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颜色》慕竹小仙

2、第二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在大理城的日子平静的过了已近三年,精通医术的令狐夫人在巷民里赢的了广泛的赞誉,做为教书先生的令狐先生则是小巷最受尊敬的人.就连经常在他们旁边笨手笨脚的拿药或照顾学童的扎西兄弟也颇受欢迎.
　　那天,巷口住着的老太爷很高兴的拉住了扎西老二:\"你们是好人,菩萨会保佑你们的...\"兴奋的他乐颠乐颠的跑回家,激动对正在书房的大哥和主人大叫:\"小子今生也是个好人了!当家的、大哥...小子俺受过相爷的礼金,被上百人伏地拜过.可从来没人主动谢过俺,还夸俺是个好人啊?!这可比当年当山寨大爷还威风...不行,俺得告诉当家奶奶和冰泉去!\"
　　\"瞧你那点出息!还不是沾我家少爷的光!\"冰泉端着一盘茶点走了进来\"今天是二少爷、三少爷六岁生日.你们答应过小少爷们的寿礼呢?!\"
　　\"好姐姐,这就不用你操心啦!倒是您老给大家--不对,是给小少爷们备了什么好吃的?\"
　　公子摆摆手道:\"你们不要太宠着那些小子们了,小狗过桥!没那么多讲究!每人下碗长寿面吧!冰泉--夫人身体好些了没?\"
　　所谓医不自医,令狐夫人有先天身体虚弱,又远离家乡水土不服,再加上两年多来四处为他人医诊幸苦操累,半年前一病就一直没有大好过.
　　冰泉道:\"今天的药已经服下了,仍是身子虚的狠!不过,刚才已经起床了--说是要等着见昨儿个约好的王老太医.\"
　　\"就是那个返乡的老御医?夫人叫他是为了诺儿拜师的事吧?\"
　　\"是,夫人好像对这个很坚决,她说大少爷有天份...还说什么入仕不如学医,救人总比杀人好...\"
　　公子道:\"老大若能学医,这也不错!只是依我看,他对说书先生的话本更感兴趣.怕是不长进--未必肯好好学啊!\"
　　扎西老大道:\"当家的多虑了,我看家里几个个小少爷,个个都是聪明过人.大少爷虽然贪玩,谈古论今或是通经把脉都是一样的理手!至于二公子--您总是担心他太柔弱.在我看来,公子身子弱又好说说话,但骨子里却颇有主见--又心灵手巧好做东西,前两天我还瞧见他在你书房里一个人看一本..什么子的书呢?我虽不懂,也觉着肯定是个肚子有墨水的人的人写的.\"
　　\"噢...是《墨子》？！\"
　　\"对对,就是那个..\"
　　公子仍是不在意的口气嘴角却露出了一些笑容:\"不过才认得几个字！大概是要做玩物,听人说了上面有新奇的图式才去看的吧?!\"
　　冰泉提道:\"三公子也不错啊,少爷!论长像--大公子最像您,论个性--就数三公子和您相像呢!\"
　　公子眉头却皱了起来:\"琦厮那家伙才是最让我不放心的...\"
　　\"怎么会,三少爷是最聪明的,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那个过目不忘的神童,三岁识字,四岁能赋，五岁书通晓经史子籍!\"
　　公子摇了摇头:\"聪明对别人是种福份,对他反倒可能害了他...\"
　　。。。。。。
　　后院的被门悄悄的推开了一道缝,三郎小小的头从院外探了进来:\"冰泉姑姑~父亲在哪?\"
　　\"刚从书房去了客堂,你大哥今天拜师!--今天给你做生日,怎么一大早又跑了?\"
　　\"姑姑可不要告诉我母亲--我去金忤怍那看验尸了!\"
　　\"不该答应你买那本《洗冤集录》的.前一段不是迷着韩非子吗?\"
　　\"好姑姑,不说这个－－我想给\'他们\'画像...\"
　　\"什么?!\"冰泉忍不住叫出声来,小三郎显然没估计好他的这个想法会让冰泉这么惊讶:\"还以为姑姑是最理解我的哩...\"
　　\"琦厮!!!\"看到了现在冰泉脸上的表情,三郎觉着给衙门里的死人画像这档子事还是可以先缓一缓的.\"姑姑别生气~我去看二哥了...\"
　　三郎绕过客堂正打算去往杂物房找二郎,穿过走廊时从角门斜眼正看到了,大郎端着一杯茶敬给一位白胡子老头,能看到的右边的椅子上坐着母亲,老四正撒娇的坐在她身上.
