灭印记！}
相传，繁茂的森林内有一潭潺潺洁若凝露的泉水，里头生活着一位美丽的精灵，当这位精灵下凡来到人间，与心爱的王子一起翩翩起舞于苍茫的天地之间，享受月光无尘的洗涤跟星辰狡黠的照耀，生出的那双透明羽翼，将给世间的善男信女们带类无穷无尽的幸福跟快乐，那荡漾彼此心头的爱也会缠缠绵绵，永不褪色。
“凝泉”这一名字便是承袭着这个传说而缔造出来的，至于每一年的凝泉精灵评选更是依附于这个传说基础上，雷打不动的固定“活动仪式”，由学生最高组织——学生会，从上交的几千张报名表中选出可以进入决赛的10位参赛者，进入最终的决赛。而被选出的10位女孩，必须通过才艺、演讲、品位，这三大项的角逐，从而由各轮的场内评委打分，最后分数最高的那个人将成为新一届的凝泉精灵，她将成为仅次于学生会会长的又一位极具地位跟威信的存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夺目，更是众多女生嫉妒跟崇拜的对象。
当思嘉和宁芊出现在楚睿炎等人的面前时，周围的一切好似停止了最终的呼吸。
两个女孩，一黑一白的礼服。不同于思嘉黑色露背吊带长褶裙、微微卷起的中长发、同一色系的细跟舞鞋，俨然一副性感却又不失端庄的柔媚打扮，宁芊则穿着一条白色的蕾丝淑女长群，黑如墨液的直发，除去一顶小巧银饰皇冠点缀外别无其他累赘点缀，浑然天成，纯如白云，而脚上的那双水晶玻璃鞋更是让她衬托得美丽无暇，宛若不慎掉落人间的精灵，充满着可爱的迷朦跟纯真的甜美。
“你们两人出马绝对会迷倒一大批男生的啊，别的不说，眼前就有几个。”卓蔚吹了记脆耳的口哨，随即不着痕迹地望了望某几人惊艳的目光。
“当然，我们今天目标可不是那个凝泉精灵，而是……”
“而是？”
“当然是跟芊芊在之后的舞会上钓个金龟婿喽。”
宁芊望着好友跟卓蔚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瞎抬杠，一脸得狡黠。这种被伙伴包围的感觉令她觉得无比幸福。原来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了，那一个人无助以及无比寂寞的脆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如同升腾的飘渺烟雾消失怠尽，不留痕迹了。
“你今天很美。”
楚睿炎温柔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侧响起，急忙抬首凝望，双眸映射出一道令自己不禁脸红心跳的视线，此刻在宁芊脑海中，似乎一切毫无相关的机能都已彻底停摆，她的心，她的思都随着那深邃的笑颜一同堕入无限宽广的异次元空间，享受着漂浮不定的复杂滋味，品味着前所未有的痴缠香谧。
“谢……谢谢。”她低下烫红的脸颊，道谢的嘴角弯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舞会做我的舞伴吗？”
“恩！”
从天而降的邀请让宁芊惊喜地应承，今天的楚睿炎潇洒、优雅，一袭黑色的休闲西服，欧式的领结、醒目的白色翎花，虽不如一些旁人般穿着正式却在无形中透着难以忽视的气质跟桀骜。
老天！炎真的好帅好帅哦。
宁芊知道自己不应该像个大色女似的直直盯着对方猛看，可是，今晚的炎真的很“诱人”嘛，她已经拼命克制流口水的冲动了，要是不看个过瘾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芊芊，”思嘉不知什么时候已与卓蔚“休战”而跑到宁芊身边，“你现在这个样子，标准的狼族啊。”
“……”
宁芊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只好“以眼杀人”般地瞪向思嘉，一副“一会儿好好收拾你”的模样。
“一会儿的比赛紧张吗？”楚睿炎适时解围出声，他笑着将宁芊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拉了过来。
“早知道就不来搅这次的混水了，对了！不是说庄哲雪会来参加这次的比赛的吗？她人呢？”
宁芊四下张望着，却未发现庄家大小姐的身影，纳闷地出口询问比较容易知情的楚睿炎。
“刚才庄伯伯打电话来，说她会到场。”
“那个——”
宁芊的欲言又止让楚睿炎了然一笑，他伸手握住她的双手，好似在给予这个怯弱的女孩一些宽慰跟鼓励。
“不要想太多，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准备一会儿的比赛。”
“炎，我想——我想去看看庄哲曦。”
“好，”楚睿炎笑着将她额前的刘海轻揉一拨，“明天我带你去好吗？”
“恩。”
“等下可千万别紧张哦，要知道，我会在台下看着你。”
“好，我会的。”
“小兔子……”
“什么？”宁芊困顿地出声询问，只见楚睿炎笑着凑近她耳侧，用一种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音调低声说了句旁人无从得知的私语，随即一如习惯般地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随即与其他人走向评委席，原地只留下好奇连连的思嘉跟完全呆楞的宁芊。
“喂，芊芊，”思嘉实在是太好奇了，急切地推着仍旧没有回神的宁芊，“炎跟你说什么了？”
宁芊经她这么一推搡，随即恢复清醒，甜甜一笑，她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上：“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举步朝后台走去，宁芊无视思嘉的好奇，她知道自己藏不住话的，但至少暂时让她私心地拥有这个秘密一会儿，因为此刻的她真的好开心，只为了那句——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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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芊不得不佩服楚睿炎的能力，即使身在国外，他依然可以找的到像模像样的活动场地，今晚的露天舞台不仅有着融于自然的典雅，同时也不失凝泉长期以来所保持下来的风格。
