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de大提琴》凝雨

24、〖二十四〗敏锐洞悉

　　冰雪逐渐消融，
　　袭来扑面令人顾及的阵阵飒风，
　　卷起尘世间喧嚣的寂寞，
　　试图洗涤现状中让人不悦的相逢，
　　沿途晦涩的风景，
　　苍老于阴森战栗的拼斗，
　　启程，是未知的前行标，
　　中途，也许是荆棘丛生的困苦磨练，
　　爱——其实并没有走远，
　　围绕地球一圈，
　　赫然发现：
　　原来心早已经承载幸福满天。
　　
　　{此刻的依靠，彼刻的暗斗。挣扎与矛盾相携，理智跟感性终将搏斗连连，流转俗世的音符，恰似锋利的触角，划开尘封的过去，揭起预料中的纷扰。
　　嫣然笑——藤蔓下的秋千架，荡漾出征的号角。也许来不及规划就要冲上战场，但是只要心里明了，一旦有你在身边，这个世界绝不充斥木然的迷惘……}
　　
　　“即使是我也用不着那么惊讶吧？”楚睿炎递过一瓶午后红茶，随即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后头跟着的自然是芮沧、卓蔚、曲昭楠以及尹思嘉。
　　“你们——”宁芊带上房门随即转身询问，“不在自己房间里待着，跑来我这边凑热闹吃饱了吃撑的没事找事吗？”
　　“小兔子，”楚睿炎笑着对她说，“你觉得我们这一大群人跑来你这里是好玩吗？”
　　“呃——”
　　“就是就是，”思嘉也趁机凑上前来说道，“如果纯粹只为娱乐，炎是不会让咱们这一大群人跟着的。”
　　“嘉嘉……”宁芊因为好友的话而红了脸，随即又迫不及待地低头看手中红茶的说明介绍而自动略过了暧昧的话题。
　　“说正事吧。”曲昭楠怎么会没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互动？虽然早就已经对此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依旧还是觉得有些在意。没错，他真的很在意，今天清晨，他去厨房找水喝，正好发现炎从宁芊房里走出来，或许是他太会多想了，炎只是纯粹地去跟宁芊聊天，可是——他依旧会觉得心中的酸涩在不停往外涌，原来自己竟然早在无限不自知的情形下彻底地在乎起这个心有所属的女孩了，即使她爱着的人不是他，即使她的眼里，她的心里装的全部都是别的男生，而对方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楚睿炎扬着淡然优雅的微笑，在旁人眼中他一脸的闲适，只是，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周遭一切的互动——
　　楠喜欢小兔子！
　　犀利的目光隐藏在一层蓬松密集的刘海下，好友眼中的挣扎跟苦涩让他突然也没了相应的想法。迷糊的小兔子搞不好永远都察觉不到楠的心意，今天早晨他回房的时候不是没有看到楠一闪即逝的身影，感情是不能用作施舍的，而他更不会这么做，有时候想想，除非小兔子选择的人是楠，否则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说实在的，我也很好奇你们几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芊芊的房门口的，”思嘉困惑地发话，也冲散了萦绕在某些人周遭的怪异氛围，“你们难道不应该聚首策划今天晚上的活动吗？”
　　“活动？”宁芊再一次头疼起来，该死的，怎么上天从来就不眷顾下自己呢？极力想忘记的事情偏偏总会被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
　　“是啊，你忘记了？就是那个——”
　　“不，我没忘记。”宁芊无奈地朝天叹气，随即挤出一抹比哭还要“唯美”的笑颜，无力地说道，“有你们这样当成一日三餐那么‘好心’地提醒我，我想忘记都难啊。”
　　“哦？原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这么好心地提醒过你啊。”
　　“是啊是啊，很多人都跟你一样好心，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外加难为情。”
　　“今天晚上大致两个流程，一是凝泉精灵的评选，二是旅行结束前的舞会。”
　　“舞会？”宁芊诧异地眨了眨眼，她怎么从来没听他们说过？
　　“你不会不知道吧？”思嘉一脸得诧异，“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哈！”宁芊笑得虚伪极了，“原来咱们的大小姐以为自己跟我是心灵相通，不用告诉就会知道对方所有事情的‘异体同心’人吗？”
　　“拜托，芊芊，这种叫人忍不住打寒颤的词你也说的出口？”思嘉一边摆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一边故作恐惧地抖了抖。
