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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隔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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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事件以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变的有些微妙。
清明时常躲着阿瑾,沈良卓时常躲着清明。
就这样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过了好些阵子,清明因为在学堂上时常走神被先生发配到最角落的位置,那以后,她的周围,便没有了阿瑾,也没有了沈良卓,她以前的位置也被另一个同窗轻而易举的取而代之,远远地,经常能听到他们闹的风声水起,笑声格外刺耳。
她开始越来越觉得,自己于别人而言,真的无关紧要,就像晴瑶取代她站在燕姐姐身边一样。生活里的每件事情都如此,她不重要,是她曾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熟不知,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附属品,可有可无。
这般想着,便越来越失落,也越来越迷茫。
这些时日,被那些消极的情绪抵触着,脸上的笑容也日渐减少,心中难过,却无处倾诉,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始终只是空落落的一人。
只身跑到西丁学堂的长廊前等候燕姐姐出来,很多陌生的学友从身边擦肩而过,隐约听到一些议论。
那次跟阿瑾被罚站的丑闻,自然传遍了整个书院。
清明咬着唇倚在长廊边,院子里的繁花已经开始争相夺艳,有些许的彩色蝴蝶在上面翩翩起舞,春日的阳光隔外的温暖,照射在身上一片暖洋洋的感觉,很美好,美好到抬头有一阵眩目,耀眼的阳光刺的眼眶生痛,紧眯起双眼,看到睫毛像虚影一样在眼前颤动。
回过头,刚好看到晴瑶挽着燕姐姐从面前有说有笑的走过,两人都没有看到她,只听闻晴瑶指着远方一簇鲜花轻笑道:“你看那绣球牡丹,开的多好。”
清明绞着手指朝两人方向走去,急着看人,却忘了脚下多出的一层台阶,这便刚踏出两步,就扑嗵一声摔个狗啃屎,周围立马响起阵阵轰笑。
清明尴尬万分的忍着膝盖上的剧痛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却发现方才还在赏花的晴瑶与燕姐姐早已不知所踪,园子那么大,许是去了别的地方。
清明自然不知道,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晴瑶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她怕丢人,便拉着一旁全然不觉的修燕匆匆离去。
晴瑶虽跟修燕交好,却并不喜欢清明,甚至后来,她还曾当着清明的面说出这样一句话:“这世间,总有一种人,你说不上她哪里不好,可你就是不喜欢,而你宋清明,无疑就是这类人。”
仲夏的时候。
传闻院长的外孙要来清明所在的学堂念书,之前听了些风声,当真正见着那个人,还是令不少人吃了一惊。因着他稚嫩的容颜,好多人猜测,他可能尚在总角之年。
瞧着他生的精粉雕玉啄,唇红齿白。在周围一干比他年长的人中,显的格格不入。
就像是谁家的孩童一不小心入了大人的圈子。
当先生介绍说他不过只比在坐各位小一两岁而已,好些人扼腕,叹天道不公,偏偏只给了他一人这般童颜。
少年当众蘸墨挥毫,大气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童宵。这名字倒让清明想起元宵佳节晚上吃的元宵,同样生的玲珑白皙,清明在后面暗自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笑出了声。
童宵视线穿过一干人停在清明身上,疑惑的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清明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收起笑容装作看向别处。所谓别处,也不过是面前的一堵墙,视线被强行扭转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先生在前面安排童宵座位。
院长的外孙,自然得挑学堂最佳的位置。
清明单手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翻着面前的书籍,却听闻前面童宵稚嫩的声音道:“童宵自幼多病,长期与药相伴,身上难免染上些药味,不愿惊扰其它同窗,先生且把童宵安排在独自的角落即可。”
少年谦恭有礼的言辞,足以见证他自身的修养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先生犯难起来,一如童宵所言,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药味,确实会让其它学子感到不适,打量了一眼整个学堂,最后,先生遥遥一指:“你且先坐在那里吧。”
先生就这么随意一指的地方正是清明旁边。
清明看着童宵一脸平静的走向她身边,内心不知为何竟有些活动,期待夹杂着些许紧张,竟连自己也有些诧异。
此时,一阵风起,吹得他发梢扬起,他紧了紧外衣,捂住嘴发出一阵轻咳。
他真的很瘦,清明相信,如若她现在随便拿东西捅他一下,他便能应声倒地。只是这种瘦不同于阿瑾的清瘦,而且一种病态的瘦弱。
他长的极好,却偏偏身染顽疾,想来,老天待人也是公平的,一方面多给你些,一方面就少给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