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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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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氏一族,已经留存了百年之久。
一百年前,楼氏一族从中原迁徙到西域,并且开发了全西域最丰盛,最繁华的文明,他们一手创立了楼兰国,他们造福西域百姓,发明了在沙地种植粮食和浇灌的方法,他们的商队可以随意出入中原跟西域外其他国家,他们的经济极其繁华,外贸交易使每个楼氏一族的族民都怀揣着金子,他们有最迅猛的勇士保家卫国,他们受到西域女神的保护,他们能驯服西域最危险的动物作为他们的保护神,他们能尝遍西域所有草药,配制天下无双的药剂,他们的名声不仅在西域被人敬仰与敬佩,甚至流传到了中原,他们是西域最聪敏的一族,
可是,就是拥有这样的盛名的家族,有一天却突然全体消失了,带走了他们最宝贵的财富,却留下他们一手建造的文明,让得到过他们保护的子民一代代继承并发扬,让他们选举出了新的楼兰王,才是构成了现在的楼兰国。
自从付预蟾来到楼氏一族的秘密领地后,除了必要的时候,整天都闷在屋子,不出门,也不差遣丫头做事。
为此,楼西祠亲自去书房挑选了一系列的书本,带给付预蟾,给她打发时间。付预蟾越发的安静不语,楼西祠无可奈何。
付预蟾在接下来的日子,慢慢的看楼西祠带来的书,慢慢的熟知楼氏一族过去的历史,没想到楼氏一族曾经如此辉煌过,这和如今付预蟾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而夏侯和皇甫则不同了,且不说夏侯天生就是好奇宝宝,连一向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从来不多加打探的皇甫都生出一丝好奇心来,这些日子两人每天天一亮便出门晃荡,每每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两人又都在一个屋子里,聊得兴致勃勃直到晚上睡去。
楼西祠身为楼氏一族的族长,一回来就要将原本拖欠下的诸多事物处理掉,又有源源不断新的事物生出,可以说每天都累的跟做牛做马了似的。
韩墨是以付预蟾腿疾没好为由跟着来西域的,一边帮付预蟾用药,一边也在读西域的一些医书,这几天进进出出的跟楼氏的老医师交流医术,每天充实的不得了。
这样看来,似乎只有付预蟾的日子过的最悠闲了,可惜好景不长,麻烦自从送上门来了。
这天,付预蟾刚叫人搬了摇椅在院子里,一手握书,一手端着茶杯,聚精会神的样子,看起来是喝茶都顾不上了。
西域浓烈的日光不留情面的照耀在院子的地面上,发出些许反光让付预蟾稍感不舒服,然而一个响亮的女声突然想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声音不做任何修饰,非常动听,好似江南的风铃一般,让人会觉得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巧笑倩兮,明目盼兮的绝色女子,与西域此地的风貌大不相同。
“付预蟾呢?哪个是付预蟾?给我出来!”
声音是从外院穿风而来,不一会儿,女人便出现在付预蟾面前,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女子面容姣好,眉如翠屏,虽处西域,但肌如白雪,想必是花了大价钱保养的,腰如束素,齿如编贝,真可谓是西域的一朵娇花。
与女子相比,付预蟾的相貌则差了些许,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付预蟾不喜涂抹脂粉,多年来面部因面纱遮挡未暴露在日光下,纵使不如女子艳丽,却也当得秋水淡眉,轻风玉肌。
女子一眼望去,院中除了付预蟾外,就几个小丫头远远的站着,她步步向付预蟾而去,一边问道“你就是付预蟾?”颇有些咄咄逼人之势,然而却没人阻止她的失礼行为,付预蟾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丫头,有的似乎还习以为常了。
“是,我就是。”付预蟾抬头看了一眼显然摆出“踢馆”架势而来的女子,年大约十五六,美人也。
“哼”女子一副破瞧不起的样子,“我还当西祠哥哥带回来的是怎样的绝色佳人,没想到不过是个年老色衰的婆娘。”
女子说话很不客气,但同时也表现出了女子直来直去的性格。其实女子也没说错,付预蟾的年龄是不小了,二十有一,这在一般人家眼中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然而这些年付预蟾迫于生计,对自己的终生大事不怎么上心,教坛中大多是爷们,在他们眼中实力就是一切,而付预蟾也只是副教主,男人或女人,早已从众人关注的焦点中抹去了。
唯一询问过自己是否有这方面打算的就是夫人了,付预蟾也不过一笑尔尔,夫人也不能随意帮付预蟾做决定,所以这件事倒也算是掀过去了。
而如今被女子这番说道,付预蟾也没有生气,反而绝对对方很可爱“不知小姐是?”