　　“没办法，遇到你这样的人不拿出点‘与众不同’的话，会被你欺负去的。”
　　“好啦，我承认一开始不告诉你是怕你会担心嘛，”思嘉知道当前办正经事要紧，所以她毫不含糊地为适才的小插曲画上个圆满的记号，“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不是吗？”
　　“今天晚上的活动不会那么容易就度过的，”宁芊一脸了然地笑道，“你们说吧，晚上我该做些什么？”
　　“芊芊，难道是因为你在炎身边太久了，所以也跟他一样会看彻事情并装出一副很‘无害’的样子？”
　　卓蔚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沉思。曲昭楠俊挺的嘴角边泛着不容易马上察觉到的无奈跟苦涩。
　　“芊芊，今天晚上一共角逐的有十位，其中便包括了你、思嘉、庄哲雪三个人，而主持的司仪一职由玫学姐担任。”
　　“费子玫？”
　　宁芊喃喃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个人似乎有什么事揣在心里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似的。
　　“芊芊，她是子喻的姐姐。”
　　是啊，她是子喻的姐姐，是子喻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虽然两姐妹一暖一寒，一冷一热，却都是最善良的女孩子才对，别的不说，开学第一天她被饿晕的时候，在保健室替她检查的也是费子玫，这样的一位女子又怎么会……
　　不！不会的！
　　“芊芊，芊芊？”思嘉关切地摇着她的手臂，“你怎么了？一脸的心事？”
　　宁芊猛然回神，随即讪讪一笑，心绪混乱的她似乎不再想把事情更深层次地分析下去，即便她清楚得知道这件事情跟自己相关，甚至稍不留神便会危及到自己，可能她会受伤，可能——她会——
　　“虽然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该如此说，但我觉得自己已经藏着这份心事太久太久了，久到快叫我憋出病来了。”
　　思嘉的说辞让其他人都暂时收拾起各自的顾虑及心事，纷纷抬头望着她，等着她的后续。
　　“炎，我想问你件事，庄哲雪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思嘉的话让楚睿炎望着她片刻，随即开口回答道：“表面看起来，她心无成府，不识人间烟火。”
　　“表面？”思嘉并不是傻瓜，她已经从楚睿炎适才的话语中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恩，她把自己裹在一个狭义、晦涩的自我天地里，谨慎地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却不知道那样做只会叫自己越发陷进黑暗的地狱里了。”
　　“她是个非常矛盾的女子，一方面她在意这，牵挂那，却似乎从来没人能够正确地得知她到底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嘉嘉，你是不是看到些什么？”芮沧对这个女孩太了解了，若不因为亲眼看到什么，她是绝对不会背地里议论别人的。
　　“那天——我看见庄哲雪一脸阴霾地望着芊芊，”思嘉关切地望着宁芊，语气中充斥着浓浓地顾虑，“我有些担心——”
　　“思嘉跟玫学姐很熟吗？”宁芊的“神来之笔”让所有人都诧异地忘了之前的深沉主题，也让思嘉暂时无暇去顾虑自己刚才的揣测。
　　“才不呢。”思嘉两手一摊，继续说道，“我跟你同一届耶，虽然我跟炎他们很早便认识了，可这并不代表我跟费家两姐妹就很熟好不好，其实我跟庄家那两个也不大热络的嘛。”
　　“小兔子，为什么要这么问？”楚睿炎故作不经意间地道，“你跟玫好象有些芥蒂对吧？”
　　“怎么会呢？”宁芊假装洒脱一笑，毕竟心中疑惑并未得到解除，因此——她决定暂时对谁也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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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厚实的窗帘遮挡住了外头的阳光，造就了一室的黑暗，忽闪的电脑屏幕发出阴冷的光，打在电脑前的人脸上，刮出一排刻似年轮的阴影，隐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半晌，一道纤细的身影站起，伸手关掉电脑屏幕，让原本就不见光的房间变得更加漆黑一片。驾轻就熟地来到床沿，躺下，仰望着天花板，放任自己沉入周遭的死寂沉沉。
　　她已经忍了够久的了，久到放任对方侵占了楚睿炎的整颗心，久到让那个女孩可以堂而皇之进入了楚睿炎的世界，名正言顺地替代了费子喻的位置。宁芊！我绝不允许这样！！绝不！！！
