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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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7
巨大的电影屏幕上突然飞出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身的钢铁盔甲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出场，原本播放着的背景音乐突然变得亢奋激昂起来了。夏洛克听到场内有很多人在小声欢呼：“噢，是他！”
什么？
夏洛克像是突然睡醒一样，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坐满了人，昏暗的四周，巨大的IMAX屏幕——电影院。
“看到了吗，夏洛克。”肩膀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约翰：“这家伙就是钢铁侠！你看到了吗，他一出场，咱们底下的孩子们就沸腾起来了。”
夏洛克眨了眨眼睛，看看约翰，又看看不停变化的屏幕，不明所以：“等等，这里……这里是电影院，为什么我会在电影院？”
约翰目光已经被吸在了屏幕上，变幻多端的色彩打在他巴掌大小的小脸上显得滑稽极了，他头也不回地回答夏洛克：“嘿，不是你说要来看电影的吗？——做点普通人干的事，作为你又破了一案的放松方式。”
夏洛克皱起鼻子：“我什么时候说过？”
“昨晚。”约翰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直视屏幕：“你亲爱的哥哥迈克罗夫特给了你一张今晚皇家歌剧院《俄狄浦斯王》演出的VIP座入场券，你为了和他斗气不仅将它扔到了火堆里头烧，还说了‘接受你的好意去看《俄狄浦斯王》我更宁愿和约翰去看《钢铁侠》。’”
约翰迅速地补充了一句，堵住了夏洛克还没说出口的话：“So，here we are.还有，现在请你闭上你的嘴巴，赶紧看，现在刚好到精彩部分——否则我发誓我会在电影院里把你的脑袋踹飞，我发誓。”
夏洛克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他心思一直没放到电影上，趁着空闲，拼命地思索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刨根挖底了一会儿后，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并没有经历过约翰所说的‘昨天晚上’。他对约翰所说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不仅如此——他的记忆甚至只停留在了他与约翰一起去游乐场办案的那天。
夏洛克心底里感觉到了不妥，他侧着头说：“约翰，你等等，这里……”
话还没说完，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轰隆’的一声，四周的消音墙仿佛是被威力巨大的闪电劈中了一般，一声巨响过后，墙体开始大块大块地崩塌，许多群众被吓得像是被捣了窝的蚂蚁似的到处乱窜，投影幕上的电影消失了，昏暗的电影院里一时间充斥着尖叫声与孩子的哭声。
夏洛克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同时脑子里飞速运转正拟出一条最快速最安全的逃生路线，刚想侧过头确认约翰是否还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没有了那只泰迪熊的身影。
“约翰！——”他弯下腰，以为约翰会被刚刚那声巨响吓得掉到了地上，“你去哪儿？！约翰!”他大声叫着，但声音淹没在了无止境的尖叫声与哭声之中。
身后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夏洛克靠着前排的椅子才避免了被那股巨大的气流给掀翻。他找不到约翰，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约翰——”
“约翰！该死的短腿泰迪熊！”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大男孩奇怪的举动，只见那个大男孩脸色泛红，着急地喊着一个十个英国人有五个都叫这个的名字，喘着粗气弯着腰一排排座椅搜寻着什么；赶着逃命的人见他挡了道，粗鲁地推开了他，但他也毫不在意，绊了一下脚站稳后又孜孜不倦地叫起那个名字来。四周的墙体被爆炸产生的气流冲得摇摇欲坠，灰色的粉尘扬得满场都是，沾到了夏洛克的头发上、脸上、大衣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夏洛克心中的恐惧正不断放大，脑子里铺排好的逃命路线全部被打乱了，他咬牙切齿地对着其中一行的座位下方喊：“约翰，你要是再不出来，我他妈就把你放在221B的泰迪熊家族全扔到壁炉里烧了！”
“……夏洛克。”
夏洛克一怔，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他喜出望外地抬起头——是那只短腿泰迪熊！他毫发无损地站在了自己前方。
夏洛克也不顾身后还在掉落的墙体了，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约翰走过去，当走到了离他只剩一只手臂的距离的时候，约翰突然跳开了，一脸遗憾地看着夏洛克。
他黑乎乎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夏洛克，叹了口气后，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烧就烧吧，夏洛克，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夏洛克脸色一沉。约翰继续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回家了，我总不能把一辈子都花在你身上，我已经花了大半年来陪你了，现在——是我回家的时候了。”
