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她只不过是为了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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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闷啊，这样，我来问你们几个高智商的问题好了。”易简松开我，给我夹了一块西湖醋鱼。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块躺尸在我碗里的鱼，精湛的刀工和无可挑剔的调料，使得鱼腥味被压制了下去，却恰到好处地没有掩盖掉鱼肉的鲜美。可是对于我这个对鱼腥味特别敏感，以及不会剔刺的人来说，吃鱼就像上刑一样痛苦。
但我还是不情不愿地动起了筷子。
“世界上什么鸡跑的快？”没想到易简问出了这么个雷擎万里的问题。
“肯德鸡块（快）。”正在和醋鱼进行阶级斗争的我脱口而出。我明显感觉到正在饮一杯伏特加的宁扉钒，拿着水晶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酒红色的液体撒漏在纯白的桌布上，泛出一圈火花。
“世界什么鸡跑得慢？”易简无视空间里骤然变冷的温度，继续问。
“妮可基曼（慢）。”努力剔刺的我，继续回答。根本没有注意到仁芯抬头看向我和易简暧昧的笑眼。
“麒麟飞到北极会变成什么？”
“冰淇淋（冰麒麟）。”
“为什么蚕宝宝很有钱？”
“因为.....蚕会结茧(节俭)。”
顾望南看着对面旁若无人对答的两人，眉尾不可自持地跳动着。
……
从洗手间里出来，看着走廊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包厢门，我迷茫了。再看一眼打量了我一眼后明显打算冷眼旁观的服务生，我决定自己找路回寝室。盘算着等回去再告诉仁芯自己闹肚子，说自己先回去休息好了。
我一面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面在装修华美、面积巨大的豪宇饭店左顾右盼。我一心想要往外室走，看见室外前面有一处假山，正要继续往前走，假山后面的对话让我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不高兴了？”仁芯少有的甜腻声音传来。
“今天怎么带个外人来？”顾望南没有直接回答仁芯的问题。
“外人？”仁芯显然没有想到顾望南会这么说，“你说莫莫？”
“是。”顾望南低沉的嗓音，只有简简单单一个音符，就有足够力量将我打入地狱。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仁芯说。
“朋友？呵呵。朋友只存在于同一类人之间，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顾望南的每一字，仿佛一把刀，每一句，都像一把剑，在我的心上无情地砍刺。
曾经对于我是恍如天籁的声音，如今却如鬼魅般，令我不住地战栗。我听见顾望南一字一顿地说：“沐仁芯，你别傻了，她接近你，只不过是为了钱。”
我被钉在原地，顾望南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块两千公斤的陨石，不偏不离地砸在我头上。
我想我运气真好，好得要死。
我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也不敢发出声音，双脚却沉重地仿佛灌了铅，移动一步都要穷尽一生的力气。
所以当他们两个从假山背后一起走出的时候，正迎上我完全扭曲的脸。
我抬头看向那两张天造地设的，同一类人的精致脸庞，对着仁芯，苍白地笑了。
而顾望南根本没有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旁大步离开，仿佛刚才他嘴里那个为了钱的女人不是我，或者，是我又怎么样。
仁芯急急握住我冰冷的双手，说：“莫莫，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向眸底泛着一层薄薄泪光的仁芯，用那冰冷僵硬的双手反握了握仁芯温热圆润的手指，然后放开，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难听，带着努力平复情绪的抽噎：“我没没事，仁仁芯。你快追追他去吧，你等见他他等多久久了，别别浪费时间。”
仁芯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向远去的人追去。
我依然呆立在原地，一股苦涩的血腥味从嘴唇开始涌入食道。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风像拳头一样，我一张嘴就毫不犹豫地塞进我的口腔，眼泪像一场蓄积已久的山洪暴发，混合着鼓入的沙子和泥土，冲倒了之前一直苦苦建造的心灵堤坝。
只留下满嘴的苦，和咸。
遒劲的笔迹“来西大，来我的身边”和清冷的声线“她只不过是为了钱”相错交织在耳边，不断刺激着我的各路大脑神经，像疯子一样，那些信号毫无章法地乱窜，最后汇集在痛感神经上，是硬生生的撕扯。
易简找到我的时候，我还蹲在原地抽抽噎噎，鼻腔里漫延着浓浓的酸涩。
我蹲太久脚都完全麻木了，根本站不住。他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揉成一团的花脸按在他广袤的胸膛上，我故意把鼻涕眼泪胡乱地抹在他的Versace T恤上，他也不恼，只是搂着我轻轻地笑。
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温和笑声的胸腔共鸣，嗡。嗡。嗡。有规律的，渐渐平息了我悲伤的心跳。
月光散射的死角，假山右前方三十米余处的角落里，宁扉钒的拳不断握紧，松开，握紧，松开，狭长双眼中的矛盾不定，比逶迤的夜色更加浓稠。
接下来的日子，我刻意让自己变得忙碌，以忘记那一晚顾望南冰冷防备的眼神。每天在图书馆，教室，食堂，寝室过着四点一线的生活，沉浸在村上春树、川端康成里，试图忘记真实的自己。
然而我的生活，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宁静。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叶玉壶这个变态的女人，和那个比叶玉壶更变态的男人，洪邵镂。
因为那个变态的男人洪邵镂，正在对那个变态的女人叶玉壶，展开变态的猛烈追求攻势。
于是从上周四开始，每天早晨七点，洪邵镂必定揣着一小喇叭，在女生宿舍楼下喊：“宝贝，起床了！”
风雨无阻，坚不可摧。
谁说肌肉发达的男人都头脑简单，我看这位体育部部长的头脑一点都不简单。因为他懂得，在这样日积月累的压力下，很快叶玉壶就引起了女生的众怒，位于舆论的风口浪尖，群众们都迫切地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叶玉壶现在几乎不敢在宿舍楼里过多的走动，因为......
女A：“壶壶啊，你家那位时间观念还真好啊~是吧~”（后面那句“是吧”简直是咬牙切齿）
女B：“叶玉壶，你是不是把人家给睡了？”（众路人若有所思地点头表赞同......）
宿管阿姨：“怎么着？小两口吵架哪个不是床头吵床尾合的。小姑娘，看在小伙子诚意到了的份上，听阿姨一句，别折腾人了。”（然后，叶玉壶在请求宿管阿姨帮忙未果后，彻底暴走了......）
不过，我觉得，更应该暴走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大前天是中午一点，前天是早上五点，昨天是凌晨两点！！！每当我从睡梦中被洪邵镂大痴男的关怀短信惊醒的时候，都有一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睡眼朦胧地翻看着近几日的短信“亲爱的，今天食堂的红烧肉很好吃吧”，“亲爱的，还有两小时就能见到你了”，“亲爱的，我好想你，你呢”。
那时我的心情不是悲痛欲死，而是悔不当初！
那么你现在一定很困惑，为什么他正在追的是叶玉壶，而短信却全部发到我这里吧。原因是，迫于叶玉壶的淫威，她用暴力威胁我和她换电话卡！！！
至于为什么我屈服在了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上，那是因为，自作孽不可活！
叶玉壶的电话号码是我透露给洪邵镂的。所以，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有被洪邵镂的短信折磨死，还没有被叶玉壶打死，已经可以被列为世界第九大奇迹了。
但是，事实上，我才是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她只不过是为了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