　　
　　另一头——
　　楚睿炎在电脑前箭指如飞，复杂的程序在他眼里就如同简便的小孩玩具，瞬间一道又一道的关卡被破解。
　　“炎，”卓蔚将手中刚煮好的黑咖啡递到楚睿炎面前，随即又望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看后笑着摇头，“真佩服那个人，竟然用网上随处可见的免费邮箱跟对方取得联系。”
　　“或许——这反而却可以证明她心思很缜密，知道我对一些普通的破解不会非常在意，因此才会选择这种普及性非常广泛的方式来作为联络的途径及媒介。”
　　“最危险，也最安全。”
　　“沧说的没错，”此时，楚睿炎已经进入了对方的邮箱，查看联络的内容，“这种逆向思维是其最擅长的手段。”
　　“话说——炎，你为什么会怀疑玫，她一直都非常沉默地待在我们身边，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不对劲不是吗？”
　　“一开始，我跟你们一样，都觉得那个试图伤害小兔子的人是雪，一直到小曦出事，我才惊觉事情与我一开始的设想是有一定出入的。”
　　“出入？”曲昭楠挑眉发问，“也就是说她露出破绽了？”
　　“是，”楚睿炎看着电脑屏幕上一封又一封的邮件，笑得一脸自信，“而事实也证明我的论断并没有错，你们过来看。”
　　应声聚集的几人望着眼前的发现，一脸的惊讶。
　　“派人乔装成我的样子，再撞伤曦的人是她，真的是她。”
　　“但是为什么要撞小曦呢？”卓蔚一边示意身边的芮沧不要太冲动，一边提出心中的疑惑，“她们彼此之间就算不能说是热络可也说的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吗？”
　　“我估计她是弄错了目标。”曲昭楠抚着下鄂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可能她也没有料到某一个突发状况，而又无法阻止行动终止才会这样的。”
　　“可玫为什么要找人假扮沧呢？如果她的目标是芊芊，那不是应该假扮炎才对吗？此外，芊芊落水的时候，我们全部都在一起，她有怎么将她推下去呢？”
　　“我觉得我们如今最应该弄清楚的是玫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真的爱上炎了？”
　　楚睿炎望着电脑，心则因为卓蔚的话而荡起波澜，玫喜欢自己？会吗？但又觉得这样说的确行的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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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宁芊与思嘉匆匆用完晚餐后就回到房间，将门从里头反锁后，宁芊一脸严肃地对思嘉说：“嘉嘉，有件事想问你，你说庄哲雪曾经像看一个仇人似的看着我，为什么？她为了什么事情而这样做？”
　　“你说呢？”闲适地从房间的冰箱里拿出冰冻的果汁，思嘉笑着陷进房间一侧的柔软藤椅中，“能让人前温文尔雅的庄大小姐如此怨念丛生，一定是跟楚大公子有关喽。“
　　“敢情她是在吃醋？”
　　“哈哈……对！非常正确，我估计她就是在吃醋，吃你的醋。”
　　“哈！”宁芊大大咧咧地仰躺在床上，讥笑地说，“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竟然让堂堂的庄家大公主如此在意也算是不错的了。”
　　“是啊是啊，恭喜宁小姐终于找到了明确的‘情敌’目标。”
　　“噗——”宁芊忍不住哼笑出声，“什么情敌啊，你也不想想，她可是楚睿炎亲口承认的女朋友。”
　　“咦？”思嘉东闻西嗅地故作样子，“我怎么觉得好象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急忙起身坐直，红着脸望着思嘉依旧悠闲十足的好友，觉得自己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无从面对，无从释怀。
　　“我——”
　　“不过，庄哲雪当初的表情真的很可怕，总之你当心些不会有错的。”
　　“我知道。”宁芊也恢复了正色的神情，“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怎么会——”
　　“女生为了爱情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得哟。”
　　“你在吓唬我？”
　　“我像吗？”
　　“对了，思嘉，炎告诉我，庄哲曦发生车祸，可能——”宁芊突然想到一件事，慌忙打断前头的话题转而告诉思嘉。
　　“恩，这事今天白天我已经听卓蔚告诉我了。”