夏洛克顿时觉得头开始痛了起来。耳旁的噪声化作了万根尖锐的针，齐刷刷地刺在他后脑勺的伤口上——然而最令他觉得痛的，是心脏。
约翰在这混乱的状况之下安然自若：“对，我要回家了。很高兴能够在这个世界认识你，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夏洛克，你很年轻，也很有才，希望你以后的路能够走得顺顺利利，祝你好运。”说罢，一个转身，隐进了不见底的黑暗中。
夏洛克想追上去，无奈头愈发疼痛，每一声爆炸声、哭声与惨叫声都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给挤爆，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
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消毒水的气味，安静的四周，午后的阳光……
还有自己身上穿着的恶心得要死的病号服。
没有巨大的电影屏幕和钢铁侠，也没有吓人的爆炸声尖叫声和乱窜的人群，这里是医院。
夏洛克皱了皱眉。
“哦，你醒了。”
一阵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夏洛克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向身旁——没记错的话，这女人似乎是前不久迈克罗夫特刚聘用的新助理。女人朝夏洛克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手指利索地在手机键盘上啪啪啪地按着，三分钟过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迈克罗夫特进来了。
夏洛克马上翻起了白眼。
“亲爱的弟弟，”微胖的男子将挂在手腕上的黑色雨伞放在了床边，带着笑意地坐在了夏洛克床头，优雅地将一条长腿搭在另一条长腿上，“我以为你身手不够敏捷就算了，至少理智还是在的，没想到你也会做出这种白痴的举动。怎么样，单枪匹马什么防护工具都没有就去英雄救美，这个好玩吗？被一个扳手敲到头破血流感受体验得怎么样？”
夏洛克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抿嘴沉默。
迈克罗夫特自然知道夏洛克是在跟他赌气，自从他亲爱的弟弟成年了以来，他俩有那一次见面不是这样的？
“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警方到场的时候那个场面差点就没把他们给吓坏了。”迈克罗夫特意味深长地看了雷斯垂德一眼，雷斯垂德愧疚地低下了头。“你俩都倒在了血泊里，你伤了脑袋，那名疯子伤了腿，但他还有活动能力，要不是警方来得还算及时……”
夏洛克听到了当时场面的概述，愣了一下。他转回头看着迈克罗夫特：“等等，他伤了腿？”夏洛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十有八九是约翰干的。不愧是他的泰迪熊，好样的。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刚刚那个不详的梦，心情又一次沉重了起来。“别说废话了，约翰去哪了？”
迈克罗夫特对夏洛克抓错自己重点的行为感到不满，他扬起了下巴有些愠怒地看着夏洛克：“不要只顾着一只泰迪熊玩具，我亲爱的弟弟。你今年已经二十三了，我现在在跟你说的都是正事！”
夏洛克将哥哥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约翰在哪里？”
“夏洛克！”
“我再重复一遍，约翰在哪里。”夏洛克抬起头，迎上迈克罗夫特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重复。
迈克罗夫特叹了一口气，彻底没辙了，“那只泰迪熊在外头，真不懂为什么你会对一只泰迪熊这么上心……你给我乖乖躺着，休想走下床。”迈克罗夫特眼明手快地摁住了掀开被子想下床的夏洛克，“你好好听完我讲的话，我自然会让雷斯垂德将它拿给你。”
“是‘他’。”夏洛克没好气地瞪了迈克罗夫特一眼：“有话快说。”
迈克罗夫特再次挂上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你还记得前晚发生的事情吗，被人敲破了脑袋，流了一地的血，要不是你那只可爱的泰迪熊还护着你，估计那个疯子会在你的心脏补上一刀。”
“我知道。”夏洛克脸色阴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很明白我的意思，夏洛克。”迈克罗夫特收起了笑容，逐渐显露出作为兄长的真正一面：“我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寻求刺激，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有人陪你玩这种夺命游戏，你永远对这些乐此不疲。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妈妈？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稍微珍惜一下，虽然你死了对我没什么坏处，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兄长，我还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成长下去。”
夏洛克撇过头，慢悠悠地接道：“有了你这么位兄长，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健健康康地成长。”
迈克罗夫特对夏洛克的抬杠不为所动：“是吗？要是你还想以后能够接到苏格兰场提供的‘有趣’的案子的话，你还是对我稍微客气点比较好。”
夏洛克眯起眼睛。
