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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猜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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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阿瑾隔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与她说话,而良卓,作为阿瑾的至交,自是也没给她好脸色,白颜也不用说,以前四人交好的时候,她待她尚且只是泛泛,如今闹的这么僵,她便可直接省略了平日对她多余的笑容。
白颜的确生的很美,属于那种安静小巧精致的美,明明很赏心悦目,清明却说不上为什么,自认识她到现在,待她却始终没有多大好感,只是隐隐约约中存在着一丝敌意。
清明从未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后,她将变成了另一个柔软而安静的白颜,一个让她曾经心存敌意的白颜。
世间诸多事,谁也说不准,不是你手掌上的生命线有多长,你就真的能活多久,有时候,就那么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发生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惊诧错愕,在这里,偏偏显的多余。
沈良卓在清明面前漫不经心的道出那句话时,清明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多余的表情。
在此之前,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防不胜防的。
阿瑾又开始跟清明说话了,中间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几乎微不足道的,却足以让两人尴尬的关系溶解。那便是阿瑾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砚台,浓稠的墨水尽数洒在清明的案桌、凳子上、裙子上,若是以往,清明肯定会对着他大发雷霆,但是那一次,在周围一圈人错愕的眼神中,她也仅仅只是吸了口冷气,神色平静的看向他。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件让她极其狼狈被泼了墨水的衣裙后来怎么洗也洗不掉,就被丢在了柜子底下,那张画了她画像的乌龟图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平息。
清明以为,生活,总是要发生点什么才叫生活。
第二年元宵佳节的晚上,清明在热闹的大街上逛了一圈,最后百无聊赖之下,竟鬼使神差的钻进了书院后面的锦鲤潭。她从手娟里掏出一些佳节糕点,颁的细细碎碎的,再一点一点的洒到潭中,鱼儿游的很欢悦,腾起好几片的水花,比起外面震耳欲聋的烟花声,锦鲤们争先恐后制造的扑腾声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这一年来,她经常来这里喂鱼,也有的时候,没有带任何干粮馒头,仅仅只是托着腮坐在这里发呆,但鱼儿看到她,还是很高兴的游向她周围,众星捧月般。
幸好这里僻静,她来了好几次也没被人碰到,后来那份提心吊胆的心情就被抛著脑后,再走进这里,就犹如走进自家的园子一样。
许是想事情想的太神了,连身边有人靠近也没有听到。下一瞬间,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她慌忙站起身,还不及回望便听到一阵“扑通”落水声。紧接着,又是另一阵落水声。
潭水寒彻如冰,清明在水里挣扎着打了个寒颤,还未喊出救命就被大口大口冰冷的潭水呛的喘不过气,隐约间,看到潭边一道白色人影立在面前,看不清表情,却依稀知道是谁。
身子扑通的挣扎了几下,最后像块巨石一样直直往潭底坠去,往日时常在这边玩,竟不知这潭水这般深,深到,触不到底。这时,身子被水里另一个人揽起往岸上游动,清明本能的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他,指甲深陷其中也不松手,挥舞着的手臂跟着挣扎到水面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如玉脸庞,心跟“咯噔”了好几下,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那人恼羞成怒的丢到潭边。
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救她的人已经先行离开了,留下一个方才站在潭边一脸看好戏的某人,这个人,便是沈良卓。
沈良卓说:“宋清明,你都敢私闯进来,却这么不经吓。”
清明沉默。
沈良卓接着说:“宋清明你太没良心了,阿瑾下去救你,却被你抓出好几道骇人的伤。”
清明神情恍恍惚惚。
沈良卓瞧她沉默不语低头思索着什么,只觉疑惑,便试探着说出最后一句话:“你可知,阿瑾许是爱慕你。”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漫不经心,而清明,则由恍惚,变的惊诧错愕失落,好几种复杂的表情在脸上翻来覆去,最后,竟都显的多余。
清明看着沈良卓俊郎清秀眉目如画的面庞,身后青丝随风飘散,白衣未染尘埃,眼波熠熠生辉,在漫天烟花中,只觉有一瞬流光闪过。
她就这样瞧着他,瞧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身子被夜风冻出寒意,也全然不觉。
很多年以后,这将是记忆里最美也最荒凉的一幅画面。
这幅画里,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告诉她,另一个人对她的爱慕。
也便诠释了,他与她的,永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