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26、一样的关切

　　凄月上次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住，他没回答,这次月假回“家”时，他回答了。

　　“后来，爸爸又和另一个女人开始了，我知道我不会喜欢她，所以，从他们刚开始谈，我就搬出来了。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吧。我想，爸爸也累了，该有个人陪他的，我不该反对的。”

　　与上次一样，凄月做好早餐了打算去喊他。却听到门铃响了。经过他房门口时就顺便叫他：“起来吃面条吧。”

　　“您好，有什么事吗？”门口那人西装革履，与她想像中收房租或是水电费的人的形象很不符合。

　　“肖俊飞，他搬家了吗？”男人开口了。

　　“爸。”肖俊飞正走出来，还是没穿上衣。他似乎也愣在那里。

　　凄月让了两步，肖父进了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凄月站在他们中间，没有说话，飞站在另一边看着他的父亲。

　　肖父也没说话，转过身关了门，才回头一脸平静地说：“你们同居多久了？”他只是很惊讶，飞对家的执着他是知道的，飞不可能带莫名其妙的女生回家，即使，只是在外面租的房子。

　　“我们没有什么，我没碰过她，我做了会承认的。”他说着进去套了件上衣，又出来时对凄月说，“凄月，把面分成三份吧。”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早饭吧。”他现在才征询他父亲的意见。

　　“你妈还等我带你回去吃早饭。”

　　“没事，少吃点，凄月厨艺很好的。”肖俊飞说着就进了浴室。

　　于是，三个人围着餐室里的小桌子开始吃面。没有人交谈，大家决定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

　　才尝第一口肖父不禁怔了下，不是因为特别好吃，只是，有种暖意在里面，很温馨的感觉……似乎还是好久之前飞的母亲还在时，偶尔一次他碰巧回家遇上他们俩在家吃饭，才吃到过的滋味。这种气氛，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过第二次。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那个默默吃面的女生，也低头了。

　　飞也只是慢慢吃着，他的儿子虽然是个贪杯之人，对食物，却很少有丑态百出过，也许他是对他母亲的食物太熟悉了，即使在酒会上有特别奇特的东西，也没见他稀罕过。现在，他找了个女生到家里来，而且，能够煮出含有感情的食物……他的儿子，甚至说，没碰过这个女生，他是打算做什么？娶她吗？

　　凄月才是吃得最慢的一个，她对于自己煮出来的东西似乎都没兴趣。飞吃完了却就是不放筷子。肖父等了会，自己先放下了筷子。凄月适时地配合了他。看得出来肖父并不想破坏这种带点一家人团圆的气氛的早餐。

　　“跟我回去吧，今天？”肯定句最后以问句的形式收尾。

　　飞无奈地放下筷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父亲每隔几个月就要来一次，每次都是这个问题，一点创意都没有。真是个很无趣的人，飞想着抬眼去看天花板，明白告诉他的父亲：“我懒得理你。”

　　“去吧，我也去。”凄月收拾着碗筷，声音不高不低地说。

　　肖父转过头去看这个从他进门后就没争辩或发言的女生。

　　“真的？”飞来了兴致了，也向凄月看去，“你也去？不骗我？”

　　肖父完全没料到飞的反应，他的儿子，也有像个小孩子的时候吗？飞从小就一直很叼而当啷，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没什么情感没什么表态。

　　凄月点头，然后去了对面的厨房洗碗。

　　“那好，爸，我和你去，凄月也去。”飞的目光跟着凄月，回了这句话。

　　一路上肖父开着车，凄月和飞坐在后面，飞倒是废话很多，凄月都没回他。

　　一个很温柔却并不算漂亮的女人抱着只兔子开门迎接他们。笑得很暖。飞和凄月都叫她阿姨。凄月看了眼她怀里的兔子，没看第二眼，她没那种小女生的爱好，飞上次抓给她的那只兔子她从来就没碰一下。

　　中午一家人是在小桌子上吃的午饭，没人说什么话，飞只是那么不冷不热地笑着，和往常一样，甚至有种怀疑的刻毒。

　　吃过饭两人去书房里挑了书去下面花园里的草坪上晒太阳看书。飞端了两杯水过去。

　　看了一会儿，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凄月把书枕在头下睡了。以前哥哥就常带她到家后面的小草坪去看书喝茶，哥哥有时念给她听有时她只是躺在哥哥怀里，她常常会睡着，哥哥会抱着她回房，回忆中，那些日子总是阳光灿烂，好舒服，好惬意。

　　飞看她睡着了，就偷眼去看她。却见她微微皱着眉。即使睡着了还那么多烦恼吗？他知道她可能有比他更复杂的过往，可是她不会告诉他，这点是他可以确定的。

　　飞想着，是不是要告诉她上次的事呢？告诉她他的那个哥哥，着迷一样爱着她？他想着不禁笑了。这个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会惹事啊。

　　凄月好想念她的哥哥，若不是他，她会和现在很不一样吧，至少，她知道自己，是知道那个字的，好多人，一辈子都学不会，去爱。她好想他，若是可以再见他一面，就可以毫无遗憾的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