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49、秋夜外出

　　“现在回去吧，说了你不方便的。”枫的语气里有一丝难受。

　　“不，我们去爬山吧，现在就去。”

　　“很晚了，”枫看了看天色，“那好吧。”

　　一路秋风作伴，落叶为友，凄月坐在后座上，看着两旁一闪而过的数目，有种平淡的幸福和喜悦之感。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也是很好的呀！风卷着一片落叶从她发梢掠过，是一种和谐而宁静的美。

　　从外在的角度看，是一幅很美的画面，从内在的人——女生看来，是很惬意的感受。可是，还有一个人，却是觉得……非常难受。

　　“没有问题吗？”枫扶着她向山上走，“要不，还是我背你吧？”

　　凄月摇头，固执地继续向上爬。

　　到达山顶已是晚上了。星光格外明亮，秋天的天空总是辽远而旷达的，月光却朦朦胧胧的。枫倚着一棵树坐着，凄月站了一会儿，竟坐到了他前面，向后躺靠在了他怀里，头枕着他的右肩。枫感受到她的瘦削，柔弱的像只小鸟，他有种抱她的冲动，犹豫了一下还是环上了她的腰，奇怪的是前面的人并没有说什么，似乎没有反对。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么瘦弱的人儿，却那么坚强，他甚至找不到时候可以照顾一下她，除了……今天，不成功的经历。

　　静静地坐了一会，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然后有很多萤火虫向他们这边飞来，现在已经不是盛夏了，但萤火虫却多起来，也许是它们最后一次集会吧。不能不说它们很美，柔和的光辉交汇在一起，仿佛天使头上的光环。

　　“凄月，你知道现在在这里什么最美吗？”枫突然问。

　　“是这些萤火虫吗？”凄月颇有些疑惑。

　　“也许吧，不过对我来说，你才是这世界上最美的，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答应他……却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凄月几乎脱口就答应了他，却还是忍住了。她想起飞那天晚上疲惫的神色，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和刚才遇到的那件事……如果哥也参与，那枫能受得了吗？

　　“如果能这么一直坐下去……如果可以……”凄月不着边际的说。

　　“凄月，为什么每次我觉得我已经能够牵着你，带你走向光明的时候，你都会推开我，一次次提醒我，告诉我，其实，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关系，都没有！让我误会也好啊！”他因为凄月那四个字——普通朋友，真的很难过，他根本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就自顾自说下去。

　　凄月突然站起身，走了两步才转过身看着他说：“不可能的。我们……真的不可能的。”她说不可能，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愿意，“我们回去吧。”

　　“凄月，试一试也不行吗？那走吧。”枫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去看她，凄月还站在原地。他走回去抱起她说：“这样快些，你……太轻了，多吃些吧，平时。”

　　凄月没回话，走了一会，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躺在他肩上睡了。为什么她不敢承认呢？自己从来都是敢想敢做的啊！居然也会这么瞻前顾后……她对自己有些不满了。

　　还记得枫回来后的第二天中午，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天空扬着头微笑，她在心底对荆芥说自己找到喜欢的人了，那天中午她笑得很舒展，就像小时候和哥哥在一起一样……

　　回家后已是深夜，凄月等林母睡熟后开了床边的小台灯埋首写字，写完后关了台灯她赤着脚蹑步到客厅里，她送给凄月的画就挂在时钟下面，她能清晰看到画面上的青山绿树。她知道旁边有几句诗，题目是静思，中间还有个忍字，她希望枫处事能冷静些。

　　“凄月，这么晚了在干嘛？”枫睡不着出来喝水。他穿着睡衣和拖鞋，在黑夜的映衬下，像一个落魄的王子。

　　凄月正盖上横轴的盖子，转过身看着他说没事，道过晚安便转身走了。

　　不知何时你会发现画轴里的秘密。

　　枫站在那里看了一会那幅画，由于涂有荧光粉，夜里它也很清晰。真的是一副很简单明了的画，流畅的线条和刚硬的棱角在画中穿行。画中的山很稳重，像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的中年男子所具有的品质。

　　第二天两人精神都不太好，枫显得格外不正常，也不怎么说话。林父、林母以为他们拌嘴了，各自揣度了一会，无果。他们俩都不像会吵架的样子。

　　上学后公布成绩，第一名还是沈清茶，枫不认识他，也没将他和那天看到的那个男生联系起来。夏娜看到是他还是开心地笑了，她不是那种整天没事苦着脸的人。而且她看得出来，现在凄月对枫很好。

　　不过他成绩那么好，出国都有可能。以后怎么才能有更多机会接触呢？即使他不出国考G大，她也没有可能考上啊！烦！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又恶作剧般拿了一支塞进凄月右边的耳朵里。

　　很吵的摇滚乐，更巧的是她听的是Dead乐队的歌，也就是Beauty唱的，凄月听到熟悉的吉他声。那声音不会是别人的，只能是她哥。她想问一下这件事，终究没开口，也没把耳机拿下来。

　　夏娜笑了，两颗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七，不要取下来喔！Wind的gaitar声会让你着迷的。”凄月没回答，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夏娜，她每年都能听到，至少曾经是。

　　“哦！我穿越时空！我寻找神钟！你在哪？在哪？可知道，我在找你，我在等你，一直……永远……”

　　Beauty是个天才的歌手，她的歌声配合哥破碎的吉他声变得美轮美奂，诱惑无比而又空洞明彻，近乎疯狂地吼叫和低声的絮语交织，忽高忽低地旋律让人眩晕。

　　这就是哥的乐队吗？凄月不听歌的 ，至少平时不会。

　　“能借我吗？”凄月拿着光盘问夏娜。

　　“我就说你会喜欢吧！肖俊飞那家伙……哦，不！这也给你吧。”夏娜从包里拿出CD机。凄月还是听到了，微皱了一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仪吟每天都是一个人来来去去的。因为苜蓿和楚迟在一起。凄月不费神的想了想，知道他大概被别的女生缠上了，看来他真的挺累的，如果仪吟知道了，一定会受不了，可他这么一个人去面对，似乎会很费劲，难怪他会说累。不过现在至少没人找仪吟麻烦，他应该还应付的了吧。凄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只是，如果她和林竹枫……会不会也会有一样的情形呢？

　　如果，枫能够了解她，不需太多，只要一点就好，只要有一点，能让他永远不能离去，那么……

　　凄月看了看窗外，树叶已飘飞一空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最近浪费了很多时间在这些没有意义的思考上，凄月决定暂时不想了，就像以前一样就好。和以前一样，什么也不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