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初世

14、梦

　　「……呜呜、呜……」

　　谁？

　　「呜呜……不要走……」

　　谁在哭？

　　「……我会乖……请、呜呜……请不要走……」

　　谁在那里？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绿间真太郎下意识地伸手遮挡。
　　白光过后，绿间放下手臂，却发现面前有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小手握成小拳头正在不停地抹眼泪。

　　浅蓝头发、海洋蓝眼眸……
　　这、这是……

　　黑子哲也！

　　黑子像是没发现面前站着的绿间，还在不停地哭泣，稚嫩的脸孔布满泪痕，纤瘦的肩膀一颤一颤地，哭得可怜。
　　绿间想伸手触碰黑子，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连声音也发不出。

　　心，开始慌乱，绿间拼命地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然而都只是无用功。
　　就在绿间打算放弃的时候，黑子突然停止了哭泣。
　　强烈的不安瞬间占据了心头，只见黑子突然抬起头，蓝眸中清晰地倒映着绿间的身影，黑子的嘴唇动了动。

　　嘭！

　　一声枪响突起，暗红色的血液从黑子心脏的位置喷溅而出，妖艳的液体星星点点地洒在了绿间身上，像是一幅写意的泼墨画。

　　翡翠色的双眸猛地紧缩，呼吸一滞，绿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幼小的身体无力地倒下，如海般深邃的蓝眸一点点地失去光泽，白皙精致的脸蛋上，暗红的血，代替了眼泪……

　　心，撕裂般剧痛。

　　「黑子！」

　　猛地一惊，绿间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他松了一口气。

　　「梦啊……」

　　窗外才是晨曦拂晓，绿间却是没有了睡意，他坐起来，伸手拿过枕边的眼镜戴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和手心里都是冷汗。

　　想起梦里的黑子哲也，那般悲伤、无助，在自己的面前被杀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就连靠近也做不到。
　　心痛的感觉依旧，真的，很不好受……

　　但是，这真的是梦吗？

　　绿间难得地发了一会呆，最后他甩了甩头，起床洗漱去了。

　　「虽然时间还早，不过既然他是我的病人，职责所在就应该认真对待，这是在尽人事。」

　　推推眼镜，绿间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换好衣服，就赶往黄濑家去了。

　　※

　　睁开双眼所看见的，是耀眼的金色太阳放出无比温暖的光芒。
　　黑子哲也眯了眯眼，伸手抚上了这片金黄，好舒服……
　　视线慢慢往下，一双琉璃眼眸映出自己迷糊懵懂的脸，半睁的蓝眸水润迷离。

　　黄濑凉太在黑子哲也醒来之前就醒了，他安静地看着身边精致如斯的少年，什么也不做，就是那样看着……
　　看着少年纯净无邪的睡颜，看着他睁开迷蒙的眸子，淡色的嘴唇微张，露出可爱的小白牙，看着他伸手揉自己的头发。
　　至始至终，黄濑都带着温柔的笑容，纵容着他的少年。
　　伸手把黑子搂入怀中，吻了吻他的眼睑，手指轻柔地顺着乱翘的冰蓝发丝。
　　「早安，小黑子，睡得还好嘛？」

　　黑子眨了眨眼睛，迷茫的蓝眸逐渐清明，看到黄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洗澡洗到一半自己就睡着了，那么之后一定也是黄濑君照顾自己的吧。

　　这个男人，真的很温柔。

　　明显地感觉到黄濑的身体僵了一下，黑子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吻上了黄濑的唇。

　　「对不起，黄濑君，失礼了。」
　　脸颊微热，黑子迅速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耳尖泛着可爱的粉色。

　　那一刻，黄濑只觉得身体里涌动着一股热流，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狂喜、兴奋、满足、激动、雀跃、感动、幸福……

　　竟然没有一个词语能真切地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能抱紧了怀中的少年，用着最温柔的语气，传达他的欢欣。

　　「我很开心哟，小黑子主动吻我。」
　　「那么以后，小黑子每天都要给我一个早安吻喔。」
　　「还有晚安吻……」

　　只有你。
　　能让我甘愿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