夏季是个日温交差非常大的季节，白天还是酷暑连延，到了晚上便成了凉爽沁心的微风阵阵。在马贰代夫的白色沙滩上所搭铸起来的临时舞台成了夜晚的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线。
“这就是炎的能力，看起来漫不经心，似乎没什么事情被他放在心上，可他总能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没有一点的差池，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得到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佩服吧。”
“嘉嘉，今天沧一整天都很沉默，你不担心吗？”
“担心又怎样？他是为了庄哲曦的事再伤脑筋不是吗？”思嘉苦笑一记，“我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本事可以让他不要那么消沉。”
“嘉嘉，你这样就等于提前放弃了他！”
“不说这个了好吗？”思嘉牵强地对宁芊说道，“就算要说我也要等确定庄哲曦没事后再说不是吗？”
“难道你就想这样拖着吗？”
“恩，或许有一天，我会发现原来我爱的是另一个人也不一定嘛。”
“我看至少目前看来永远都不会到这一天的。”
宁芊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着，她是真的好希望思嘉可以跟芮沧在一起，可是——
“芊芊，快！已经开始了，我们准备下上场。”
“什么？这么快！”突如其来的消息传进宁芊的耳朵里，随即她即刻将心里的杂念抛开，跟着其余几人一同朝前头走去……
当二人来到后台跟其他人集合时，不禁惊讶。
“呃？怎么庄哲雪已经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刚才没听炎他们说起过？”
“刚才炎也说她会来，但从他们几人的口气跟神情来看，庄哲雪什么时候到场连他们都不知情吧。”
“芊芊，虽然我知道你们现在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费子喻身上，可是你不觉得庄哲雪偶尔露出的阴霾神情依然值得我们多注意吗？”
宁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距自己不足50米的庄哲雪，几天不见，她沉静了许多，虽然在脸上扑上了细腻的粉妆，可依然掩饰不了她长时间所堆积下来的憔悴，如今的庄哲雪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却多了份我见犹怜，这样的女子想必没有一个男生不会不好哈疼惜吧？
哼！真讽刺，什么时候，她宁芊竟然也夸赞起自己的对手来了？
“芊芊，话虽然这么说，但你也不需要过于担心喽，”以为好友是因为她的话而忧虑，思嘉轻笑着安慰道，“保持平常心，虽然我们看起来比较被动，不过以不变应万变不是更好吗？”
“当然，”宁芊嫣然一笑，“我不会输给她的。”
“看来炎刚才有对你下了‘信心魔咒’了吧？”
“哈！真亏你想的出来。”
勾起唇畔的一片笑意，宁芊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之前那般害怕与怯场，的确，每每她想起楚睿炎说的那句话时，全身就像被注入无穷无尽的能量，令她猖狂乱跳的心逐渐平静，慢慢寻找到属于自己的自信。
“各位同学，感谢大家抽空参加本次‘凝泉精灵’的最后角逐，首先——”
主持人的话将刚才还闹哄哄的会场变得出奇的静寂，台下每一个人无不翘首期盼最后的评选结果，张张脸上皆洋溢着拭目以待的神情。
按惯例，10名参赛选手将被一一请上台，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自我介绍，还是本次比赛的首发挑战环节——即兴演讲。
从主持人手中接过最后的两个号码，宁芊是10号，思嘉则为9号，相视一笑，二人难得不再赘言，纷纷走向台后休息室的空位。
也许是一时间的巧合，也许纯粹是偶尔的碰巧，静寂无声的室内，周遭的氛围突然压得宁芊的心闷闷的生疼，一股锐不可挡的视线袭来，透着旁人无法体会到的战栗跟冰冷。
鼓起勇气，回望的视线对上一双既熟悉却又陌生的瞳眸。庄哲雪？！宁芊在心中诧异，如此犀利的眼神，竟然来自于平日里总是娴静温柔的庄哲雪？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预兆”？
向对方挑衅地一笑，便与思嘉入坐在最后的两个空位上坐下后，宁芊敏锐地捕捉到那来自庄哲雪的凌厉注目，那两道明显带着敌意的视线让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毛，犹豫片刻，她决定跟身边的思嘉一样，带上MD，好打发等待的空闲。
从两人之间隔着的人数来看，庄哲雪应该是第四个出场的参赛者，对于这一点，她不得不感到庆幸些许。
铲除心中的杂念，宁芊决定好好闭目养神会，将那些周遭的点滴全部都抛除脑后。她要把“凝泉精灵”这个称号赢到手，原因很简单——只为了可以再接近他一点，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可以！