“我?你算什么狗东西?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女子见自己丝毫不为自己所激怒,不由的愤怒起来,自然而然有些口不择言。
女子跟楼西祠从小一起长大,一颗倾慕之心众人皆知。
听说楼西祠回来了,高兴的跳脚,随即有听说楼西祠带了个女人回来,当即就想冲上去找人麻烦,但却被祖父拦住了告知不可妄动。但女子好不容易忍了半个月了,而这半个月来,楼西祠对那女人的举动,哪怕一个眼神都有人汇报给自己听,哪里还忍得下去???女子终于迫不及待要出手收拾贱人了。
女子本来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先由自己开口故意激怒对方,逼得对方对自己下手,再演一出苦肉计,闹到楼西祠那里去,到时候有祖父帮自己,一定能把这个外人赶出去。可谁知,对方根本不配合自己,对方此时的轻笑,看在女子眼中就像一个笑话一样,看的女子脸上立刻爬满的火烧云,头皮发麻,很是气愤。
“你在嘲笑我?”女子逼迫自己镇定的说
“没有。”付预蟾的态度依旧淡淡的,“只是你让我不禁回以起从前而已。”
付预蟾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气势汹汹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京都时,常常遇见的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世家女子。
“你骗人!你分明就是在嘲笑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你我楼月吟不仅是楼氏最美的女子,也是楼氏最聪明的女子!你别想嫁给西祠哥哥,他是我的!”
女子当然不相信,在女子的认知里,没有人可能被人骂却不动声色,除了楼西祠,但楼西祠是谁?楼西祠是所有楼氏未出嫁女子眼中的理想夫君,是所有家长眼中的良婿,是楼氏一族的骄傲,长老们拉拢的对象。女子骄傲的认为只有如此优秀的男人,位于顶端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
付预蟾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不肯将自己的名字告知,却不小心说漏了,虽然穿着富丽,应当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越显然没有该有的自知,目光短浅,恐怕要辜负某位长老的栽培了。
长老这职是楼氏一族独有的,楼氏一族一共七位长老,组成长老院,是以监督权势滔天的族长,而这七位长老均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长老院不仅拥有监督权,同时也拥有选择权,如果这任族长非常不得人心,族人可以告到长老院,再由长老院商议,定夺,是否废除这任族长,可以说长老院与族长之间是相互牵制,相互前进的关系,这一机制已经流传了百年了,这百年来,年华疯长,寂寞如逝,族长换了一任又一任,长老们也一个个与世长辞,但新旧更换,这一机制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并保留到了现在。
付预蟾问楼月吟“楼小姐今日前来,是警告我不要靠近楼西祠是吗?”
楼月吟听到付预蟾居然堂而皇之的叫楼西祠的大名,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满的说道:“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连我都只能称西祠哥哥!你…!你太不要脸了!”
“那依楼小姐之言,我应该称什么呢?”
“当然是楼族长了!”
“可我并非楼氏族人”
“你不过是个废人,本小姐让你怎么叫,哪容你质疑!”楼月吟气急败坏狠狠甩了甩袖子!
付预蟾看在眼里,却只当不知道。
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只有回忆永远深藏在世界尽头,不疯长,不枯败,依旧如故。
付预蟾闭上双眼,感受着日光打在薄薄的眼皮上传递来的温暖,不温不火的对楼月吟说
“楼小姐请回吧,楼西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楼小姐应该对自己未来夫君有信心才是。”
这是下逐客令了,想楼月吟自生下来到如今,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可这次对方显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楼月吟感觉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怒不可及,刚想动手,手腕却被人生生握住了。
楼月吟面色一白,不由得心惊起来。
楼氏一族不管男女老少自少都习武,楼月吟身为楼氏大长老最宠爱的长孙,功夫自然是不低的,可纵使如此,自己却对对方的到来丝毫没有查缺,这已经不是高出自己一个等级了,恐怕是真正的高手。
楼月吟迅速转头,看到握住自己的是出自一位素衣女子之手,女子冷冽的目光无情的扫在自己身上,好像如蝼蚁一般。楼月吟是认得这位女子的,因为前两天自己刚找她看过病,想借此引起楼西祠的注意力。这位女子也是楼西祠带回来的,但却与付预蟾不同,她是一名大夫,叫韩墨。
“滚。”韩墨将楼月吟的手一个甩开,楼月吟猝不及防被甩开老远,不甘的狠狠瞪了付预蟾一眼,都是这个女人。
楼月吟知道自己不如韩墨,人贵有自知之明,楼月吟今天断是讨不到便宜了。
只是楼月吟无知,她见付预蟾身座轮椅,便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残废,却不知道付预蟾的功夫不在韩墨之下,若她是个有脑子的,今天也断不会过来闹事了。
付预蟾笑看,薄薄的红唇微动,轻轻吐出几个字来
“多谢。”
韩墨见对方动用内力传音给自己,显然是不想被人所知道,心领神会,随即也用内力传音给付预蟾
“你我之间,不过是交易而已。”
付预蟾看着这个面色冷淡的女大夫,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追忆似水流年,芳华年下,堪得哪回明眸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