　　宁芊的话让思嘉顷刻间消沉了下来，当她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心是痛着的，疼着的，虽然庄哲曦是个任性的女孩，可她却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自己一辈子的生机勃勃，上天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也太讥诮了。
　　“听说她还没有苏醒过来，我想恐怕她醒过来后可能会有一段非常艰难的路要走。”
　　“是啊——”
　　“而你跟芮沧可能……”
　　“芊芊，感情不是公平相待的商品，不是我爱他多少他就非得还给我多少的。”
　　“你觉得沧不爱你？”
　　宁芊皱着眉，她的感觉跟连日来的观察都告诉自己芮沧是爱着思嘉的，怎么思嘉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呢？
　　“他要是爱我就不会伤我那么彻底了。”思嘉苦笑连连，仰头灌了口手中的饮料，随即再酸涩地说，“为了忘记他，我试图用爱情来治疗心中创伤，可是——”
　　“我想你应该——”
　　“芊芊，你要知道，如今庄哲曦又遭遇这么大的一件事，我想，他们两个人是再也不会分开了。”
　　“那么你怎么办？”宁芊激动地冲到好友跟前，“当年你也是啊，甚至因为那场飞来横祸丧失了自己继续拉奏小提琴的能力，你那天忍痛弹奏的情景至今就像是扎了根似的，让我永远的忘不了。为了爱，你试图让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修成正果’，那么你自己呢？”
　　“我？”
　　“你打算跟当初一样，做只懦弱的缩头乌龟，永远都不打算为爱争取一次了吗？”
　　“我争取了！”思嘉大声的说道，而眼角滑落的晶莹也叫宁芊忘了要说的“对白”，“可是——可是我失败了不是吗？那个时候他与庄哲曦分手了，我难道就没有为自己想过要好好争取一次吗？但是——但是没有用不是吗？”
　　“嘉嘉……”
　　“我把爱他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但我换回来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感情的确要公平，可是感情也不是强求的东西啊。”
　　“但……但我觉得沧他……”
　　“他会回到庄哲曦身边，这一次——他想必不会再放手了吧？”
　　“等一下！”宁芊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打断思嘉的自怨自艾，“炎跟我说过，庄哲曦这次的车祸可能并非意外，可能是有人暗中捣鬼，而因为我们这边临时出现状况，可对方又来不及重新部署而导致弄错对象，让她成了真正目标的带罪羔羊。”
　　“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可能对方真正想要害的人不是庄哲曦，而是其他的某个人。”
　　“卓蔚今天也说，庄哲曦是因为看到假扮成芮沧的某人而不慎传闯了红灯被迎面开来的车子给撞个正着的。”
　　“如果她只是个替死鬼，那么对方真正的目标应该是——”
　　“是我。”思嘉被自己的这一认知而一脸煞白，“只有目标是我，才会找人乔装成沧的样子，如果不是我而是你的话，应该装扮成炎的样子才对。”
　　“那么今天出事的人可能将会是庄哲雪了。”
　　“恩，因为我们临时决定去炎的私人小岛住几天，而这并未在当初所定的行程中出现，所以对方才会犯下这样的失误，殃及到了其他的人。”
　　“所以你才没有怀疑庄哲雪，因为如果是她的话，那么怎么说也不会害我，更别说是她的亲生妹妹了对不对？”
　　“恩，而且，当初的行程表她应该没有看到过才是，因为怎么说那要求越少人越好。”
　　“知道了解这次行程的人除了炎他们三个以及你我二人之外，还有——”
　　脑海中灵光乍显，随即两人互视对方，就连表情也是一样充斥着难以诠释的惊讶与震撼。
　　“你说，玫学姐为什么要害我呢？”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思嘉终于寻回自己的声音，出口提出心里的困惑。
　　“我也弄不清楚这一点，如果说推我下水的人真的是她的话，其动机是因为炎的话，那么打算来伤害你的动机又是什么？”
　　“走！我们找炎他们去。”
　　“呃？你现在去？你疯了！”思嘉一把拉住宁芊阻止了她迈出的脚步，“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凝泉精灵’的评选活动了，你哪都不许去，赶快去化装准备去。”
　　“可是——”
　　“还可是什么呀，快！我给你简单化下妆，要不就来不及了。”
　　“我——”
　　顾不得宁芊的反对，思嘉一把把她拉到梳妆镜前坐下，随即熟谙地行动起来，虽仍不忘再说些什么，只是似乎也多了层叫人不易察觉的异样顾虑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