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也许是因为耳边的音乐实在优美地叫人沉醉，总之，陷入自我世界中的她似乎有些睡意袭来，也罢，暂时小憩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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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哲雪打从宁芊跟思嘉二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开始便始终不曾将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宁芊，这个从她身边拉走炎的女生，平凡至极，却又不得不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明明毫无优点可言，明明毫无长处可取，但又能叫人忍不住对她牵肠挂肚。难道——她庄哲雪注定了这辈子无法跟心爱的人厮守吗？难道她心心念念爱着的炎永远都无法爱着她吗？
苦涩地在心中设定着无数个“难道”，心中涌现的是连自己都无法去正视的丑陋愤慨，她恨宁芊，为了不让她搅乱自己的生活，为了不让她掠夺走本该属于她一人独享的宠爱，她不惜一切地将宁芊从自己的世界中驱走，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这个女孩有交集，不料，父亲竟然把她送进了凝泉，让她再一次闯入自己好不容易缔造出来的完美生活。
没错！当年的坠楼事件是她亲手造成的“苦肉计”，她失忆也是假的，天真无邪地双眼不仅瞒过了她的主治医生也骗过了她的家人。没有人会想到如此小小年纪的她会这么得心机十足。她知道当年父亲对宁芊怀着愧疚，也因此特别地对她宠溺，谁也不会意料的到，是她怂恿宁芊去验血型的，而她也是故意去抢那张化验结果单的。至于坠楼则是她临时起意，不想却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或许从前的她对宁芊还怀有些许的歉意，不过如今——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了！
“庄——庄学姐。”
一阵柔柔地声音打断了她沉思的思绪，将眼中的唳气不着痕迹地隐藏完毕，她回复平日温柔的模样。
“有什么是吗？”
“哦，是轮到学姐出场了。”
“恩，好的。”优雅十足地起身，庄哲雪瞬间将自己伪装得完美，略带骄傲地望着学妹崇拜的眼神，她扯动的微笑绝美出尘。
最后再次回睇地望了眼闭目养神的宁芊，庄哲雪一皱眉，随即朝台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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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炎优雅地转动着手中的派克笔，时而在桌上的评分纸上写下心中合时的数字，他一向是个公允的人，从不会放水徇私，只是——这一次——
“下面上场的是四号选手，也就是上回凝泉精灵的最终获得者，来自三年级的庄哲雪！”
司仪费子玫的话拉起了其余人的注意力，也让原先在评委席上的某些人不禁正色起来。庄哲雪？她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炎，虽然庄伯伯有跟你说她会来，但是你确定她来的时间没？”曲昭楠心中不免感到一丝丝的不确定，这到底是……
“没有！”楚睿炎心中也同样闪过一些些的不祥，虽然他依然是如此的云淡风清，可是那偶尔掠过脑海的不安定叫他也开始担心起来，心中不免想到半小时接到的那个电话——
“炎，是我。”
“庄伯伯，你怎么会打电话来？难道是……”
“不，小曦她没事，炎，我来找你是因为庄伯伯有一事相求。”
“庄伯伯，你……”
“我希望你可以让小雪当上这次的‘凝泉精灵’，让她蝉联。”
“理由—”
“这孩子最近心情极度不平定，甚至出现梦游症状，我曾想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可是—”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哎……其实自从她失忆后就会偶尔出现这样的现象，但以往都非常细微，可自从芊芊被你提为‘白金’学员后，这种现象愈演愈烈，心理医生曾告诉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因此，庄伯伯求你……”
“炎，”卓蔚凑近楚睿炎耳侧，“要是小兔子知道你刻意放水，要是她知道你故意让雪得冠军的话，你说——”
“我想她会彻底逃离我吧，”楚睿炎苦笑几声，“可是—”
“炎……”
芮沧、卓蔚以及曲昭楠皆都一脸担心地望向他，身为至交好友的他们又岂会不了解楚睿炎心底深处常人无法体会到的矛盾与挣扎。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孩，一边又是一位大小就颇令自己无限敬仰、视如生父的长辈，或许因为对某人还多了份愧疚，所以炎他……
“炎，你的决定呢？”
“是啊，”曲昭楠故作无谓地耸肩一笑，“庄伯伯知道只要你愿意帮他，我们几个都会无条件尊重你的决定的。”
“是啊，并且跟你跟你选择一样的结局，是吧，楠……。”
曲昭楠没有说话，他定定地望着身边一脸抓不到情绪好友，心里装着无法琢磨透彻的心绪。他又何尝不矛盾呢？
“楠，”楚睿炎清澈的双眼凝视着曲昭楠，“一切——按照你的心去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