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浮生若

7、小乖

　　这条城市的繁华大街，一到晚上霓虹闪烁，人群涌动。人们面目模糊的出来活动。我与他，从路口的小巷拐进，挑选人烟稀少的道路散步。都是不喜热闹的人，人来人往的氛围会让我觉得恐慌。只是并肩行走，并不说话，但是心情舒畅，像是并不熟识的人，只是顺道同行，彼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沾沾自喜，欣赏自己的生活态度。他一直笑着，有时候吃吃的笑出声来，神情天真，像初恋的男生，暗自跟随着心怡的对象，只瞧着背影，羞怯地笑，内心喜悦。

　　锦葵，他刚要与我说话，前面的小弄堂里钻出一只矮小慌张的狗，奔跑迅速，已经不能自持，似要撞到一辆前行的电动车。我奔去附身抱它，身体擦到车辆踉跄着跌倒。坐在路边的一汪积水里，将它牢牢抱于怀中。车主把持着并未摔倒，但显然受到惊吓，中年男子停下来大声的唾骂两句，还似不解气地怨恨的瞪我一眼，才骑车离去。

　　善皓慌忙跑过来扶起我，脸涨的通红，喘着粗气询问我是否受伤，指间用力，捏的我的胳膊生疼。我摇头，俯下脸看怀里的小小生物，是幼年的松狮，惊恐的瞪大眼睛，腿上有斑斑血迹。恐怕是疾病传染的时期，盲目的人们无法认清病毒的来源，将它丢弃。我说，我们得找个医院为它治伤。可是天色已晚，兽医院大多没有值夜班的习惯。去我家吧，母亲退休前曾是医生，她会有办法。

　　从路口打的士去他的家中，约莫二十分钟的距离，我将救来的小狗抱在怀中，紧紧不愿放手，担心它等候不了二十分钟的路途，在的士里死去。你是真心喜爱任何的小小生命。如此不顾自己。9岁的时候与荷安去游乐场游玩，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出售一只京巴，虎头虎脑，模样讨巧，我喜爱的难以自控，于是将去游玩的钱，全部用来换它。我将它养在床底的纸盒里，时常半夜都会起来给它喂食，极其宠爱。因为紊乱的喂食及长久的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它逐渐生病，开始厌食，到最后骨瘦如材，终于在五个月的时候死去。我坚定的认为是我的任性和不懂事谋害了它，无比羞愧，从此不再收养任何动物，觉得对这幼小生命，有所亏欠。他的话语温柔，锦葵，你太过强求自己。

　　他的家在住宅区的深处，仍要穿过迂回曲折的小巷。两旁是花瓣落尽的广玉兰树，黑暗中能闻到植物和泥土的气息。妈妈。他开门的时候小声呼唤。沙发上坐着带眼镜的妇人，神情专注，电视里播着的节目是他前几日刚录制的。她看到有客人来，礼貌的微笑，温柔和善，一瞬间我觉得眩晕。他与她说明原委，她的眉头便皱起来，接过我手中的幼小生命，仔细的查看。它只是受了惊吓，有轻微的擦伤，但是，似乎没有严重到流血的伤口。她忽然抬起我的右臂，唤善皓去拿酒精棉与纱布，适才发现，从手腕到肘关节处，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已经染红了袖口，开始疼痛，剧烈的疼痛。他一时间无法反映过来，停顿了半秒，然后迅速的找来药物。他的母亲极为镇定，似与一个相识已久的病人交谈，熟练的包扎好伤口，然后一一叮嘱需要注意的事项。他听的专注，有些烦琐的细节用手机记下。苏锦葵？她似乎认出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蓬头垢面，满身的泥土。我笑着点头，神情尴尬。我常在电视上看到你，也听你的歌，今天见到，与电视上并无太大差别，都是美丽的女子。她着急为我找出一套睡衣，为我放水洗澡，热情和蔼，如同对待久未归家的女儿。我的胸中酸楚。因为时间过晚，她留我住宿，刚好适合母子两居住的地方，因我的到来显的拥挤，她将我安置在善皓的房间，而唤他睡客厅的沙发，他便笑着答应。叮嘱我早些睡觉。

　　他的房间并不宽敞，但洁净整齐。宽大的双人床，床头灯下还摆着未看完折起的小说，窗台上有两盆芦荟，茂盛地生长。洗的干净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在衣柜，有淡淡洗衣粉融合阳光的味道。用的是双人枕，睡觉的时候侧过身子，有洗发水的清香扑鼻而来。睡的极为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