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22、兄妹

　　"很晚了，不回去了吗?"楚迟看他还在那发呆。

　　“恩，怕他们担心。”枫没去看他，仍是看着墙。他现在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我去打个电话说声。”

　　迟挂上电话，想到上次的照片，找出来递给他。

　　“咦！你怎么会有？凄月她没穿过这种衣服啊！”果然开始话多起来。

　　“上次陪爸爸参加晚会看到的，她妈妈是个有名的女演员。说了名字你也不认识，拿去吧。”楚迟倒是有点怀疑她的身世，可是，询问之下也没结果。其实他也没办法调查。更何况调查的人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到现在都没人有什么作为，否则早见报了。

　　“谢谢。”枫勉强笑了。

　　“这么多年朋友了，还说这个。”迟不禁皱眉，他这个朋友，是要把自己弄死才安心吗？

　　枫想这几天前的事，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对她说了那样的话！虽然是实话，可是，他是真的疯了，才会告诉她自己很想她。

　　……

　　他在人群里穿行，走得不快不慢，不左顾右盼，也不稍微停息，只是很稳当的前进，仿佛周围没人一样。顺畅无比。她跟着，静静地。

　　最后进了地铁站，走到了地下室，在空旷无人的地方，有人在等他。在距那几个人一步的地方，他停下了。

　　“小安，哟！这次又带了个女……哎，是个小女孩。”队伍中一人上前，“嗨，小姑娘，要不要……”

　　“别碰她。”开口了。

　　“怎么，你对这小女生有兴趣？”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安可是他们里面最安分的一个，他是从对女人方面来讲，他从来不带女人上床。虽然总有很多跟在他身后转的。

　　“有事？”他转过身看她，她的手放在口袋里，他满意点了点头。凄月就是为了带这个东西，才会想起一些事，才会忘记了带衣服。拿出烟，点火，点不上。他把烟夹在手上，就这么问她。

　　肖俊飞其实跟上了他们。他站在台阶下，恰看得到两边。他认出那是DEAD组合，一个新兴的乐队，出道还没几年吧，可是，他很喜欢，当然，和多数人一样，对它的吉他手WIND和主唱BEAUTY非常感兴趣。在他的记忆里，BEAUTY一直是个妖艳的女人，化很浓的妆，妩媚而性感。现在她没化妆，站在WIND后面，有点苍白，有点潦倒的感觉。而WIND，是所有叫人着迷的原因，他的成熟帅气，他的冷漠桀骜，眼神里那种叫你猜不透更看透你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沉沦，他本人话很少，像深藏在地底的羊皮卷，神秘而诱人。

　　“哥，妈想你了，你回去看看吧？”凄月询问着。眼睛却看着他夹烟的手，皱眉。她不喜欢别人抽烟，尤其是她所关心的人。

　　飞看到BEAUTY的眼神突然变了，她开始打量起凄月来。

　　“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想过你吗？”冷酷的话里藏着丝丝冷嘲。

　　“那，叔叔呢？你不想他吗？”凄月是受母亲所托，要劝他回家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告诉她很想她的哥哥，甚至，似乎料定了他会去找自己一样。

　　“他有你妈就够了，还想得到我吗？”不耐的回了句，想到她肯定是受那个女人所托。他当然不会那么笨去找她！那个女人还真是愚蠢的可怜。

　　“可是，他们是真的需要你。”凄月不擅长劝人。

　　“我并不需要他们。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想要什么吧？”他看着她冷冷地笑了。

　　凄月抬头看他，摇头。很认真，因为她真的不明白他要什么，若是可以确定，她可以给他的，包括……她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前提是他真的，是真的想……

　　飞看到他夹烟的手收紧了一下。敛了笑意。

　　“安，做完了吧？”一人开口唤他，“那走吧？”

　　一行人转身要离去。

　　“哥……这三年，你过的好吗？”凄月没上前，离了他们五米有余，急急地问出来。飞觉得，这句话，才像她真的要说的，似乎藏了一千年那么久了。

　　他没回头，站定了，想了想：“不好……也很好。”

　　凄月没再说什么，站在那里，低着头。飞一瞬间觉得她像个迷失的孩子。她似乎很爱她的哥哥，可是，两人的关系……真的不能算是很好。从另一边上去，绕到她后面，唤着她的名字，走过去。

　　“怎么突然走了？”埋怨，仿佛什么也没看到。

　　凄月回头，看到是他。他也看到，她眼里的坚定，居然，什么也没有。没有他以为会有的迷茫和失落。

　　她低头看到他手上的冰淇淋，化开了，都糊在他手上。

　　“怎么像眼泪一样。”说了这句，她就后悔了。化开的冰淇淋不似眼泪，倒似嘲笑那些流泪的人一样。

　　“对不起。”低低地道了声歉，不知道她是对谁说，对他，对这冰淇淋，抑或，是对她哥？

　　“回家吧，我们。”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说。

　　“好。”她顺从地跟着他走。

　　家，是个过于美好的文字，她找不到，他，也是……

　　现在，他说，回家。