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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姑奶奶卖艺不卖身 ...

  •   天边隐隐映出一轮红日的轮廓,昭示了今天的晴朗无云。

      我早早地等待在森园门口,心里雀跃也忐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约定的时间也已经过了一小时,心也分分秒秒地坠落。

      “怎么是你?”一道不陌生的声音响毫无波澜地响起,完全不带任何出乎意料的情绪。

      抬头,果然是那张不友好的脸:“走开,没心情搭理你。”

      宁扉钒低头沉默地看了我五秒,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东西,我还没有抓住,他竟真的转身大步走了。

      根本来不及思考宁扉钒出现的契机,脑海中满满充斥着那我自以为是的三年,在对方眼里兴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根本一文不值。以前别人说的心痛,我终于有了真实的体会。不是宛如刀割的痛,而是心房被渐渐抽空的窒息感,那些维系着生命的东西脱离了身体,留下的是空洞的绝望。

      三个小时后,天空没有预兆的一声响雷宣布了对我最后的判决。一阵风刮落了红叶,砸在我的脸上,生疼。疼得我流下了眼泪,疼得我顾不得路人的指指点点,坐在马路边放声大哭。那场大雨也终于适时落下,雨水和泪水互相充当对方的溶剂,融合融合,融入骨髓……

      一夜无眠。

      睁着一双堪比熊猫的眼睛等着起床号风雨不改地响起,然后第一次第一个到达训练场。带着青草味道德晨风轻轻拂过,心中的阴霾,那些早就说好要再见的东西,也被吹得支离破碎。

      我睁大眼睛瞪着前方微笑着缓缓向我走来的人,阳光模糊了他的脸庞,我却清晰地判定来者是易简。

      我恍惚听见他说:“莫知了,我们又见面了。”

      然后大部队就来了。

      一名解放军同志告诉我们,几名教官临时接到上级命令需要执行任务,所以暂派几名助教来。而易简,就是那几名助教之一,他手上的绷带已经拆去,看起来好的八.九不离十了。

      由于不在同一个队伍,我们四个嫌麻烦也不经常一起吃饭。中午训练结束后,我独自排在食堂长长的队伍里,因为昨夜整宿没睡着,感觉头重得快要压垮了脖子。

      “你发现没有?易简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盯着那个莫知了看,眼睛都不舍得眨。”姚窕是我们系的白富美,也和我分在一个组里。她故意以只有站在她前面的我能听见的声音,和她旁边的王婧说道。

      “是啊,我也发现了。你说易简那么一个大帅哥,家里还有钱,难不成喜欢那种麻雀?”王婧瞟了我一眼,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怎么可能!哼~”最后那声哼仿佛是从窈窕高贵的鼻孔里哼出来的,哼得我寒毛直竖。

      我虽然心里很不爽这两个女人,但碍于今天就我一个人而且上午的训练累得我小腿肚直打颤。也顾不上她们还在那窃窃私语什么,打完饭就跑一安静的角落里吃了。

      我孤僻吗?我不孤僻呀!我清高吗?我不清高呀!

      那我为什么要跑角落里啃窝窝头?答案很显然,因为我发现几乎全营的女生都对我有丝若有若无的敌意。其实善解人意的我,还是能够理解她们的,换位思考吧,要是我是她们,也恨不得把那个勾引帅哥的女人油煎油炸。可问题的症结所在,现在那个将要被油煎油炸的人可是我自己啊。

      于是那天晚上,熄灯号吹响之后。一片黑暗里,我迎来了我们寝室的首次批斗大会。批斗大会针对莫知了成功勾引校草易简,知情不报的罪行,有条不紊地进行。

      叶玉壶说:“怎么勾搭上的!说!怎么好好一朵鲜花就插在你这什么上了呢!”

      我含泪转头,正对上喻繁一脸的惋惜。

      她说:“易简,委屈你了。”

      我泪奔,对仁芯声嘶裂肺地大喊一声“我冤枉啊!!!”。仁芯刚挂断电话,我清楚地听见她收线前的最后一句话:“易简,你就凑合着用呗!”

      于是我就这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称为我好姐们儿的三位,联合出售。

      有位哲人说得好,帅哥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躲着易简,可他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走到哪都是他。

      当我走出洗手间后,在今天和易简第六次“偶遇”时,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猛地把头上的作训帽摘下,然后跳起来大力扣在易简的头上,双手叉腰朝他吼道:“你干嘛啊你!上个厕所还在这蹲点!虽然说我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吧,但姑奶奶我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谁知我的小宇宙丝毫没有杀伤力,他轻轻摘下被我故意扣反的作训帽,似笑非笑地别在我的肩膀上,抬起右手,竟然像摸小狗一样把我的长发揉的乱糟糟的。

      这样亲昵的动作哪里是我能招架得住的,腾地一下脸就不争气地红了。我胡乱拍开他的大手,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了出去,甩下一句“后会有期”就逃窜了。

      双手插兜的易简,看着前方惊慌失措的小人,嘴角含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军人的生活是一丝不苟的,军人的责任是庄严神圣的。于是一切与“军”相关的名词都染上了这层橄榄绿的色彩,是旺盛的生命力,也是前仆后继的职责所在。所以军训的演练无可避免是艰苦卓绝的。

      短暂的五分钟休整时间后,易简掐着秒表分秒不差地吹响了集合哨。我们匆忙穿起脱下来吹晾汗液的鞋子,在规定时间内急急往集合点跑去。

      第一个项目是站军姿,我在静立时才发现,鞋子里什么时候全是硌脚的沙子,随着时间的拉长,痛感也逐渐清晰。潜意识里我认为不能喊报告,那样无疑是让别人看不起自己,我也应该为自己的不小心买单。挨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又是例行的五分钟休整时间。我瘫软在地上,来不及把鞋子脱掉,易简就满脸担忧地向我急急走来。

      “刚才就一直看你不对劲,怎么了你?”他托起我细小的手臂,把我从仿佛烧红的铁板一样的地上拽起来,就要往阴凉的地方走。

      “慢,慢点!疼!”我还穿着那双硌脚的鞋,根本走不动。

      听我喊疼,易简放下脚步,看着我。

      我甩开他钳制着我的手,不顾形象地解鞋带,然后脱鞋。倒出很多碎石头,再看我的脚底,透过白色的网球袜,印出细密的浅浅血痕。

      易简皱起眉头,比我高了大半个头的他像提兔子一样,提起我就走。

      “你干吗!去哪!”我一手拿着一只球鞋朝他吼道。

      “医务室。”心情不好的某人言简意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姑奶奶卖艺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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