　　\"娇虫子!像个小姑娘~我这么大时才不像他这么没出息呢!\"酸酸的把弟弟在心里鄙视了一遍后,三郎忽然发现母亲正望着这边仿拂就要看到他了,赶忙一闪溜走了.
　　杂物房里并没有二郎,书房也没有人,三郎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走到厨房吃了留在桌子上的面条和煮鸡蛋,回到了二郎和他共用的卧房,门开着，进去却发现二郎一个人趴在临窗的桌子上安静观察着窗口的一只小鸟.桌角的地上掉落着一本《墨子》。
　　\"吱吖~\"三郎的关门声惊走了小鸟,二郎有些遗憾的望着飞走的小鸟,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时仍旧露出了他好看的笑容：\"小琦回来了~\"
　　\"二哥不是说要做做书上的那种做飞行器吗?可是我在杂物间和书房都没找到你.\"
　　\"对了,书!\\\"二郎这才想起来拣起地上的书本\"要被父亲看到了,我该挨骂了吧!\"
　　\"不会的,父亲才不骂你.倒是我就比较有可能...\"
　　\"老三,你一大早去哪呢?我从书房把这书带出来本来是为了找你的?\"
　　\"什么事啊?\"
　　\"我有的地方看不懂,不知道你会不会...\"虽然聪明无比,倒底是小孩,看这些古籍有些时候只能似懂非懂，于是就靠两人互相帮忙。
　　“噢，这个光从小孔穿过…………”兄弟两对着书本比划着讨论着，图式被简易的画了出来。二郎放下书本用工具演示，三郎闲着无聊拿起书本来翻。
　　“二哥，这个……我不懂，你会吗………”
　　\"哦，这个可能是说爱所有的人,停止争斗...\"
　　\"可是,爱所有人就能停止争斗吗?\"
　　\"噢...?\"
　　\"小厮们,哥哥来看你们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郎已经走了进来,背在后面的手上好像拿了个长长的东西.二郎乖巧的让出座位来,三郎手快一把抓住了大郎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啊?好丑的布头啊...哎哟~干吗打我--以后不许敲我头!\"
　　大郎道:\"你这厮就是欠挨!这可是你们兄长我送的生日礼物啊~\"
　　三郎嘴动了动还是决定乖乖保持沉默.
　　二郎试探的问道:\"这个门垫...哎哟~好疼!\"话没说完他的头上也挨了一记.
　　\"本兄长送的是枕头!--你们来试试它有多舒服吧!\"
　　\"现在天还没到黑呢~\"
　　\"是啊...那就先做点准备吧!\"所谓的准备原来是绕着后院一圈一圈的跑,两个小家伙累的气喘吁吁的.大人们隔着窗子看着偷笑:\"老大还真有办法,二郎早该拉走出房间动动了,三郎那厮倒是活该治治他呢.\"
　　跑了有半个时辰,两人实在动不了了,大郎这才松口:\"好了,怎么都这样文弱啊~今天就放过你们了--现在去试试哥哥的枕头吧!现在会很舒服的...\"
　　\"是~\"两人有气无力的回到房间,埋头就睡.
　　下午的夕阳长长的身影透过花窗照进房间,沉睡中母亲走了进来，轻轻的给二人拉好被子,走出房外转身关门时,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了恬静的笑容.这个傍晚在小兄弟俩甜甜的梦里静止了,一切都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如果不是有几天后的变故,也许六岁生日的这个下午也许远不会那么让人记忆深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