“一方面，我会让雷斯垂德尽量提供‘有趣’的案子来排遣你的无聊，另一方面，我也希望你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总那么自以为是，连人类最基本的危险感知能力都没有，单枪匹马地去跟罪犯硬碰硬。”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约翰。”夏洛克说出这句话时有些底气不足。
“哦，是吗。”兄长看了一眼他，眼神复杂：“以后可能不是了……我是指，你看见它之后，大概会失望了。”
夏洛克心里一沉，猛地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迈克罗夫特顿了顿：“你还记得你的小狗吗？……叫，红胡子？”
“夏洛克，感情跟理智是水火不容的，感情会阻碍你思考。”
夏洛克不说话。
迈克罗夫特使了一个眼神给雷斯垂德，“你的泰迪熊由雷斯垂德交还给你，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自己去问他。”说罢，迈克罗夫特利索地转身，推开大门走了。
他永远都来得这么莫名其妙，去得这么莫名其妙。不过夏洛克现在可没有心情在背地里痛骂迈克罗夫特了；兄长一走，夏洛克立马唤了那名杵在窗边的探长：“把约翰给我。”
他现在心情忐忑，他必须马上要见约翰一面，他得看到那只泰迪熊活蹦乱跳的才安心。
然而像是偏偏跟夏洛克作对一样，雷斯垂德在窗边支吾了很久，直到夏洛克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他才肯行动起来——不过并不是出房门，而是走到夏洛克的窗边，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
“咳，夏洛克，你听着。”
“在把那只泰迪熊还给你之前，我得先向你确认一些东西。”
夏洛克简直就恨不得将他和他哥的脑袋捆在一起扔进泰晤士河，怎么两个人都他妈的这么婆妈？！
“快说！”
“你的那只泰迪熊，真的是……人工智能？”
一说起约翰，夏洛克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他有不好的预感，那个梦境……
“……为什么会这么问？”
雷斯垂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这样子的，前天晚上在收到了你的电话后我们就马上掉头来支援你了，等我们来到的时候，你们俩都倒下了……我是指，你和那个嫌疑犯。你头部受到重击，他小腿被刀子划出了一条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大概肌腱也伤到了，所以行动受制。”
“说重点，约翰到底怎么了。”
雷斯垂德斟酌了一下，表情难堪：“我们去到的时候，那名嫌疑犯正打算朝你补上一刀，幸好及时制止了，而在次之前，估计都是你的小泰迪熊帮你拖延的时间和挡下的攻击，因为我们去到那边的时候，发现你的泰迪熊被扔到了一边……”
“一动也不动的……”雷斯垂德慢慢地看着夏洛克的表情发生着变化，从一开始的冷淡，渐渐到紧张，最后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的肚子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棉花都翻了出来。”
“哐”的一声，夏洛克马上翻身下床，动静之大几乎要将床边的椅子全部踢翻，他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冲去。
雷斯垂德赶紧站起来大声安抚道：“你等我说完，你等我说完！”
夏洛克此时又怎听得下雷斯垂德的话呢，他现在整个脑子除了约翰还是约翰，他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那只泰迪熊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
只是当他一闭上眼，想象到的却是那幅可怕的场面，他最要好的助手兼朋友——约翰，被人开肠破肚地扔到了地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他一想到手就有些颤抖。
“嘿小伙子，冷静点！”雷斯垂德最后无奈，只能用钳制反抗的犯人的方法将夏洛克钳制住，死死摁在了墙边，“你他妈的让我说完好不好，你的泰迪熊不会有事！”
夏洛克听见了‘不会有事’的肯定回答，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满面杀气地回过头，瞪着雷斯垂德：“约翰现在在哪里？”
“他，他在外面！是真的！骗你的话我……我明天就立马辞职！你等我先说完好吗！”
“你辞职对我没什么影响！”夏洛克怒气冲冲地回应道，“现在放开我，继续说！”
雷斯垂德这才敢轻轻松开了手，见夏洛克并没有反抗，继续说下去：“我估计他是见那名嫌疑犯对你起了杀心，才先下手为强，想着将他一击打到，但没想到在他伤了他的小腿后，那名嫌疑犯趁机抓住了他，先将碍手碍脚的他给剖了。”
“呵呵，很好，继续。”
雷斯垂德看着夏洛克的表情，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我知道你很重视他，所以在将你们俩分别送走时，我也特地将他带走了，但是他一动不动的样子，真是可怕……你说他是一只人工智能，至少里头应该有放精密仪器，但很奇怪的，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夏洛克的重点全部落在了“一动不动”上了：约翰压根儿不是什么人工智能，身体里当然没放精密仪器；但他明明只是一只泰迪熊，里头塞的都是棉花，照常理来说，他无论如何被伤害，都应该不会……死。
死？
夏洛克的脑袋里突然闯进了这么一个词。他反应了三秒，三秒过后，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孩童时期不好的回忆一瞬间如溃堤的海水一样涌进大脑，还有约翰那‘一动不动’的身影。
一动不动……什么样的东西才会一动不动呢？
——死物。
夏洛克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回过神，着急地抓住雷斯垂德的双臂，像个丢了宝贝的孩子一样大声喊着，“约翰在哪？约翰究竟在哪？为什么他会一动不动！”声线颤抖，乍一听似乎还带上了央求。
“夏洛克，你冷静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来我们遇到了……”
雷斯垂德被这样的夏洛克吓到了，那表情就像是雷斯垂德将他的父母从他身边活活带走一样。这时候的雷斯垂德才突然记起来，迈克罗夫特一直都说夏洛克其实内心只有七岁的这句话。
夏洛克这次显然已经听不下雷斯垂德的任何话了，此时此刻大侦探构筑的理智之墙早就分崩离析了！他愤怒地一把推开雷斯垂德，力大无比，雷斯垂德被他推得踉跄了整整一米多，最后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夏洛克朝门口走去。
约翰约翰约翰约翰约翰……
夏洛克又急又躁，恨不得直接把房门给踹了。除非现在挡在自己面前的是约翰，否则他见谁都不会让他有一个好下场！
夏洛克暴躁地拉开了房间门，然而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视线里突然闯进了一个身影——
一个比夏洛克要矮上几公分的中年男子愣愣地站在了门口，看见了开门的夏洛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举在半空中的手似乎还正等着要敲门。
“噢，呃，你好，夏洛克，我是……”
夏洛克烦躁到了极点，正想粗鲁地推开他，却突然瞥到他手上的那只泰迪熊——
“约翰！”夏洛克一把抢过，肚子上的大口已经被缝上了，只是此时此刻这只泰迪熊跟千千万万只普通的泰迪熊一样——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夏洛克，一动不动。
夏洛克的心顿时沉到了海底。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脑袋里只是晃悠着一句孤单的话：
约翰不在了。
而一旁的中年男子神秘地看了一眼夏洛克，见夏洛克几乎要崩溃的神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这只泰迪熊对你很重要？”
雷斯垂德也从病房里出来了，看见了对方，他轻轻点了点头：“夏洛克，你还没听我说完，这位先生，是昨天突然找到了我，要求见你，说他可以……帮你修复你的泰迪熊。”
中年男子友善地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你。”
夏洛克恨不得把这个在他耳边嚷嚷的普通人从六楼扔下去（因为他的病房就在六楼），只不过他现在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嘿，夏洛克，你好歹也理一下我……现在只有我能帮到你了。”中年男子锲而不舍地与夏洛克搭话。夏洛克终于肯抬起头，表情却格外警惕。
“怎么帮？”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雷斯垂德，将夏洛克拉过了一点，避开了探长的视线。
“All right，夏洛克，现在让我来长话短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办法将你的约翰带回到你身边。”他微微仰起头，认真地说。末了似乎还怕自己诚意不够，又加了一句：“我说真的。”
夏洛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毫不隐藏对眼前人的不信任。这个时候夏洛克才真正打量起眼前这名中年男子：约莫估计三十到三十五岁，淡金色的修剪得还算整齐的短发，略圆的脸，比自己要矮上半个头，皮肤有些晒黑的痕迹，从站姿上看应该曾经是个军人；他虽然面带笑容，却眼神坚定，透露出一种沉稳与果敢。
他的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的可信度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至少也有百分之六十五，就凭那双坚毅的眼睛。
夏洛克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但他总不可能光凭那几句话就彻底信任一个人：“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
男子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就凭我对约翰的了解。全名约翰·华生，在另一个空间里今年他刚满二十五岁，两年前毕业于巴茨医学院，目前处于无固定工作状态，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嗜酒的姐姐，另外还有一个女朋友，不过据夏……我们的估计应该也走不了多长路。”中年男子辛苦地从夏洛克那张充斥着怀疑的脸上寻找一丝丝动摇的痕迹：“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因为一个契机，灵魂被锁在了这个毛娃娃身上。你放心，他并没有死，只是他的灵魂回到了他该回去的地方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夏洛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倨傲至极，仿佛刚刚在雷斯垂德面前的手足无措只是幻影。
中年男子早八百辈子就习惯这种谈话方式了，眼前的夏洛克可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一只孤傲得与他不相上下的黑猫，“因为我就是知道。”
“我发誓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们一把。”中年男子眼神正直地看着他，补充道。
夏洛克挑了挑眉，看了看约翰——那只躺在手心里的泰迪熊，“换个地方讲话。”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